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8 平账
子肜笑了,还真是老人精啊,自己个儿不想动,只拿着媳妇当枪使。听听,不拘哪里先把这笔账给填上,说得是好,可那也得有银子啊。如果真要填了今年就得闹饥荒,无非就那么几个办法。 一是禀了老太太帐上无钱,让老太太同意拿历年的积蓄补上。可这样一来也就是说管家无能,最后还得老太太想办法。但一般人总希望是自己当家掌权的吧,子肜虽没那么爱好这个权力,但是也不想看则和福利镇的乱糟糟的,成了红楼中的腐朽空壳。 二来是自己想办法补贴银子,可真有哪个冤大头愿意这么干呢? 三就是把事都抖落干净,那个统领事的跑不了,可私底下谁不知道呢,这下和邢氏的仇就结大发了,以前还只是嫉妒,以后就成了妒恨了。 可是谁愿意替人背黑锅呢,即使是子肜不想与邢氏闹得这么僵,也不会选第一第二个方法的。就这么着,两个媳妇就轻巧的对上了,在老太太看来虽然本来也不对付,但现在这样一来,互相看着,挑着对方的错,干起活来也不就更麻利了?虽说家和万事兴,但这儿媳妇之间啊那有可能那么要好的。只要老太太自己抓住了儿子,兄弟两个之间不起二心就可以了,当然也要防着枕边风,当然老太太看自己的儿子不是那么不明事理的。 这老太太前一句话还是为了解决麻烦,后面说的不就更是明白了,剔了家里的蛀虫,激化了儿媳战争,老太太也起到震慑作用。 得了,子肜虽想得明白,但还是得按着老太太的思路来,她也想家里干干净净的不是?不过还得和贾政说说,让他和贾赦多沟通,看看这帐上的事是不是只是邢氏的小意思,兄弟俩别为了这些生分了。如果只是邢氏的贪心就好办,把是说清楚了省得以后误会。要是贾赦也搀和了,就得婉转的说清楚,他们二房没有要荣国府的意思,省得为了一点子小利赔上了兄弟感情。不过,在子肜看来,贾赦还是不像原著中写的那样,不是那样的小人。 这事现在子肜还不急,总得等兄弟俩沟通了才处理。至于其他的事就不能等了,这几日细细看了账册,找了人问话,又听了心腹嬷嬷的报告,也算是重新把府里的事理了一遍。看来这府里的管事该换一些人了。 虽说她前些年走时留了些能干得力的人,这些人他来来是不错的,可这三年也算是耐腐蚀抗打击考验吧。还别说,还真的有人没抗住。不管这么说,要顶住当家太太的拉拢,或者是前途无亮,被人踩压,或者是跟着上船吃香的喝辣的,也不容易啊。当然还要考验眼光,看清将来。这一次说来,还真是个选人的好方法。 赖大夫妇也该荣养了吧,虽说辛苦了,但还是不行啊,不过子肜会给他们办得体体面面的,在怎么着,那也是老太太的面子。不过这事还得好老太太好好说,别人老太太以为她在拔钉子。接手的人她也想好了,就林之孝夫妇了。一来也是老太太的人,二来在她这儿这几年看着是不错的。老太太也该满意了吧。 接着下来几天,好容易得了老太太的准,家里的管家换了,子肜在荣国府的后街置了一所大宅子上给了赖大,让他老夫妻颐养天年。老夫妻心知肚明,但还是感恩戴德,还一定让自己的儿子媳妇在府里继续当差,尽心尽力服侍主子。林之孝夫妻也就走马上任。 接着一些人该敲打的敲打,该处置的处置,革了赶出府的也有,还让人四处张贴的告示,告诉人那是荣国府的弃奴,以后一切与贾府再无干系。老太太有些不乐意了,毕竟快到年底,这样让人怎么过年,传出去荣国府有失仁厚。 子肜不以为然,哪有养着蛀虫的道理,要有仁厚也是有办法,在力所能及的范围来点爱心奉献她也是愿意的。于是没进腊月,荣国府就在几处连着三天施粥,义诊,发放寒衣。她本来还想多弄着几天的,但那样就树大招风了。三天,在这京城里还不算什么。 其实子肜还有是有私心的,现在把口碑做实了,以后处置那个搞建材的,就算是万一弄得不好嚷嚷开了,也不会有太多的人说荣国府仗势欺人吧。 这府里的事理得七七八八的了,子肜总算歇了口气。只是另一件是以她没有想到的方式解决了。