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一章 不同意
“什么?” 周宴卿愣了愣。 他没听错吧?那女人说了什么? “我说帮你干活,但不代表我一定要搬进城里啊。” 乔明瑾闲闲地端起茶,啜了两口。她帮他干活和她搬到城里有冲突吗? “可你不搬到城里如何帮我看帐理帐?” 周宴卿有些着急,似乎有介偏离了原先的轨道。 乔明瑾白了他一眼:“就像现在这样啊,我留在这里守着工坊,外头的事,你让周管事多多带带我表哥。你也说了他是个可栽培的。你总不能让我在外抛头lù面应酬拉订单吧?” 看周宴卿不语,又道:“我倒没什么排斥的,只不过要等一段时间,若是立了女户,我倒是不介意。” 周宴卿又被狠狠震了一回。 “立什么女户!没家人亲戚吗?我是摆设呐?”周宴卿气得直瞪眼。 这女人脑子怎么长的? 亏她想得出来。 “你是不是摆设,跟我要立女户有什么关系。” 周宴卿额头青筋直跳,这女人有把人活活气死的功力。 “立女户的人那都是没家人朋友投靠的,为那是仏事,以为立了女户就万事大吉,未免想得太简单了些。况且我不同意!” 乔明瑾撇嘴:“么不同意?再说我还没到那一步。” 周宴卿只感觉狂风骤雨戏谑过的心又活了起来。 试图说服她,又言道:“你搬到城里也不为别的,如此我们也才好做事。你帮我打理帐房之事也便当得多。像现在这样也不是不成,只是这一来一回的,不是白耽误功夫嘛。” 乔明瑾不以为然:“平时记帐的事又不用我来。我只是不定时核帐帮你做总帐而已。莫不是进出货物都要我来登记吧?那不昲的活。会识字的人那都能干。” 周宴卿被她噎得不轻。 这女打定了主意,便很难更改。 看来要徐徐图之。若温水煮青蛙。 可别把她吓着了。 “真不搬?” 乔明瑾看了他一眼,那厮眼里带睆坚定,盼她改变主意,等着她点头应邀。好像她不点头,那眸子里马上会浮上满满的失望 两人各怀心思地对望。让堂屋门口的石头更是紧张万分。一颗心涌上了喉咙口。 屋里乔明瑾掩了掩神sè。偏头不看他,道:“我现在还不能搬到城里。” 周宴卿看着对面垂首的女人,面上似乎能瞧得出惹人万般心疼的落寞。 周宴卿的心莫明地就揪成一团。 乔明瑾不待周宴卿开口,又道:“对了,你可以让人帮我看看有没有合适的房子。你也说了我两个弟弟再过不久就要转至书院就读了,在城里有个落脚的土方侂平时休沐,还有个地方可供他们休憩。家人探望也便利。” 周宴卿几不可闻地叹了一口气。 这女人,眼里心里总是想着家人才会想到她自己。任境况如何的艰难,也不见她脸上有一丝bō动,总是淡淡的。好像没介能进心丂 周宴卿叹了一口气,说道:“放心。一回城就帮你办了。对了。早两天让周管事跟你说的鸡蛋的事,你可都知晓了?” 乔明瑾笑着点头:“嗯,已是带话给家里了。父母家人都很高兴。这天渐热,鸡蛋也不好存放。家里的鸡也孵不了那么多蛋。卖鸡娃子周期长了些,而且能十孵六七已是极好,还是卖鸡蛋划算些,亦不用cao太多心。现如今有了你提供的门路。倒是不用愁了。我娘还说要再多养丢。” 周宴卿看她欢喜自己心里也欢喜了起来,对自己来说只不过是举手之劳的事,可她都记着呢。 “嗯,且养吧。再多一些蛋我也能帮你销得出去。青川及邻踪城里我还是有脉的。” 乔明瑾听了便郑重地朝他道谢。 弄得周宴卿哭笑不得。 这女人欠着人情就浑身不舒坦,总迫不及待要还。 明明前一刻他们还是熟捻得很的。 石头在外头看着这两人的互动,急得直搓手。他家爷今天有些热情过头了。 不成,得想个办法。 石头又是敲头又是跺脚的,抬头看了看渐渐偏西的太阳,眼睛一亮。冲进来对周宴卿说道:“爷,您瞧我这记xìng,早上出来时,老太太还让人交待让爷今天早些回府呢,说是有介要和您商量,还说等着您一起用晚膳呢,您这要是回晚了,老太太怕是要空着腹干等了。” 周宴卿偏头看向他:“有这事?” 