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九十五章 凶灵
广袤的黑色森林,又迎来了新的拜访者。 只不过这一次的客人,人数上远比以前来的多。 多达十数人的队伍,穿行在丛林之中,在枝叶繁茂的巨树和藤蔓丛生的荆棘中前行着。 只是,这一段路程,除了竟没有预料中的猛兽袭击外,走得有些出乎意料的顺畅。 走在队伍最前面的几个人,都不是寻常人物,陆雪琪眉头微微皱起,没有说话,但曾书书却已经忍不住对李洵说道:“李师兄,这、这里似乎有些不对劲啊!” 李洵停下了脚步,向着周围看了一眼,随即看向了曾书书,沉吟片刻,回头对焚香谷众弟子大声道:“大家先在这里休息一会,待会我们继续赶路。” 众人轰然答应,显然走这么一段路,对谁也不是一件轻松的事。 安顿好其他人,李洵、曾书书走到稍前一点的地方,同时靠近陆雪琪,陆雪琪眉头皱了皱,却是退了一步。 李洵面色一沉,曾书书何等机灵,立刻开口打岔了过去,道:“李师兄,你也发现了吧?” 李洵点了点头,目光落到三人所站的脚下,茂密的荆棘丛中,虽然模糊,但依稀可见荆棘被折断后,有人踩踏过的模糊印子。 “有人在我们之前,而且肯定不是很久以前,也从这片森林里走过。”他肯定地道,同时面上浮现出掩饰不住的一丝忧色。 曾书书沉吟道:“会不会是李师兄你的同门…” 李洵摇头道:“不可能的,焚香谷只有我们这一队深入十万大山,谷中年轻一代的精英,大都在此了,不会再有其他人进来的。” 曾书书皱了皱眉头,道:“那就奇怪了,按照当日云谷主说的,这个消息本来不该外泄才是啊!难道是其他门派也知道了这个消息,进入了十万大山?” 李洵迟疑了一下,还是摇了摇头,道:“我觉得应该不是,首先此事的确还在保密,只有我们两派知晓,”他轻轻咳嗽一声,压低了声音,道:“毕竟这等除妖之事,若是其他人落井下石,拣了便宜,我们两派岂非是…” 曾书书一伸手,满面笑容,拍了拍李洵肩膀,笑道:“李师兄所言正合我意,果然是英雄所见略同啊!呵呵,呵呵呵…” 他这里二人相视而笑,旁边却忽然传来一声冷哼,乃是出自陆雪琪之口,两人都是一怔,转眼看去。 曾书书低声问道:“陆师姐,你怎么了,莫非我们说错话了么?” 陆雪琪冷冷看了他一眼,转过了头去,口中冷笑道:“面目可憎!” 曾书书一呆,一时弄不清楚陆雪琪这句话的意思,不知她是骂自己还是李洵,亦或干脆是两个都骂。他转头看向李洵,二人面面相觑,一时都觉尴尬,不知该说什么才好。 片刻之后,毕竟曾书书脸皮更厚,打了个哈哈,装作什么都没听过一般,对李洵道:“李师兄,既然消息并未外泄,又不是你们焚香谷其他弟子,那这里竟有这样的痕迹,只怕是其中大有古怪了啊!” 李洵皱眉,显然也是苦于思索不得,正欲开口说话,忽然前边刚转过身子去的陆雪琪,冷冷的又说了一句:“魔教!” 曾书书与李洵身子都是一震,面上露出愕然神色。 过了一会,曾书书慢慢点头,虽然有些迟疑,但还是道:“这个…陆师姐说的虽然比较…异想天开,但细想下来,还真是有可能啊!” 李洵面上神情却与曾书书不大一样,欲言又止,犹豫了一会,摇了摇头道:“算了,我们继续走下去再看看吧,在这里胡乱猜测也没用。” 说着,他向二人又道:“你们也歇息一下,我回去看看那些师弟们。” 曾书书点了点头,道:“李师兄请便吧!” 李洵又嘱咐了两句小心一类的话,转身向后走去。 待李洵走的远了,曾书书这才转过头,向着陆雪琪的背影,忽地微笑道:“陆师姐,刚才你莫非是在骂我么?” 陆雪琪冷哼一声,既不承认却也不否认,看那意思,倒是默认的意思多一些。 曾书书苦笑一声,沉吟片刻,缓缓走到陆雪琪身旁,却是压低了声音,道:“陆师姐,我有件事要问你一下。” 陆雪琪看了他一眼,微怔了一下,只见曾书书此刻面色居然十分严肃正经,与平常大为不同,当下道:“什么?” 曾书书深吸了一口气,看了看四周,随后低声道:“陆师姐,你老实跟我说,本门的诛仙古剑,当真是不能用了么?” 