原来贾政和他哥哥聊了天。发觉贾赦果然不理内院的事,也不太爱管俗务,府里庄子和铺子现在虽然都不错,一来是老太爷留下的几个庄头和掌柜都不错,二来是贾赦除了老太爷立下的规矩外更规定了严格的用人与处罚规矩,也曾狠狠的发作了几个不老实的。平时要么不管,偶尔来查,发现不妥的那是个一点不留情面。只是这来查的事,一年也不得二三回,胜在完全不知道贾赦何时兴起。这也算是放羊式管理? 贾政看哥哥完全不知情,也就把事儿给讲了个透彻。贾赦当场就发火了,恨不得立马就立马抓了那个统领事的,还是贾政给劝住了,这是不宜弄得人尽皆知的,不说别的,往大里说也得给府里留点颜面。贾赦好不容易才压住了活气。这不,才没几天,这账就平了,还退出了些银子。邢氏这次没有被禁足,给了她在娘家人面前得体面,只是不让她到处瞎逛,只在自己院子走动和在老太太面前立规矩。 子肜心情大好,总算是了事了。可是接下来,又有些心焦,上一世醉心学医,一门心思放在学术研究上,难免有些不通事务,要不是她那个年代还有点凭真本事吃饭的,自己家里和存周家里的底子硬,后来存周又位居高位,她可真坐不了那个位子,后来又是几个一心为她的学生帮她处理一些事务,所以在人情事务上真拿不出手,退下来亏得看了那么多电影电视剧,泡了那么多文坛,总算是知道了不少,可也总认为是艺术创造。所以在这一世里,虽有那么厉害的一个老娘,又好好学了,还是有点做事粗燥。她一来这就明白了艺术来源于生活,那些胡编乱造的,也是有根本的,仗着那些个网络文学影视剧,总算是没吃亏,可让她布个局什么的,她还真不敢打包票。而且性格已经定型,这些年硬生生的转变,虽然应付过去了,但总违本性,有时候能不多想就不多想。可现在看来不行啊,最起码,她还有个女儿得教,更何况这女儿说不定还得去那个凶险的地方。 看来该早些为女儿打算了。早些时候她就开始教元春辨识草药,就像别人玩玩具一样,她女儿玩药草,她不指望女儿学会她的医术,毕竟这时代的女孩要学的东西有很多,规矩也很大,但是这些药草之术必是要学的,因为这时候用这些动手脚的太多了,不能害人,但最起码得自保吧。 那次元春被邢氏吓住了,回来她安慰了女儿好半天,又细细的给她讲了一些浅显的事,也不知道女儿听不听的懂。原先给儿女讲的都是寓言故事,什么乌鸦喝水,公鸡与狐狸,农夫与蛇,等等,然后问他们听懂了什么,学会了什么。渐渐的,儿子已经不需要再听这些了,老早就缠着贾政讲些史书故事了,只留了女儿一个人听,在大个几年,就给她讲那些攻心的故事吧。还有自己管着家,也带着女儿多看看吧,想当初张夫人就是这样教她的呢。虽元春还小,但是多看看总没错。 进了腊月,子肜又开始忙碌了,各式各样的事都来了,而且今年是才回京的头一年,明显事情就要比往年多,还要时时提防着两位亲戚,就是自己院子了的那个也开始有点不太平了,私底下一直去给老太太请安。子肜故作不知,随她去,只要别犯在自己个儿面前,不然,老太太可是说过的,不叫贾政接近女色,不管这话是试探还是本意,她只管只听字面上的意思。 外任时,不管是娘家父母还是哥哥,给她写信都没说过她jiejie子胭的事。现在她回来了,有时候回娘家,也会听到一些她这个jiejie的事,她也就想打听了一下。毕竟是姐妹,万一别人在她面上提到了,她一点不知道也是不行的。 果然,和书中一样,子胭得了个儿子,取名为薛蟠。只是这个儿子岁数不大,居然才与元春差不离。子胭比子肜大一岁,十四岁上就出了门子,怎么儿子如此幼小?况且这个儿子上头也未曾听说有过身孕,这是怎么回事? 张夫人叹了口气,拍拍她手说道:“这其中是有些缘故的,只因为以前不想在你面前提她,免得你七想八想的。现在你想要知道也没什么大不了,只是你要记住,她的际遇都是她自己造的孽,与你一点没有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