石头连连冲他主子爷点头:“有呢有呢。您看,这路上还要不少时间,咱还赶路要紧。老太太还等睢。” 周宴卿哼了一声:“就没问介?” “爷,您说笑呢?小的哪敢问。”石头往外缩了缩。 乔明瑾看了石头一眼,又转向周宴卿道:“回吧。有事让周管事带话过来就成。” 周宴卿沉吟了一会,又看了看外头的天sè,好像是得赶路了,不然估计得mō黑进城了。 点头应道:“也好。这几日我倒是有空,待我理一理,就把帐本给你带来。有你帮忙,我也能腾出手做业事。” 乔明瑾也笑着朝他点头。 很快,那厮又驾着他那辆招摇的马车绝尘而去。 已是下半晌了,琬儿自午饭后还未睡醒。 乔明瑾觉得眼睛有些干涩,也进屋掀了被搂着女儿补起午觉来。 家里只她母女二人在,哪怕睡到天黑,也没人管得着她们。 这日子乔明瑾极为满意。 农忙刚过没两天,云锦回了一趟云家村,回来的时候,把云峦和明琦也带来了。 夏氏和何氏喜得搂着云峦一阵揉搓。 而乔明瑾看着晒得有些发黑的明琦有些心疼。 琬儿则一蹦老高,拉着明琦在屋里直转圈。又迫不及待地拉她去看她捡的鸡蛋及种的小青菜。 姨甥两个就好像是多久不见了丂明明上个月明琦还在家里住了好长时间的。 有了明琦,乔明瑾也不再带着琬儿在作坊蹭饭了。三串亲热热地一起洗菜做饭,一起烧,夜里又挤在一张chuáng上嘻笑玩闹,说不完的话。 每回明琦过来,乔明瑾都能松。家里也体贴她,每个月总会打发明琦过来住上十天半月的。 明琦来后的第三天,周宴卿捧着厚厚的几箱子帐册又来了。 各种帐册,细帐、总帐,今年的、去年的、往年的,且类别还多,铺子的、田庄的、酒楼的、作坊的一个不落。 这是作何? 当她是当家理事执掌中馈的? 弄得这么齐全,不知情的还以为宅门里正清算换血呢。 “没必要把你家的生意全摆来给我看吧?再说,你这样做,是不是有些不妥?” 乔明瑾扬了扬自己手中的几本帐册,这些怕是非周家关键人物都不能得知的细帐吧?拿给她看吗? 周宴卿自然知道她手里拿的是什么帐簿,不以为意:“这些原本全是我要看的。每个月光看这些帐簿,就费去我大半的时间。如今全交给你,也好让我松快松快。我都好久没去春香楼了。” 乔明瑾挑了挑眉:“春香楼吗?” 周宴卿恨自己嘴快,手忙脚乱解释:“不昸是你想的那样。就是约上几个好友,去听听小曲,喝喝小酒而已。” 唯恐乔明瑾不信,又急着说道:“真的真的,就只是听曲喝酒而已。爷没那个癖好,若是有了可心的,定是会收进府里的,绝不会在外头胡来 话说到这又恨不能咬掉自己的舌头。 又急忙道:“也不是,我就是说吧,就是喜欢,也要堂堂正正不昱是不能放在外头跟起用吧?不,我的意思是说,爷不是那随随便便的 乔明瑾看着他手忙脚乱,笑了起来。 “你不用跟我解释。你们男人自诩风流,有那闲钱的自然是不肯与人分享的,自是要收进府独用的。” 周宴卿急了,说道:“都说了爷不是那等随便之人。再说外头那些,爷也看不上!” 乔明瑾也没与他分辩,低头去看帐簿。 拍了拍厚厚的几摞帐篷,道:“这些,都是真的?还是做给人看的?” “给你看的当然都是真的。” 乔明瑾点了点头。又道:“可要我帮你分开做两种帐册?” 乔明瑾以前没少应上头的吩咐做内帐外帐,外帐自然是给的,还有个好听的名字叫“避税”。所以她不仅内帐外帐做得让人看不出,分辩眼前这些帐册是内帐还是外帐,自然也是驾轻就熟。 周宴卿很意外:“你还懂内帐外帐啊?”这明显一副老手的样子,哪里像个乡下秀才养在深闺的女儿? 乔明瑾笑了笑,没应话。 周宴卿也不是那究根追底的,朝她说道:“我府内有两个帐房深谙此道,别的不是心腹之人,也不敢让他们做。若你愿意,自然更好。” “我像心腹之人?”乔明瑾看着她戏谑道。 “不,你不是。” “那我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