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集 人下山，刀上山
如果说恪守星是商业化的殖民星，具有数以万计的大城市和数以百亿计的人流量，而且也是曙光帝国*行业的中心星。 那么流月星就是曙光帝国拥有极高威望的武士的汇聚星球之一，在这里，除了军政部门之外，武士门派林立，各大流派说是占山为王也不为过。来到流月星的人基本都是奔着“武士”两个字而来，而在这个比恪守星小了一半的殖民星上，有一个流月榜，记录了该星球上的势力排名和武士排名。 所以流月榜还有个别称：双榜。 双榜耸立在流月星最大城市“蓝月城”的正中心，是全面激活成荧幕的一把如云长剑型的建筑，这建筑是实心的，只有不到十米宽、三米厚，却高达六千米，剑刃位置更是打磨得锐气逼人。 双榜剑无日无夜的散发着光芒，在上面的排名顺序，会随着流月星上各大家族和武士间的实力变化而相应的变化。 但最近百年，在双榜剑两边的剑脊上名列第一的两个排名，始终都没有变化过。 龙蛇山赤家。 赤坂一郎。 洛青等人乘飞船过来后，以观光旅游的名义可以在这里逗留三天，当然，对他们来说只有两天时间，第三天洛青将乘坐飞船离开曙光帝国。 在船坞的工作人员在听到他们来此的目的后都一副大家心知肚明的了然神情。 来此之前就已经对流月星做过研究的众人，都知道八成是被认为来这里拜师学艺甚至渴望与某些榜上有名的高手一战成名的人了。 赤家所在的龙蛇山，占据了流月星这颗其实颇为贫瘠的星球上最风光秀丽的位置，山高两千多米，但纵横蔓延极广，山势险峻，如龙蛇盘曲，而且山如其名，有两座山头，形似神似，一座两千六百米的龙头山，一座两千两百米的蛇头山，相隔五百米遥相呼应，中间有一条粗大的合金链条链接，据说是给武士练功的地方。 龙蛇山不只有高山，还有翠林绿水，走到山脚下就能听到清脆的鸟鸣，往里面再走一点，泉水叮咚，能看到一条条大小瀑布漱石而下。据人统计，龙蛇山共有五十四条瀑布，分别以三十二和二十二分布在龙头山和蛇头山的山脉之中。 这么一处景色秀丽的地方，却时常会有不少流血事件。原因在于赤家霸占双榜榜首近百年，几乎成了“众矢之的”成名捷径，几乎每天都会有大把徒手或者佩刀武士登山，当然，大多数是风风光光上山，灰头土脸下山。 但这丝毫阻拦不住武士们的热情，前仆后继。 不过说也奇怪，最近几十年，所有的武士似乎商量好了，上山都是只上蛇头山，不上龙头山，其实究其原因，这一情况也就在情理之中了。龙头山是赤家的主峰，流月星第一高手赤坂一郎就驻守在此，而蛇头山却是榜上排名第三的赤坂二郎。大多数武士都心知肚明，只有先战胜了赤坂二郎，才有可能登上龙头山。 但今天却有人踏上了龙头山的登山小径，一个相貌颇为英俊的少年，一身黑衣，腰间佩刀。不过他佩刀和一般的武士不同，不是插在腰间，而是用一根细绳悬挂在腰带上，随着一步步走动，晃晃悠悠。 最奇怪的是，这把刀没有刀鞘。 但更奇怪的是，这把刀光芒极盛，以至于此人还远在几里之外的时候，山上的人就已经看到刀光，刀光强盛到几乎看不到佩刀之人——如果他不是身穿黑衣的话。 也许是龙头山太久没有人敢佩刀登山，在登山路上反倒不如蛇头山守卫森严，但两边的峻峭山崖上，仍是随处可见一间间极为复古的石屋。 当少年顺着登山路走了五米的时候，身后那个刻着《龙头山》三字的石碑已经在一声脆响中，化作一地齑粉。 这已经不是挑战，这是找死！ 这是赤裸裸的羞辱！ 毁坏山门前的石碑，就算是皇军插手，也救不了他！ 黑衣少年微微抬头，看着前面的石屋中走出两个佩刀武士，他顿了顿脚步，轻声道：“传话上去，今日我罗丰月要挑战整个龙蛇山！” 此人自然就是洛青了，他们在龙蛇山下十里之外靠山吃山的龙蛇村安定下来后，就敲定先由洛青上山挑战，但为了后面的灭门铺垫，最好弄出一件让龙蛇山说什么也不会容忍的事来。 洛青选择了石碑。 这是罗天网提出来的，因为突袭灭门对整个曙光帝国来说都是重罪，他们要是这么干，只怕离开曙光帝国就真没有希望了。而挑战，则是武士间最光荣的事，正儿八经的决战，只要对方不认输，灭门也不会有罪。 这里是曙光帝国，不是联邦。 这是洛青最大的感触，*，武力是曙光帝国最大的特色。 在恪守星，他体会到了前者，在流月星，则是后者。 “大胆狂徒，敢来龙蛇山撒野，立刻跪下受死，可免你家族大祸！”