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4.好朋友，手拉手
“你是不是疯了！”身体内赫尼尔萨森愤怒的吼道，他比奥弗更能感知到面前那个不强壮的身体内，蕴含了何种恐怖的力量，或许杀掉奥弗仅仅需要一个意念而已。 这一刻，奥弗甚至连精神层面的交流都被禁锢，双脚一点点离地而起，与台阶上的西斯四目相对，刹那间灵魂变得空白一片。 “原来是这样。”看穿一切的西斯放下奥弗，古井不波的问道：“藏在一个与你牵扯的灵魂之后的空间领域中，的确不太好对付，不过你以为我就没办法了？” 因为巨龙岛不是跟奥弗相连，所以西斯也无法直接通过奥弗找到巨龙岛上的星石碎片。 禁锢稍稍解开的奥弗心中虽然已经惊骇无比，但决心赌这一把，“要是那么轻松，恐怕我现在已经被你杀死了，希望您能相信，在您想要对我做什么的时候，我又充分的时间毁掉或者遗弃掉星石碎片。” “教皇陛下！”突然加，大殿内响起了奥弗惦念的那个声音，一身素衣的德鲁正紧张的看着完全被控制住的奥弗。 西斯把奥弗放到地上，一双浑浊的眼睛明亮了几分，远远看着德鲁道：“把星石碎片叫出来，我答应你，公主殿下会安好的生活在神山上，失去的只是自由而已。” 教皇的一句话就决定了自己的未来，德鲁心中沉了几分，可并未表露什么，只是快步跑到了奥弗身边，将其从地上扶起来。 奥弗看着没怎么变的德鲁脸上露出了笑容，伸出手指轻轻从额间那熟悉的红色发丝略过，“我来接你走。” “你是带不走她的。”西斯探出手臂，一抹圣光游荡出来，无法抵抗的把德鲁拉到了一旁，“交出星石碎片，不然她就死，你费尽千辛万苦，总不会是想眼睁睁看着公主殿下死去吧。” 德鲁殷红的双眸含着担忧，这是因为面前的奥弗，而对于自己的生命，她感觉不到一丝恐惧。 奥弗沉默不言，这不由得他不动摇，西斯说的不错，他拼上性命的这趟黑暗领域之行，到头来为的绝不是失去德鲁的生命。 见到奥弗的样子，西斯语气轻柔了几分，继续劝说道：“其实说到底，我是为了你好，你们回到月坦大陆，一路利用空间传送法阵，想必消息会在接下来几天迅速传遍整个大陆，到那个时候你带着一个被魔裔驱逐的魔裔公主，能够在大陆立足吗？神圣帝国不会放过你，各个领主同样会有自己的想法，即使你的父亲是强大的厄尔森公爵，可你想过没有，厄尔森世代守护荣耀防线，埃伦丁会为了一个魔裔公主、为了你，背离守护了几百年的月坦大陆吗？” 西斯的每一句话都犹如锋利的刺剑，割裂着奥弗赤裸在外的血rou，是啊，就算把德鲁带离了神山，又能走多远，月坦大陆会对一个仇深似海的魔裔公主视而不见吗？ 或许连近些年关系稍稍缓和的父亲都是拒绝，甚至会亲手抓住德鲁。 看着奥弗逐渐变得痛苦的神情，德鲁却忽然露出了微笑，轻声道：“我从来都是个很自私的人，自私到在你回来的前一刻，仍旧想你会不会像对伊莎贝拉一样对我，现在看来我跟她一样重要呢，所以你别再难以抉择，好好活下去才是最重要的不是吗？” 缠绕在德鲁身上的圣光消失，教皇陛下很满意她的这番话，的确如此，活下去才是最重要的不是吗？ 大殿中只有四个人，从始至终那位老者托利亚都没说过一句话，只是静静矗立在大殿门口处，像是一个守卫，等待着教皇陛下全权处理这件事。 所以在三个人沉默后，大殿就完全陷入了寂静，西斯神情舒缓了很多，他活了那么久，最擅长的就是等待，他相信这个骨子里自私、贪婪、宁可苟且偷生的小子会给出一个大家都满意的答复。 良久之后，奥弗整个人松弛了下来，在他抬头的一瞬间，德鲁眼眸中映出的那张笑脸像极了十几年前的奥弗，那个每天都有着小算计，却总会被她捉弄的奥弗。 “虽然活着，可是失去自由，从此被囚禁在神山上，是你想要的吗？告诉我，你真正想要的是什么？”奥弗对着该死的光明三神，以及面前的教皇陛下发誓，这是他一辈子最真诚的时候。 西斯刚刚舒缓的眉头渐渐皱了起来。 