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推心
中军帐中,一众将领都在一齐聚着,只见雷豹上下跳窜着,张嘴破口大骂,众将领只得好几个人架着他,连拉带劝才将他稳住,不然这中军大帐非得被他拆了不可。 那雷豹挣扎着叫喊了半天,渐渐没了力气,终于手脚肯稍稍安分下来,他一边双手胡乱挥舞着一边骂道:“那两破圣阶有什么了不起,娘的,敢来我军中仗势欺人,也不打听打听这是他雷豹爷爷的地盘!先前是我不在,若是我在那里,非得扒了他的皮,娘的,会飞了不起啊,还饶爷爷不死,我呸!” 一旁架着他的将领连忙接话道:“是是,那是雷将军不在那,那两鸟厮才敢嚣张,后来雷将军一去,骂得他们狗血淋头,他们不也得和声和气和咱们说话么,最后不也灰溜溜走了么。” 那雷豹一听又激动起来,他腰奋力一挺,想从众将领夹击中扭出身来,众将领可是早就领教过他发疯,哪能让他挣脱!雷豹一边挣扎,一边骂道:“什么破圣阶,要不是前线吃紧,爷爷非得两合击把你轰成渣,还敢要爷爷帮你找魔兽,你雷豹爷爷是你几百个晶核就能打发的吗?我呸,呸呸呸!” 雷豹在那疯癫的骂着,骂着骂着渐渐眼角湿润起来,他低沉着声音哽咽道:“娘的,爷爷打小当兵,打过那么多仗,就算在白帝崽子手下吃了败仗也没有这般憋屈,圣阶又怎样,圣阶了不起么,圣阶就能让爷爷装孙子么,我看着谢将军和你们在那两个孙子面前大气不敢出的样子,爷爷心里难受啊!娘的,爷爷不服啊!不服啊!” 可怜雷豹这个如铁打般的汉子,此刻如同小孩一般在中军大帐里嚎啕大哭起来。 周围将领看得此景都觉得鼻子一酸,扶着雷豹的一名将领红着眼睛说道:“雷将军,你别说了。我们身在行伍之中,受伤流血是常有的事,这点委屈也算不得什么,怪只怪我们实力不济,军中没有圣阶强者坐镇啊。” “圣阶!”雷豹狰狞着抬起头,脸庞涨红得可怕,他死命瞪着他那双眼睛,恶狠狠地嘶声喊道:“爷爷一定会晋入圣阶的!到时候苍澜帝国的两个孙子,爷爷一定要把你们踩在脚下让你们磕头!” 雷豹哭喊了一阵,渐渐没了力气,被一众将领架着回到营帐之中。大帐中剩余几位将领也都耷拉着脑袋,情绪低落。谢婉挥了挥手,说道:“各位下去吧,午饭过后,点兵巡山。” 谢婉待得众人离去后,方才露出疲惫的神态,他仰着头眯着眼睛深深吸了一口气,待得眼角泪痕已隐,才缓缓叹气一声,低声说道:“得让他发泄出来,不能寒了众将士们的心呐。那雷豹看似莽撞,其实对二十三领感情最深,是我愧对他啊。” 诺顿也在一旁低声说道:“雷将军忠肝赤胆,是个不可多得的好将领。” 谢婉调整了半刻,才缓缓坐在木凳之上,问道:“诺顿,你对这件事有什么看法?”诺顿低头一行礼,说道:“将军,此事必有蹊跷。” 谢婉一听,抬起头来问道:“哦?诺顿你怎么看?” 诺顿双手负在身后,度了两步,说道:“将军,这两个圣阶不远万里从苍澜帝国过来,虽说圣阶强者日行千里,但至少也得耗费二三十天日程,将军以为,单单一个九级巅峰的魔兽值得圣阶强者如此费心么?而且还是同时出动了两位。” “接着说。” “将军试想,若这魔兽是什么珍稀魔兽,这两名圣阶想抓来做魔宠倒还可以理解,若是只是像他们口中的击杀的话,就算是珍稀魔兽,未到圣阶之前想必也没有这么大的吸引力,除非是传说中的神兽。” “嗯。”谢婉点点头,神色中露出些许赞赏:“继续说。” 诺顿得到谢婉肯定,神色更是飞扬,他猛然转过身,用手比划道:“将军再试想,珍稀魔兽百年难得一遇,而神兽如今也只听说四大家族,想必那俩圣阶纵然再嚣张,也不敢来西凤追杀四大家族神兽。而我恰恰又注意到一个细节。” “哦?说来听听。” “那两人隐隐以那云圣者为首,可是那邪火圣者却不小心说漏了一句话。” 谢婉听得此话脸上笑意越来越明显,他站了起来,赞赏的拍了拍诺顿的肩膀,笑道:“好。” 诺顿谦虚的稍稍弓了弓身子,笑着回答道:“原来将军心中早有定数,诺顿倒是班门弄斧让将军见笑了。” 谢婉收了笑容,摇摇头,叹了口气说道:“接下来的才更重要,你接着说。” “是。那邪火圣者看模样是个粗人,他不小心说漏嘴道:‘找到那火鸟请我们吃火鸟rou。’,诺顿特意注意过他神情,不似作伪,这就说明,他们不是为了活捉,而是为了击杀!而能在两位圣阶强者联手之下重伤逃脱数万里,更让圣阶强者出动晶核寻求军队帮助,这答案就已经呼之欲出!” 谢婉听得诺顿说到此处,气势忽然变得逼人,他站在诺顿面前,冷冷的注视着诺顿,一字一句的说道:“继续说。” 诺顿感受到谢婉的压力,豆大的汗珠开始出现在鬓角,他低着头说道:“诺顿以为,他们正在追杀的,是,是圣阶魔兽!” “够了!”谢婉猛的一声大吼,衣袖狠狠一拂,他狠狠的说道:“诺顿,你记住,他们追杀的只是九级巅峰魔兽,也只能是九级巅峰魔兽!” 诺顿猛然心中一惊,电光火石之间把可能的后果都想了一遍,当下就出了一身冷汗,他连忙跪倒在地,诚惶诚恐道:“将军息怒,诺顿知错。” 谢婉叹了口气,说道:“起来吧。诺顿,你要记住,如今你是在军中,一言一行都关系到军中将士的生死,凡事要仔仔细细想清前因后果,以免酿成大祸。对将士生命负责,才是为将之道啊。” 谢婉看着应声起来站在一旁战战兢兢的诺顿,语重心长的说道:“刚才的话语天知地知,你知我知,就算三军将士心中全都知道,也绝对不能说出来,你可明白?” 诺顿低头回答道:“末将明白。” “行了,这件事你记着就好,接着说你的看法。你既然为我心腹,就应该知道事情轻重。” “是!”诺顿听得谢婉这句话,仿佛又立刻来了精神,当下又继续分析起他的看法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