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69章 以德报怨，何以报德？
陆天香看着眼前两位身穿青色锦缎圆领直缀，要上系着宝蓝色腰带，右边挂着一个和田玉压着袍子边儿，俊朗非凡，说道：“谢天谢地，外租父在天之灵终于可以安息了。”方家回归，她才有转圜的余地，也有了对付那个忘恩负义的父亲和心急叵测的继母， “我们先来探探路，等过几日祖母和母亲就会过来看你。”方希笑着说道，“多亏表妹的武功秘籍，我们方家人的小辈全部学习了，就连你方楠表姐也会，这次大战突厥可是出了大力。” “这好东西还是要在对的人手里才有用。”陆天香掩嘴而笑，“外祖母年事已高，不用过来了，等再过几个月，我就回京都了。” “祖母如此想念你，不见到你怎能安心？我们是劝不住的。只是父亲和二叔忙着朝廷里的事情，故而不能亲自过来，还望表妹莫要见怪。”方希惭愧道，觉得对不住表妹。 陆天香自然省的，笑道：“方家离开朝堂十几年，自然有很多关系需要梳理，没时间来看我也属正常，而且原本就是我应该去拜访两位舅舅的。对了，突厥已经投降了？” “是啊，投降了，突厥大汗已经送上降书，陛下也接受了，只有就开始放了俘虏的突厥兵，两国以后就能和平相处了。”方希得意道，正因为此役，才让陛下认识到了方家的忠心，才恢复了方家的爵位和官职。 陆天香一听，果真又是这样，冷笑道：“这样的和平共处又能有几年？等他们吃饱喝足了，养的兵肥马壮，又会固态萌生，大辛朝又得再一次大举出兵。千辛万苦打了胜仗，人家只送了一张轻飘飘的降书就既往不咎，真是天朝大国的好气魄。” 方希和方俊相视一看，貌似表妹不认同如此处理方法，方俊问道：“表妹有何高见？”早已在表妹还是小孩子的时候，做事周全，更别说现在已经成了半大的姑娘，想必会有更多令人意外的想法。 在两位表哥面前，陆天香也藏私，道：“如此一个来回，两位表哥不觉得我们这场大战白打了吗？要知道每次出征，兵马未动，粮草先行，还有军饷和战死士兵的抚恤金，零零总总加起来要上百万两银子。再想想，我们若是打了败仗，就要给突厥送上大量好处；可我们打了胜仗，又从突厥得到了什么？不过是一张没有信用的降书和几年令突厥休养生息的和平共处。” 方希和方俊沉思，说道：“君子以德报怨误人误国啊！” “天地间自有因果轮回，以德报德，以怨抱怨才是正理。”陆天香坚定道，“突厥擅自撕毁合约，自然要为擅自发动不义战争付出代价。若是想要回战俘，当然可以，但必须付出代价，比如一个普通士兵五匹马，或者十头牛，或者三十只羊；然后根据官职大小，依次递增，如此一来，不但收回了我们打仗消耗的国库，而且还能大大削弱突厥势力。若是下次他们再想发动不义战争，也会掂量掂量战败后的惨重代价。” 方希一听，甚是有理，道:“表妹一番话，真是令为兄震耳发聩！为兄先行告辞，过几日定会再来看望表妹。” 方俊留下，方希骑着马，一路疾驰，星夜兼程，终于在翌日一早到了京都，向父亲说了表妹昨日的一番见解啊。 方轩一听，道：“香姐儿这一番话，倒是有些杀戮果断之能，不像是软趴趴的陆家人，倒像是有我们方家的几分血性。” “表妹聪慧，巾帼不让须眉。父亲还是尽快草拟折子，尽快上报朝廷，若是陛下已经做了决断，就难以更改了。”方希催促道，抢了磨墨的活计。 方轩颔首，一气呵成，写了整整上千字的奏折，拿着一起去上朝。去上朝的路上，碰到平阳侯郑阳，方轩直接上了平阳侯的马车，让平阳侯先看了奏折，先通个气，到时在朝堂上也能有个照应。 “方兄真知灼见，以前总觉得不妥，但没有深究，此次小弟定会附议方兄的禀奏，突厥不出血，誓不罢休。”平阳侯郑阳沉声道。 “那今日我们兄弟二人又要一起并肩作战了。”方轩爽朗一下，又下了马车，上了自己的马车。 自从取得对突厥大战的胜利，周明帝居然开始上朝了，对外说是周明帝身体大好，其实真正原因则是周明帝要为他的小儿子做点事情。 果真在太监象征性的说“有本启奏，无本退朝！”之后，方轩立即站出来，道：“微臣有本启奏。” “方爱卿请说！”周明帝端坐在龙椅上，威严道。 “微臣启奏，我大辛朝不能按照惯例接受突厥的降书，而是应该让突厥付出沉重代价，才能赎回俘虏的突厥兵。”方轩掷地有声，原本就是武将，声音粗犷，站在边上的人倒霉了，只觉得耳朵嗡嗡乱响。 方轩话音刚落，那边的文臣御史邱大人就蹦跶出来了，道：“我们是天朝上国，自然不能和突厥满意一般见识。” “呵呵，邱大人可知您这句不和突厥一般见识就值上百万两银子。”方轩轻飘飘说道。 “朝堂之上，岂可出铜臭之言。”邱大人是个迂腐的文臣，不过一直很清廉，故而周明帝对此很钦佩。 方轩又道：“铜臭？笑话，出口说到钱银就是铜臭之言？那在下倒要问问，打仗是否需要这些铜臭？赈灾是否需要这些铜臭？朝廷发放俸禄又是不是铜臭？” “出口言利，不登大雅之堂！以德报怨才是君子所为。”邱大人强词夺理。 “邱大人刺眼，在下不敢苟同。以德报怨，何以报德？自然是要以直报怨，以德报德。突厥就是一个背信弃义的鼠辈之国，哪次不是送上降书，之后没过几年安生日子，就固态萌生。对于这样没有信用之国，自然不能以常理待之。”方轩义正词严，“要让他们明白，战争不是玩笑，既然战败，那就付出代价。若是不愿，那些战俘送去开矿，开荒，是不错的劳力，总比放虎归山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