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3.联姻
一个月前的某一天，五艘货船停靠在港口，数百个全副武装的精锐士兵带着迫人的气势从船上下来，正是奥弗手底下的走海路的士兵们。其中雪暮军团的人脸色都很白，比起在神脊山脉中瘦了一圈，这些从小生长在北地的汉子跟奥弗一样，适应不了海上的漂流。 柯西莫看着这群似乎能攻陷鹰嘴城的士兵，满脸苦涩。 不过士兵们没有给他添麻烦的意思，华莱士婉拒了柯西莫伯爵的好意，执意带着所有士兵离开鹰嘴城，在城外五公里外扎营等待奥弗。 这天在鹰嘴城外，进出的人们讶异的看着城门外的一个倩影，是葛施兰朵小姐裹着白绒绒的斗篷骑在马背上，接到消息，奥弗将会在今天上午抵达鹰嘴城。柯西莫伯爵命令女儿亲自出城迎接，往日里骄横的葛施兰朵出奇没有反驳。 奥弗先是去见了华莱士等一众手下，虽说不想麻烦柯西莫伯爵，但是看在奥弗面子上，每天都会有运送补给的车子出城，六百多士兵这段时间一直被好吃好喝供着。 一路上奥弗四人走的并不快，除了两伙不长眼的强盗外，再也没有遇到什么阻碍，不知道是奥弗伪装的好，还是努西伯爵派遣的人太差劲，反正一路平安的来到了鹰嘴城外。 撇下新入伙的卓戈，奥弗变回了本来容貌，带着莱斯利以及拉什莫准备进城。 远远的奥弗就看见了城门外的葛施兰朵，微寒的冷风中马背上的女孩多出一份别样俏丽，从前奥弗见到的葛施兰朵同样很漂亮，可后者从没露出过这种姿态。 葛施兰朵望着迎面走来的奥弗，心中产生了一股莫名悸动。记得当初在蛇眼湖附近山谷相见，奥弗还只是个无赖小子，经过在亚特兰城的一番捶打，慢慢学会了玩弄心机，自己的野心有了雏形。而历经神脊山脉一行如今再度相见，奥弗身上绝对有了那种令人侧目的魅力，可能是强大的实力，亦或者磨炼之后增添的自信。 蘑菇峰屠龙之后，奥弗就不在留长发，而是极为少见的顶着一头短发，这样一来五官本就立体的脸庞更加粗犷。 奥弗胯下的那匹马经过将近两个月的摧残，不仅没被压死，奥弗时不时给它一点神脊山脉的药材服用，现在一双眼睛明亮有神，载着奥弗一口气飞奔数百里地都轻而易举。似乎被葛施兰朵的枣红色母马吸引，甩着蹄子自己就溜达了过去。 两个人面对面相隔不到一米，奥弗挑着嘴角戏虐道：“见到我亲爱的父亲大人，是不是觉得我简直跟光明神脚下虔诚的神仆一样善良。” 想起在诺森行省受到的委屈，葛施兰朵一点都不顾忌的恨恨道：“厄尔森就每一个好东西！” “说不定你以后还得给厄尔森生孩子呢！”城门外，奥弗哈哈大笑起来，根本不管满脸通红的葛施兰朵。 “父亲正在鹰堡等你。”说完这句话，葛施兰朵跟逃似的率先进了城。她之所以不反驳奥弗的话，因为大家心里都清楚，要厄尔森真正接纳鹰嘴城，那么葛施兰朵是必要的筹码，基尼亚斯是个冰山美男，霍诺里是小屁孩，如果未来她给厄尔森生孩子，基本可以确定孩子的父亲就是奥弗里托斯。 奥弗心里叹息一声，男人一生的追求果然还是财富跟权势，放在两年前，自己在葛施兰朵眼里估计只能算个小卒子而已。 奥弗再度造访鹰嘴城的消息不是秘密，城中几乎所有人都看着那个能让葛施兰朵小姐亲自出城迎接男人，许多年轻小姐们站在楼上或者街边对着奥弗指指点点，哪有半分羞怯，不少美妇更是明目张胆的朝着奥弗抛媚眼，万一这个年轻人喜欢有韵味的女人呢？ 鹰堡中的氛围比起上一次多了不少尊敬，起码葛施兰朵的哥哥，那个被教训的塞穆尔今天是一脸的谄媚神态，像个仆人一样走在奥弗右前方。 午餐正在准备当中，奥弗仍是被邀请进了柯西莫的书房。 书房中柯西莫有些奇怪的看着拉什莫，“这位朋友是……？” “尊敬的柯西莫伯爵，我是拉什莫，拉什莫·杨。” “拉什莫？很熟悉的名字啊……你是佩顿侯爵的人吧。”与克劳狄家族合作那么多年，柯西莫自然对达尔巴索城的人事了解不少，特别是像拉什莫这么重要的人物。 得到肯定的答复后，柯西莫看奥弗的眼神就变得更明亮起来。 