陆雪琪面色刷的一白,眼中精光一闪,盯着曾书书,就连她手中的天琊神剑,那秋水般的淡蓝光辉,也似发出无形的嗡嗡之声,瞬间伸展,然后缓缓又收了回去。 曾书书面色微变,只感觉面前这个白衣女子前一刻似冰,这一刻却似乎瞬间成了尖锐之极可怖的针,情不自禁退了一步,低声苦笑道:“陆师姐,不用这样吧!” 陆雪琪冷冷盯着他,道:“你问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曾书书微微一笑,道:“怎么说我也是青云弟子,这种事怎么可能不关心呢?文敏师姐她临时回山,只怕就是为了向诸位师长回报此事吧?” 陆雪琪没有说话,只是冷冷看着他。 曾书书点了点头,道:“好了好了,陆师姐,你看,我并非恶意,只是此间有些事大是可疑,一路上少有机会,正好现在与你说一说。” 陆雪琪看了他一眼,道:“什么事?” 曾书书咳嗽一声,低声道:“你觉得焚香谷谷主云易岚是个什么样的人?” 陆雪琪眉头一皱,道:“你什么意思?” 曾书书微微一笑,道:“这么说吧,你觉得云谷主他是不是一个头脑简单的人呢?要不或者是一个疾恶如仇,以天下正道为己任,对同为正道的青云弟子就一点没有防备的人呢?” 陆雪琪哼了一声,没有说话,但脸上不屑之意溢于言表,显然对曾书书这些问题完全是否定的意思。 曾书书也不生气,看来早就知道了陆雪琪会有这种反应,接着又道:“既然我们都知道云谷主他不是这种古道热肠或者头脑简单的人,那他当日在山河殿上贸然向我们三人问出了诛仙损毁这句话,不是很奇怪么?” 陆雪琪深吸了一口气,一言不发看着曾书书。 曾书书有些尴尬,道:“好吧!我知道背后这么说一位德高望重的长辈,的确有些不妥,不过你看,这些事细想起来,真的有些奇怪…” “没有什么不妥的。” 陆雪琪清冷声音截然道,似乎根本懒得管曾书书微微张大的嘴巴,冷冷道:“说便说了,有什么好顾忌的,从之前到现在,我看他也不是什么好人!” “呃…” 曾书书又是吃惊又是好笑,一时竟说不出话来了。 他做梦也没想到,一向循规蹈矩的陆雪琪居然比自己更出格,径直就将蔑视某位德高望重的前辈的话说了出来。 看着陆雪琪的脸色,曾书书不知怎么脖子后面有些发凉,直觉上暗想,难道无意中捅了马蜂窝? 当下咳嗽一声,连忙岔开话题,道:“这个,呃,唔,我们先不管他的人品了,我是说,这件事上,云谷主至少有几个大异平常的地方…” “他是如何知道诛仙古剑不能用的消息的,这是其一。” 陆雪琪截话道,面上神情不变,但眼神之中却透出一丝亮光,如耀眼的水晶一般,“其二,他知道之后,为什么要告诉我们,他明明知道这个消息从他口中说出来,我们必然要回报给青云门诸位师长,那么焚香谷与青云门之间,岂非立刻就要生变?” 曾书书连连点头,道:“我就知道以陆师姐之聪慧,绝不能发现不了这其中紧要干系。” 顿了一下,他继续道:“照此细想,则云谷主不外乎两种情况,第一,青云门有给他通风报信的jian细,这个连我这样的青云弟子都瞒得严严实实的消息,他竟然知道了,可见这jian细身分地位不可小觑,但他这么一说,岂非是有可能反而暴露了那jian细身分?” 陆雪琪哼了一声,道:“第二,他告诉我们这些话的目的又是什么?是提醒青云门,他已经知道了这个秘密,还是警告诸位师长,焚香谷已经不再惧怕青云门了?” 曾书书深深看了陆雪琪一眼,叹了口气,道:“我心中所想,原来你也早想到了,枉我还想提醒你的,不过想想也对,当日你让文敏师姐临时转回青云,就是将这些事禀告诸位长辈吧!” 陆雪琪默然,点了点头。 曾书书嘴角动了动,忽的一声长叹,声音中竟是十分感慨。 陆雪琪微怔,道:“你怎么了?” 曾书书苦笑了一声,道:“我、我是为本门那柄诛仙古剑而叹的,老实说,这几日我虽然想到这里,但心中却还是万分不情愿是真的,宁可自己猜错了。” 陆雪琪没有说话,只默默转过了头,望着前方,还是没有说只要君问心到太清之境,诛仙古剑自然又能用了,毕竟要想修到无上太清之境,即便是君问心的天赋,想必也要数十年之久。 密林深处,幽幽暗暗,前途竟是没有半分光亮。 