短暂的愣神后，德鲁笑了，跟之前不同，她真的笑了，“我真正的想法就是离开这个死气沉沉的地方，哪怕就能活一天，我都不想被这恶心的圣辉沾染！” 站在大殿门口的托利亚脸色阴沉的可怕，他知道教皇陛下搞砸了，而且那个早就应该被处刑的魔裔公主当着教皇的面亵渎了光明神！ 奥弗点点头，他就知道这个假小子之前说了谎话。 再度跟教皇对视的时候，奥弗已然全无负累，“现在您听好我的要求，星石碎片交给光明教廷后，从此光明教廷不能在对我们两个施加任何手段做法，以及红土同盟，别跟我说那些无法勒令红土同盟的鬼话，我会带着德鲁离开神山，不会再给您添一点麻烦，您同意吗？” 就算是翻看所有的大陆史，可能西斯是唯一一个被称得上【孱弱】小辈指着鼻子谈条件的教皇陛下，而奥弗也做了件了不得的事情。 “看来你是真的不在乎公主殿下的性命啊。”西斯再次说这句话的时候，竟显得有些无力了。 奥弗在西斯注视下，走到德鲁身旁，紧紧握着那不曾仔细感受过的温柔，“你可以杀她，我会让你永远得不到星石碎片后，对你出手，直至死亡。这让我想起来光明教廷中的一句醒言，死亡令人恐惧，死亡令人无所畏惧。” 已经记不得多久没有动怒的教皇陛下，真的被奥弗这个小子撩拨起了怒火，他自己都有些陌生的杀意瞬间充斥了整座大殿。 可奥弗就那么牵着德鲁的手，两人对视一眼，可能会有那么一丝的不安，只是很快就被对方双眼给抚平。 面对着阿弗洛伊斯或者是苏格拉底这种实力的教皇陛下，奥弗相信，对方要抹杀他们，仅仅是下一刻要发生的最简单的事，可好在脾气暴躁的托利亚出声了。 “陛下，一切以星石碎片为重。”托利亚语气中哪还有半分恭敬之一，与其说在劝阻，不如说只要西斯动手，他就会强行阻止。 汗水瞬间湿透了后背的奥弗根本不掩饰的长出了口气，心想光明教廷总算还有以大局为重的人啊！ 大殿中的杀意散去，然而西斯却不是因为托利亚的劝阻，因为只要身处这座大殿中，教皇陛下想要做的任何事没有人能够阻止。 西斯只是想到了厄尔森，那个盘踞在西北大地的强横家族，为了星石碎片如果要杀掉奥弗里托斯，那西斯会毫不犹豫的动手，但眼下杀奥弗，却仅仅是为了一个魔裔公主。 魔裔公主的死亡的确会给光明教廷带来好处，奥弗的死也会给光明教廷带来厄尔森的仇视，权衡之下，站在光明教廷的利益层面，这并不划算。 西斯变回了那个佝偻老者，拖着长长袍子坐回了宝座中，“交出星石碎片，你们两个即刻离开神山离开红土同盟，光明教廷包括红土同盟都不会为难你们，可一旦你们重新踏上红土同盟就将遭受到无穷尽的绞杀！” “多谢教皇陛下。”奥弗双手微微发颤的行礼，继而把受到惊吓的赫尼尔萨森喊醒，让他找到了星石碎片。 奥弗面前空间轻轻波动，一块巴掌大小的黑色棱形石头掉到了他的手上，除了异常沉重外别无其他特殊之处。 这也是奥弗第一次摸到传说中的星石碎片，当其出现的时候，远处的托利亚突然出现，连呼吸都沉重了几分。 西斯并没有因为星石碎片的出现神情有什么变动，淡然道：“交给托利亚，你们可以离开了。” 星石碎片一旦交出去，奥弗两人就真的没有了退路，可他相信，教皇西斯不会违背承诺，而且之前那也不算违背承诺。 将星石碎片郑重交给托利亚，可能只有在很多年后才知道自己究竟做了什么的奥弗，就那么牵着德鲁的手，走出了大殿，在无数道目光注视下走下了神山。 大殿中，心满意足的托利亚躬身道：“请陛下原谅我之前的失态，可星石碎片是光明教廷根基，这一点请您谅解。” “星石碎片的力量固然强大，但从来都不是光明教廷的根基，信仰光明神的子民，无数忠诚的神仆，以及大殿之外那些蓬勃的年轻人，这些才是光明教廷的根基。”西斯难得跟托利亚这个脑袋愚塞的人解释这么多，让托利亚离开后，他决定马上召见六大枢机主教。 奥弗带着魔裔公主离开红土同盟，这个消息会立刻传遍大陆，不用光明教廷暗中推动，许多好事者就会立刻蜂拥而至，到时候厄尔森的态度将会决定战争后月坦大陆整体格局的走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