第八章 黑鳄退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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劈翻一个和尚的正是马友德! 黑鳄上师心下奇怪:此人不过仗着一块丝帕保护,被自己一掌就打吐血的人,什么时候变得如此厉害!?对了,他身后似乎还有个颇为丑陋的小姑娘,看她弱不禁风,并未拍她一掌试探根脚,莫非就是此女搞得鬼么!一想通此节,黑鳄上师也顾不得到墙后去寻方仲,先救自己徒弟要紧,身子一晃,向马友德杀去。 到了左近,黑鳄上师举掌要拍,马友德根本招架不住,慌忙往霞光深处躲去。黑鳄上师怒道:“杀了我的徒弟还想跑么?纳命来!”往里便冲,那万道霞光忽的往下一落,罩在他的身上,黑鳄上师顿觉浑身沉重,犹如身负高山,压得整个人举动维艰,再也无法挪动一步。霞光深处的马友德见黑鳄上师也被困住,大喜之下跃出来提剑就刺。黑鳄上师眼见危险来临,瞠目大喝一声,面上黑气一闪,浑身劲气暴涨,那束缚之力为之一松,急忙把袈裟下的第三只手闪将出来要捉马友德。马友德吃了一惊,又缩了回去。 黑鳄上师见马友德缩回去了,他那暴涨的气息极耗真气,忙又压下,气息一弱,周身又如压了万钧之力,沉重无比起来。 一个清脆的女子声音道:“这恶和尚暂时无法伤人,你快去对付另外三个和尚。”马友德答应一声,撇了黑鳄上师,便奔另一个被七彩霞光定住的和尚杀去。那和尚早就不能动弹,又无黑鳄上师那等深厚功力防身,马友德杀他就如杀狗一般,轻轻一剑就刺穿胸膛,惨叫一声,倒在了地上。 来杀马友德和麻姑的两个和尚都已毙命,与侯鑫和江诚子对敌的两人也没得好下场,那霞光四射之下,除了黑鳄上师还能有所挣扎,他四个徒弟根本就是任人宰割。就好比一人固然力大无比,一千斤的力气非要使一万斤重的大锤,拿都拿不动还怎么打,人家一根绣花针都扎死了你。侯鑫与江诚子又怎么会放过如此良机,一个和尚被侯鑫一剑割破咽喉,叫都未能叫出声便死于非命,另一个被江诚子祭出的玉佩打在头颅之上,血花绽放,惨叫一声倒地抽搐不已,眼见也是不能活了。刚才还气势汹汹的五个和尚,在这突然降临的霞光之下大败亏输,只剩得黑鳄上师还在坚持。 黑鳄上师眼见自己的四个弟子殒命,恨不得把这几个人通通都撕成碎片,尤其是那霞光之中的女子,若非她突然来了这么一手,自己怎么会吃如此大亏,把门下四个徒弟都送掉了。他气恼之极,奋力挪步,向着霞光深处的麻姑一步步靠近。他每靠近一步,那七彩的霞光便是一阵颤动,里面的女子也越发清晰可见。只见那女子正是自己大意之下不曾细查的那个丑女,只不过此刻的麻姑却一脸的圣洁之相,面容上的雀斑也不翼而飞,竟然变成了一个十分漂亮的少女。 黑鳄上师咬牙切齿,顶着霞光连走了七八步,离着少女麻姑已不远了,只是越靠近她那落在身上的阻力也就越大,到得后来,只要再踏一步就可用第三只巨手捉住此女,但就是跨不出去,二人仅仅离着五步距离就此相持不下。 少女麻姑双眼紧闭,两手交叉胸前,周身散发的七彩光芒竟变得忽明忽暗起来,那原本皎洁的面容之上几块淡淡的雀斑也开始忽隐忽现。马友德惊道:“仙姑快支持不住了!”提剑冲了上去。侯鑫与江诚子料理完了对手也在一旁看得清楚,忙过去帮忙,宝剑、浮尘、玉佩同时往黑鳄上师的背后招呼。 黑鳄上师厉声道:“便是拼着受伤,本佛陀也要拿你为我徒弟抵命!”不闪不避,咬牙大喝一声,真气鼓荡,黑色袈裟扑哧哧的吹起,露出背后那只畸形大手,尽力往前拍去。