曾书书长出了一口气,摇了摇头,道:“算了,反正再想也没有什么法子了,只好走一步看一步了,我倒要看看,那位云谷主葫芦里到底卖的是什么药?” 陆雪琪没有回答,目光不经意间转到刚才发现的那个模糊痕迹上。 曾书书在一旁低声说道:“其实你说的魔教妖人虽然也有可能,但我总觉得应该不是。” 陆雪琪道:“那你以为是什么人?” 曾书书沉吟片刻,低声道:“如果那个李洵说的都是真的,果然不是他们焚香谷其他弟子的话,我只怕这些痕迹,多半乃是问心留下的。” 陆雪琪身子一震,转过头来,一向清冷的美丽容颜上第一次动容,道:“你为何如此说?” 曾书书指着那个痕迹,道:“你看,这个痕迹虽然模糊,但显然乃是人类经过此地留下的痕迹,焚香谷既然没来过,那么天下正道之中更没有其他门派比他们更熟悉十万大山了,也很难想像会追查到此处,但是问心就不同了,他早先传回了南疆之事,我也从我爹口中得知来龙去脉,如今想来,若是他已经来此探查,我觉得大有可能。” “你说呢!陆师姐?” 曾书书转头问道,但看着陆雪琪的面色,却是不由自主的一怔。 那美丽女子,怔怔看着那个脚印痕迹,面色微微显得有些莹白,却意外的有隐隐腮红,从肌肤深处幽幽透出着。 在这荒僻幽冷的古老森林中,她幽幽而立,竟仿佛是陷入了一场异样的梦境之中,再也听不到旁边人的话了。 ---------------------- 南疆,十万大山,焦黑山峰。 一路之上,阴森的鬼嚎越来越盛,不知从哪里刮来的阴风也是呜呜叫个不停,吹在人身上如刀子一般,若不是君问心与金瓶儿都是道行深厚,光是这鬼哭狼嚎与寒冷的阴风,只怕就足以令人发狂了。 周围阴森之气愈来愈是浓烈,他们二人也越发小心戒备,但直到他们走到山谷之下,已经到了远远可以望见那个镇魔古洞幽深漆黑的洞口的地方,竟然也没有遭到任何的危险与伏击。 这满山遍野几如鬼域一般的地方,竟然安静的不可思议,别说没有凶猛的兽妖,便是自从进入十万大山之后处处可见的毒虫猛兽,竟然也踪影全无。 这阴森的地方,竟仿佛倒是十万大山这穷山恶水之地中,最安全的所在了… 君问心与金瓶儿站在一个小丘之上,远远眺望那个古老幽深的洞xue,隐约还可以看见,那洞口伫立的石像。 二人的眉头都是微微皱着的,到了此时此地,意外的平静,带给他们的却是更大的担忧。 金瓶儿向那洞**指了一下,道:“那里便是镇魔古洞了,我当初追踪那个黑衣人来到此处的时候,便是亲眼看见他从这个洞xue之中进去的。” 君问心微微点头,随即又向那洞xue四周看去,只见除了那个深不见底的黑暗洞口外,洞xue四周便都是垂直的悬崖绝壁,怪石狰狞,而洞xue上方十数丈之高处,紧靠着石壁有一层厚厚黑云,缓缓在半空中流动,如水云一般。 看那浓黑之色,不问可知,必定是剧毒之物。 一眼看去,寻常人决然是无处可走的,乃是一处死地。 收回目光,君问心沉吟了片刻,道:“我们进去?” 金瓶儿却是微显迟疑,沉默了好一会,终究还是点了点头,道:“罢了,都来到这里了,又怎能退缩不前,我们走吧!” 君问心看了她一眼,只见金瓶儿脸上神情有些异样,脸色也显得有些微白,显然对那神秘洞xue多少仍有几分顾忌。 其实又何止是她,便是连君问心肩头的白狐小小,此刻似乎也改了脾气,显得特别安静。 像是感觉到了什么,金瓶儿转头过来,看向君问心,忽地微笑起来,露出一口秀丽皓齿,微笑道:“我不妨事的,过去吧!” 君问心点了点头,当先走去。 金瓶儿跟在他的身后,向着那个镇魔古洞缓缓走去。 脚步踩在坚硬的焦黑岩块上的声音,在呼啸不停的阴风中迅速被淹没了,越是走近那个古洞洞口,凛冽的阴风就越是强劲,风中所蕴含的阴森寒气,就越是冰冷。 此刻两人都已经发现,这满山遍野凛冽的阴风源头,赫然就是从那个古洞之中吹出的。 离那个洞口越来越近了,周围的光亮竟似乎也逐渐黯淡了下来,越来越多的光辉,都被接近镇魔古洞洞口上方的黑云所遮挡住了,仿佛这样一个地方,是不容许光亮进去的。 而伫立在幽深洞口,面对洞xue深处的那个石像,也终于渐渐清晰的出现在他们的眼前。 