奥弗随意的坐下，并让拉什莫也坐下，“拉什莫是我的人了，日后会参与到我最核心的利益之中，所以我带他一起来您的书房，要不然许多事情我还得转述。” 拉什莫朝柯西莫鞠了一躬后才坐下，正色道：“我已经下定决心追随男爵大人，请您放心。” 能让一个侯爵的心腹转投麾下，奥弗在神脊山脉到底都干了些什么？柯西莫心中如是想着，脸上露出真诚的笑容道：“拉什莫先生是个聪明人，你可能做了一辈子最正确的一笔投资。” “您又何尝不是呢？”拉什莫报以微笑。 柯西莫没有直接谈正事，一副老狐狸的样子盯着奥弗道：“这次去帝都，带上葛施兰朵吧。” “好。” “我女儿虽说娇生惯养，但不可否认会成为你的好帮手。” “我知道。” “厄尔森跟鹰嘴城合作的先决条件是联姻，这是公爵大人的意思。” 冷不丁的提及婚事，就算早有准备，奥弗还有有点措手不及，“过段时间吧，等各项事情步入正轨，我在男爵领稳定下来。” 忽然，拉什莫打断道：“伯爵大人，我在达尔巴索城的时候知道了一些事情，似乎您的meimei，神圣帝国的皇后对葛施兰朵小姐的婚事提过几句话。” 柯西莫道：“不错，这是我接下来要说的。我亲爱的meimei，皇后陛下的意思是将由下一任鹰堡继承者掌握鹰嘴城的一切。” 下一任继承者是柯西莫伯爵的儿子塞穆尔，这是早就确定的事情，当初为了打压鹰嘴城，查尔斯的意思是继承伯爵之位就必须放弃鹰嘴城贸易的掌控权，所以柯西莫早早就开始培养葛施兰朵。 然而随着鹰嘴城依附西北厄尔森的态势越来越明显，葛施兰朵注定将会用来联姻的情形下，皇室透过皇后陛下，向她的本家传达了新的意思。看起来查尔斯大帝不想跟厄尔森产生隔阂，却也不想整个鹰嘴城送给埃伦丁，只能用这个办法。 奥弗听完后立刻明白了其中的含义，略一思付，“我从不会把事情想得太过美好，得到了鹰嘴城港口，包括对贸易线路开拓的支持就已经让彼得罗不喜，所以皇后陛下给你的提议不会影响到我们的合作关系。” 听到奥弗这么说，柯西莫很欣慰，“其实你不用太过担心，皇室的意思是不想日后厄尔森肆意利用鹰嘴城掌握的资源，你奥弗男爵还是可以的。” 将这件可能造成隔阂的事情说开后，接下来的商谈就顺利了很多，奥弗回到亚特兰城后会做短暂停留，然后就要将心思放到男爵领上，关于铸造大师以及贸易线路拓展等等，拉什莫会按照奥弗的意志去执行。 午餐在一片欢快的氛围下结束，有了联姻这个基础，奥弗跟葛施兰朵之间随意了很多，整个下午葛施兰朵都陪着他在海港城，奥弗转了所有的隐秘仓库，对自己这段时间努力的成果非常满意。 奥弗站在一处礁石上，夕阳的余晖沿着无际的海面铺洒出去，海风很冷，他遥望着北方道：“鹰嘴城的船有没有办法掩人耳目的越过海神山，通往风暴公国的港口。” 鼻尖红红的葛施兰朵觉得面前的这个身影野心似乎越来越大了，她忍不住劝说道：“皇室可以允许领主们从红土同盟秘密走私，但是不会容忍鹰嘴城跟红土同盟或者说是光明教廷搞暧昧，因为两大海港来往一趟货物，就抵得上所有领主三个月从红土同盟走私的总量。” 奥弗笑着帮她扣上斗篷的帽子，拉着她小心的从礁石上离开，“那是从前，现如今光明教廷跟红土同盟掌握神脊山脉以及迷雾大森林五块区域，百分之七十的货物是走海路，只要风暴公国那边口风紧，谁又知道船是鹰嘴城的还是风暴公国的呢？” 葛施兰朵一言不发的被奥弗拉着，说起来她比奥弗还大了两岁，之前也比奥弗成熟的多，却在两年间被这个男人的步伐超越并且甩开，逐渐有种怕跟不上他的心态滋生，葛施兰朵忍不住想起在费尔雷斯城外，基尼亚斯所说的那番话。 奥弗并没在鹰堡停留太久，第二天一早就离开了鹰嘴城。葛施兰朵骑着马隔一段距离跟在后面，神态有些不正常，眼睛只是偶尔偷瞄一眼奥弗。 拉什莫看着异常，又忍不住好奇心，一路上不停追问莱斯利，后者的实力一根手指就能杀了拉什莫，可还是架不住对方的死皮赖脸，终于露了些口风，“箭在弦上，靶子却从房里跑了，你懂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