那束缚住他的七彩霞光被这一通剧烈挣扎,急闪了数下后,噗的一声,就此泯灭不见!少女麻姑脸上丽色尽去,又恢复成原来丑陋模样,呻吟一声,瘫倒了下来。就在这时,击打在黑鳄上师背上的宝剑、玉佩、浮尘等物也到了,碰碰数声,黑鳄上师面色数变,一个踉跄,往前冲了数步,强自忍住气血翻腾,这才站定脚步,回头狞笑道:“本佛陀刀枪不入,就算给你刺上几剑还不是安然无恙,我先拿这女娃娃给徒弟偿命!”说罢,弯腰就去捉躺在地上的麻姑。 马友德几人大惊,这个黑鳄上师实在难以对付,几人携手都不是此人对手,眼看麻姑就要落入其手,却见麻姑身旁突然出现一道身影,先一步捉住麻姑,火光一闪,两条身影就此消失无踪。黑鳄上师还保持着捉人的姿势,模样颇为滑稽,那大手伸着,可是下面空空如也,什么也捞不着。 就在侯鑫身旁,呼的一声,一人抱着麻姑现出身形,正是被黑鳄上师踢出墙去的方仲。方仲胸前还留着半个脚印不曾拍去,他把麻姑交到马友德手中,侯鑫等人大喜,只道他被那妖僧打得非死即残,现在看来,似乎一点事都没有。 黑鳄上师慢慢直起身来,抬头看着方仲,冷冷道:“你这是什么遁术,怎会这般快法?”方仲这时候才轻轻一掸胸前灰尘,嘲讽道:“大师自夸佛法无边,怎么连小小遁术也不知,如此差劲,岂能指望旁人拜入你的门下。我看大师凶残暴虐,定然是学了这佛法之故,不如你不做和尚,转投我道家门下,我道清静无为似乎更适合大师修行。”黑鳄上师本就强压着火气,被方仲一通抢白,更是怒火中烧,气息一岔,被侯鑫、江诚子、马友德联手打中的伤处顿时迸发,喉头一甜,嘴角流下血丝。 旁人都怕他暴起发难,黑鳄上师往前走了数步,侯鑫等人就退几步。黑鳄上师正想拼了性命也要结果数人,那庙门口呼啦啦的涌进一大群人来,剑光闪耀,少说也有一百来个,正是三门的弟子听了小兰禀告,赶过来支援。白石山的弟子见到郑元洪躺倒在地,忙上前搀扶,余下的人把那黑鳄上师团团围住。郑元洪一被扶起便叫道:“怎么才来这些人,还有那两千九百个弟子呢?”白石山的弟子不知郑元洪是虚张声势,愣住了不知如何回答,还好小兰是陪着来的,她道:“剩下的弟子马上过来,已经围住四周,定叫这妖僧无处逃脱。” 黑鳄上师吃了一惊,心道这些人是什么来头,若是都像那个满脸雀斑的小姑娘一般的法力高深,自己非死在这里不可。这一趟来东土如此倒霉,不但把四个徒弟送了性命,自己也要落入敌手,与其不能取胜,不如趁着他们人手未齐,逃走了再说,想来这里,他指着郑元洪道:“你中了我的佛印,无人可解,迟早拜入我佛。今日你们倚多为胜,等我寻得大明轮法王之后,借得人来再与你们一决高下。”身子往上一纵,哗啦一声,穿破了大雄宝殿的屋顶。那大雄宝殿本就摇摇欲坠,被他这么一捅,顿时如下雨一样落下无数瓦片,连横梁都掉了下来。底下的弟子叫道:“这庙要塌啦,快出去!” 人群涌出庙门时,这座饱经风霜又历经战火的寺庙轰隆一声倒塌,方仲、侯鑫等人再看那尘土飞扬的瓦砾堆处,早已无黑鳄上师的身影。 众人见他跑了,反而长出了一口大气。侯鑫道:“这妖僧不知是哪一处寺庙里的,竟然如此厉害,还好郑门主机警,把他吓跑了。”郑元洪道:“这妖僧自称什么黑鳄上师,这佛门之中……”刚说的佛门二字时,突然面色大变,捂着头道:“哎哟,我的头痛,哎呀……”旁人大惊,只道郑元洪被黑鳄上师打伤了头,忙过来检视。却听郑元洪自语道:“你们千万别在我跟前提一个佛字,一说我就眼前都是菩萨,恨不得跪下去……哎呀,我自己说了……”两眼发直,双腿一软,站都站不起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