这一段路,并不算很漫长,但对于他们二人而言,却仿佛走了很久很久,当他们终于站在了镇魔古洞洞口的时候,天空,已经完全黯淡了下来,不久之前还暖洋洋照在他们身上的阳光,已经完全消失在黑云上方了。 君问心慢慢转到了洞口,站到了那个女子石像的面前。 昏暗的光,照在她的身上… 千万年的风霜,将最初柔和美丽的光滑,缓缓雕刻成了粗糙,沧海桑田变幻的光阴中,又有多少眼眸,曾这般淡淡安静的凝视你的容颜。 时光如长河中的水滔滔向前,从不曾停留半分,最初的感动,最初的记忆,那无数曾深深镂刻心间的丝丝缕缕,原来,终究还是要被人遗忘。 只留下那传说中残存的一丝半点,在悠远的光阴后,被后人不经意的说起。 你曾经的美丽,曾经的壮烈,在光阴面前,灰飞烟散。 冰冷的风,掠过了衣襟吹在了身上,千万年间的凝眸,或许,竟终究比不上, 一念间的追悔! 柔软的手,轻轻拍在肩头,白狐小小吱吱的叫声,在耳边响了起来,君问心的身躯微微一震,猛然退后了一步,随即惊醒,自己竟是在不知不觉之中,在凝视这尊年轻女子石像时,沉迷了过去。 一念及此,君问心背上如被针刺了一般,心头微微震骇。 以他此时的修行道行,心志之坚,在面对这尊玲珑巫女石像的时候,竟然还会在不觉之中着道,这石像所蕴含之异力,当真是非同小可。 君问心定了定神,随即转头向金瓶儿看去,刚才若不是金瓶儿从旁提醒了他,真不知面对这尊石像,自己还要沉迷多久。 但金瓶儿又怎么会对这神不知鬼不觉的石像有提防呢?莫非这个女子竟然出乎意料之外的,还有隐藏实力不成么? 君问心转头看去,却是不禁一怔,只见金瓶儿虽然站在他的身边,并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但整个身躯,却是与君问心所站方向相反,面对镇魔古洞的洞口,背对石像,根本不去看石像的面容。 君问心皱了皱眉,道:“你做什么?” 金瓶儿微微一笑,道:“这个石像很厉害的,我没跟你说过么?” 君问心眉头又是一皱,哼了一声,深深吸气。 这时一直趴在他肩头的小小似乎有些不耐烦起来,狐狸尾巴晃了晃,忽地一下从君问心的肩膀跳了出去,一下子跳到了那尊石像之上,攀爬了几下之后,最后却是坐在了石像的头顶上。 君问心面色一变,忽地沉声道:“小小,过来。” 白狐看了看君问心,吱吱叫了两声,但终究还是从石像上又跳回了君问心肩头。 金瓶儿在旁边轻笑道:“你吓唬狐狸做什么,它不过是好玩…” 一句话还未说完,金瓶儿却是微露讶色,眼看着君问心端正面色,整理衣衫,竟是颇为恭敬地向着这尊石像,行了一礼。 金瓶儿讶道:“你这又是干什么?” 君问心脸色淡然,却没有回答,只是向着那尊石像深深凝视一眼,一拱手,随即转身,淡淡道:“没什么,我们进去吧!” 古洞幽深,阴风阵阵,正是在他们面前。 金瓶儿跟在君问心身后,看了看正显得有些无聊的狐狸小小,随后目光落在君问心身上,道:“你刚才为什么对石像行礼?” 君问心的脚步顿了一下,又继续向前走去,口中淡然道:“前人风范,纵然早已湮灭,但人心之中,总是有值得尊敬之处。” 金瓶儿眉头大皱,显然对君问心这如同打哑谜似的话语大为不解,正想追问,君问心却已经走近了那个洞口。 金瓶儿连忙追了过去,皱眉道:“喂,我正跟你说话呢!走那么快干什么?我还没告诉你,上次我来这里的时候,这里可是有一个凶灵的,这个洞口多半…” 话说到这里,金瓶儿的声音突然小了下去,几乎是在同时,君问心的脚步也停了下来。 两个人站在离那个镇魔古洞洞口数尺之外的地方,看着那阴森黑暗的洞xue中,缓缓腾起了一股白色的冷气,在凛冽阴风的劲吹下,却没有丝毫消散的样子。 眼看着那股白气越聚越多,体积越来越大,最后更逐渐凝聚成形,隐隐约约在白气中现出一个巨大的身影,吼声沉沉,咆哮阵阵,混合在阴风呼啸之中,更增威势,直如猛鬼天神一般。 金瓶儿看着那股白气,叹了口气,摇了摇头,道:“好吧,现在你看到了,这里是有一个厉害而脾气很坏的凶灵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