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四章 不是白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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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虽说雨停了，但是天还是阴着，偶尔会有阳光洒下，但给人的感觉还是暗沉沉的，仿佛下一刻又会有大暴雨来临一般，村里人都有些忐忑，一块找了里正以及各位族老，想听听有什么样的想法。

    不过，大部分人，还是趁着没下大暴雨的时间下地，将田给整了，好抢种第二季水稻，要是错过了时间，第二季的收成可是会减半的，到那时，损失可就大了。

    即使村人都很忙，但是里正还是征集了不少的人去修河堤，因为谁都无法保证不会再下大雨，这河堤要是崩了，到时候被淹的可不只田地屋子了。

    修河堤可不是件简单的事情，洪浩安的腿还没好彻底，蒲黄可不敢让他去泡冷水，出了问题，到时候苦的还不是自己。洪浩安拗不过蒲黄，只得去翻地，将之前种花生以及玉米的地给翻了，不管是种地瓜还是种蔬菜都成。

    阴了两天，又下起暴雨来，这可比之前的大多了，时间更是翻倍，这可把村里人给弄得好苦，不是每个人都会像蒲黄那样子，早早地准备了一大堆的柴禾放着，这开不了锅就要饿肚子，因此，苦恼的人可不少。

    也不是没人找蒲黄，但是蒲黄收的这些柴禾，早就分邻居去了，哪里还剩多少，没办法，只能想别的办法，总之在后面的时间里，几乎每个人都是愁眉苦脸的一脸菜色的。

    人不出门，没有交流，消息就闭塞起来，这可不是前世，有手机电脑电视可得到外界的消息，等这雨一停，太阳出来，几乎每家每户都在晒被子晒柴草，然后该干嘛干嘛去。

    而最多的就是，一群妇女匆匆地回娘家去，要不就是外村的人过来看亲人，都是一脸忧心。下暴雨，就怕的就是河堤溃了，也怕房子倒塌，这可是很容易死人的。

    人一走动，消息就流通起来，很快，大家就知道了其他村子的情况，再远一点，就是其他镇的，哪里死人了，哪里屋子塌了，那家孩子被水冲走了什么的，一时之间，村子里几乎每个人见面都会说这么些事情。

    对那些八卦，蒲黄一点都不敢兴趣，她忙着处理屋前屋后的水沟，绝不叫有水堵着，同时也将屋里的东西全都拿出来晒过一遍，尤其是那些山货。

    家里的事情弄得差不多，夫妻俩又一同进了县城，主要是一些生活用品没了，比如油盐，比如刷牙用的竹盐等等，除此之外，洪浩安也有些关心卢源的情况，毕竟两人现在的关系比较好，且当年的那件事还未尘埃落定，总要多关注点的。

    蒲黄自是不会跟去，一来，她要去洪浩成那边看看他们对洪浩宝的孩子如何，然后再去刘老爷的府邸溜达一圈，看一看会不会有什么收获，就当散步好了。她倒没多关心这些人，前者是基于一个身份问题，后者则是希望那对母女最好不出现，若是能找到有利于卢县令的消息着更好了。

    让蒲黄意外的是，洪浩成那不仅只有一个孩子，也不知又从哪里抱来的，不过看吕氏的样子，应该不至于虐待才对。出了洪浩成店铺的这条街，距离县城有名的花街就不远了，这花街，也是有分区的，做的生意可不同，有卖艺不卖身的，也有那做皮rou生意的。

    正准备从花街的街口走过，蒲黄就感觉有人拽了自己的衣服一把，她不由皱眉，人快速地避开，同时戒备地看向刚才她站的位置，有个略熟悉的人站在那，却是上次的小扒手，只不过，她现在非常的狼狈。

    “你做什么？”蒲黄冷冷地说道，眼睛却看向花街那个地方，刚才她似乎有瞟见一道熟悉的身影，现在又没看到了，难道是自己眼花了，那个人不是夏氏？

    小扒手咬了咬牙，拱手朝蒲黄一拜：“求你，借我点银子给我爷爷看病，我以后做牛做马都会报答你的。”

    之前那个古灵精怪的小扒手不见了，只是，她现在找自己借钱的模样，一点都不像是她现在身份会做的，依她看，如果是求她借银子，一般跪下来会比较容易打动人吧？

    “凭什么我要相信你？”蒲黄撇了撇嘴，没个人都有好奇心，她承认，她对这个小扒手感到好奇。

    小扒手一阵沉默，好一会儿没说话，虽说是花街口，白天来往的人不多，见蒲黄跟一个乞儿模样的人对着，都会好奇地看上两眼。

    蒲黄完全可以摆脱这个小扒手的，但是她发现自己不大想这样做，不过她也不喜欢被人盯着看，“你爷爷在哪里，带我去，要我借银子也不是不行，你能拿出你身上值钱的东西作抵押我就答应，当然，我们这个交易，我不会告诉别人的。”