左边那穿着黑色武士服的人大声怒斥，同时抽出剑来，似乎就准备砍洛青的头了。 右边那人也抽出长剑，两人往山下逼来。 洛青冷笑一声，“你们是傻逼吗？我连你们山门的石碑都毁了，怎么可能束手就擒？废话什么，有本事来取我人头就是！” 左边那人骂了一声，嘿嘿哈哈耍了几个武士架子，咿呀呀唱戏一样吆喝着往洛青冲过来。 洛青连刀都没动，伸出两根手指，一夹。 长剑寸寸崩碎。 他脚步不停，继续登山，飞起两脚，两个守山人惨呼着倒飞出去，撞入了石屋之中，从此了无生息。 龙蛇山被人毁坏山门石碑的事，不胫而走，许多武士都长途跋涉前来看热闹，从一开始的寥寥几人，迅速增加到上万人。 万众瞩目之中，山路上一个恒速上山的光影，不受任何人的滞留，遇人杀人，遇剑折剑，势不可挡！ 洛青很快就到了半山腰。 此时的龙头山显然已经正式迎战，大批高手开始从山顶那辉煌宫殿中蜂拥而出。 然后蜂拥而死。 山下的有心人都发现那刀光始终没有翻飞起舞，也就是说，此人始终没有拔刀，却已经杀到了龙头山的山腰。 窃窃私语开始在人群中sao动起来。 “这人是谁？听龙蛇村的人说，今天登山的是一个相貌极为年轻的少年，什么时候有这么一个武士出现了？” “相貌看得出什么？谁知道是不是修炼了几百年的隐居武士？” “今年可是赤家雄踞榜首的第一百年，这小子不会是故意挑这个时候来找茬的吧，要真是如此，他的实力恐怕很强啊。” “再强能强过剑圣？听说赤家家主赤坂一郎可是曾经跟剑圣坐地论道的一流武士，早在十年前就是二级武者实力了，据说跟剑圣论道之后，闭关不出，要是因此而进入一级实力，别说本就无人可敌的流月星，恐怕整个帝国也能进入前十了。” “快看，他停住了。” …… 洛青停住了脚步，看着已经把山路占满的汹涌人流，无奈皱了皱眉。为了计划踏平赤家虽然是势在必行，可是对那些更多并不是赤家嫡系的人，洛青还是下不了重手。 “叫赤坂一郎出来迎战。”洛青望着徐徐推进过来的人群，前面打头的是一个相貌威武留着小胡子的男人。 “家主正在闭关，你可以先跟我相原封打一场。”小胡子男人说，伸手止住了后面人的脚步，独自上前。 “你不是赤家嫡系？”洛青问。 “赤家外门大弟子就是我。”相原封傲然道：“六级武士，接下你的挑战！” “我只跟赤家人打。”洛青淡淡道，目光在人群中游走，“赤家不会软弱到靠外姓人来充场面吧？那我真是白来一趟了，放心，他们要是真不敢应战，我回头亲手刻一块石碑来赔罪。” 相原封脸色一变，骂道：“*，赤家弟子全都是赤家之人，你要不敢出手，就束手就擒。” 这句话才刚说完，相原封只觉眼前一花，还没反应过来，腰间两把剑都莫名其妙到了洛青手中，而洛青此时明明还在五步之外！ “你……”相原封伸出一根手指指着洛青，脸色通红。 “赤家之人？相信要不了多久，你们就会以此为耻！”洛青忽然转身，一步步往山下走去，“别说我不给你们时间，明天午时，让赤坂一郎在此恭候，我的耐性有限，如果到时候他还是闭关不出，就别怪我心狠手辣。” 相原封咬牙切齿，很想扑上去拼命，但却知道事不可为。他阻止了身后蠢蠢欲动且群情激动的同门师兄弟，沉声道：“召回外派弟子，传令蛇头山，让二当家的来主持大局。” “家主？”一个相貌清秀的武士轻轻道。 “先别惊动家主，他正处于关键时期，而且二当家的是次二级武士实力，应该能应付了。” “是，大师兄。” 传令的人刚离开，相原封忽然脸色一变，抬起头来。 他身后的数百弟子也一起抬起头来。 一道流光，横空掠过，往山上最高的宫殿落去。 洛青下山的速度快了很多，很快就来到山脚下，围观之人都自主让开一条通道。 经过碎为齑粉的石碑时，洛青忽然驻足，腰间的极光刀嗡嗡作响，忽然挣脱了细绳，飞掠而起，往山上急速射去，轰然砸入最为宏伟的宫殿之上。 小小一柄极光刀，却如一颗重型炸弹，把这宫殿炸得粉碎。 山脚下上万人的眼中，两千多米的高山之上，一团刺眼光芒掩盖了夕阳的余晖，冲击性光波一圈圈发散。 山间起狂风，丛林摇曳。 然后才是轰隆隆的巨响响彻天地之间。 上万武士心惊胆战，没看到那少年身上有微型武器发动的迹象啊，再说了，武器离手两千多米外，还有如此巨大的威力，这是人力所能？ 人群又散开了些，让洛青能畅通无阻。 人虽然下了山，刀却上了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