    小扒手的脸色一白，她不知道蒲黄是如何知道自己身上藏有值钱的东西的，但是那样东西是不能给人看的，不过此时她没得选择，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跟我走。”

    如果说城北是富人的天地，那么与之相对的城南就是贫民窟，屋子都是低矮的瓦房，也有茅草房，一栋院子里，可以住着好几乎人，吵吵闹闹的，且从那狭窄的巷子经过，总会闻到难闻的味道，还有一些奇怪的声音。

    在一条巷子的最末端的一间石头房里，门关着，小扒手推开门，就往床上的老人飞奔而去，“爷爷，爷爷，……”叫了几声，她转过身，哭着求蒲黄，“我求求你了，只要你答应，要我做什么都可以。”

    床上衣着破旧的老人，脸上有不正常的潮红，很明显是得了风寒，之前下来那么多天的暴雨，生病也正常，蒲黄看向老人的手上大拇指食指间，有着厚厚的茧子，不是农人拿锄头会长茧子的位置，这个老人，肯定有着某一傍身技艺，为何会流落至此呢？

    在蒲黄看来，有技术的人，永远都不怕没饭吃，正如有力气的人不怕找不到活干，她想了想，如果救了这个老人，他能教上一两手绝技什么的也值得，“你爷爷会什么手艺？”

    小扒手不大明白蒲黄的意思，她犹豫了下，“雕刻。”

    雕刻啊，是哪一方面的呢，罗含姑父会一手木雕以及镂窗的制作手艺，在这县城里已经有了不小的名气，据说挣了不少银子呢，也难怪洪姑母根本就不在村子里多住，亏那时大伯母还说让他们一家住自己屋子，让她多备了几张床，让她担忧了一阵。

    “行，扶上你爷爷，我带他去医馆看病，扶得动吧？”蒲黄挑了挑眉说道，她可不喜欢与人有肢体上的接触，“扶不动就出去叫个人来帮忙。”

    将人送到自己常去的那家医馆，每间诊室前可是排了不少的人，咳嗽声高高低低的，年龄性别都没分，柜台后的掌柜一见蒲黄，就打了声招呼，他看了下那老人的情况，马上安排进一间没大夫的诊室，然后又叫了个大夫过来。

    那个大夫说了不少的话，大意是老人身体弱，如今得了风寒什么的，反正挺危险的，必须马上熬药，且住在这边观察，听得那小扒手眼泪直掉。

    蒲黄跟掌柜的算了诊费以及药钱，然后看了那小扒手一眼，就出去买了不少吃的，本来还想去城北呢，看来还是算了。没多久，洪浩安就找来了，也不知道他是如何知道自己在这边的，听了蒲黄的话，洪浩安心里的想法与她的也差不多。

    两人现在都有个共同点，不是不想做好事，而是讨厌被人当冤大头使，知恩图报什么的，他们很欢迎的。

    一碗药下去，没多久老人就出了汗，然后悠悠醒来，蒲黄也不客气，直接跟他说了自己的目的，那老人先是诧异，而后看着那小扒手，点了头，这时，蒲黄才知道这位老人最擅长的是微雕，尤其是坚果类的。

    得到了满意的答案，两口子就在医馆隔壁的客栈里给那对爷孙定了间房，给了差不多的银钱，又交代了小二，这才回家去。至于将这对爷孙接回家里照顾什么的，那简直是笑话，见过两次面的人，又不是什么亲朋好友，哪能随便往家里领。

    回去的路上，蒲黄将夏氏可能在花街那的事情跟洪浩安提了提，不管是不是自己看错了，有个心理准备总是好的。那王二在村子里的口碑本就不怎样，那洪浩宝还傻得当人是朋友，算起来，他也该是夏氏的仇人了，偏偏人家不知怎么发展的，竟成了jian夫，这变化还真戏剧性。

    五天后，蒲黄又进了城里，先去珍味楼送了鱼干的配方包，而后招了辆车子去城南，此时那对爷孙已经回到城南的那地方，她也不怕他们跑了，早在第一次她就在小扒手的身上下了精神印记。

    说起来，这古代也是有出租车的，根据路程算钱，而拉车的是一种跑得很快但又矮小的马，也不知道是什么品种，反正价钱挺合算的就是，可惜的是这车只在城里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