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一十九章 熟人
天才一秒记住本站地址: https:///最快更新!无广告! 粥铺的店面并不大,他们到的时候,里头几乎坐满了人,找了个位置坐下,点了几样粥,很快小二就送了上来,几人昨晚都没怎吃,这时闻着米粥的香味,都忍不住埋头苦吃。 洪浩安喝了小半碗,将弯弯抱过去,拿了小汤勺,舀点吹一吹喂了她,许是很合她口味,手舞足蹈的,笑得眼睛都眯了起来。 在北边,茶楼之类的,可比南边多,或大或小,或装饰豪华或简陋,巧的是,粥铺的斜对面,正好是一家二层的小茶楼,价格适中,平时倒是不少人去坐坐,听听说书或小曲。 只不过这大早上的,茶楼就显得冷冷清清的,几乎不见人影,二楼靠街边的窗户开了半边,一个年轻人边心不在焉地喝着茶,边看着街上来来往往的人,显得有些不耐烦。 这时,远处行来一辆马车,他也没多注意,随意瞟了一眼,而后像是发现了什么,又看过去,那驾车的不正是认识的人,奇怪,怎么跑到京城这地来了? 皇甫一心心里不耐烦,约的人还不在,又好奇着洪浩安的情况,就踢了踢小徒弟坐的椅脚,“去对面的粥铺给我买份红豆粥来。” 小徒弟不由瘪了嘴,“师傅,您真要吃,作甚不亲自过去,带过来都冷了。”师傅医术是厉害,就是做事经常想到什作甚,完全是随心而来。 “也是,那你在这守着,我自个过去。”皇甫一心说着,直接就将窗户打得更开,纵身而下。 小徒弟看着桌上的茶水和糕点,再看看对面的粥铺,不由抿了抿嘴,他也想喝粥啊,大清早的,吃不下。 皇甫一心进了粥铺,视线一扫,就往洪浩安那桌子走去,八仙桌还有空位,手拍了洪浩安的肩膀一下,视线在蒲黄的肚子上转了一圈,笑道:“浩安,你和你媳妇怎跑京城了?”尤其还大着肚子,看月份可不小了。 在有人碰到自己肩膀的时候,洪浩安的身子就绷住了,脑中迅速闪过好几个念头,直到听到声音,心头微松,“发生了点事,倒是你,离开了春城后一直待京城?” 皇甫一心喊了一碗粥,在长凳上坐下,视线无意间往蒲黄的脸上扫过,神色不由变了下,没细问,对于自己的事轻描淡写地说道:“也不是,过来办点事。看你们的精神头都不好,先不说话,快吃罢,等会找个地方细说。” 离开了粥铺,皇甫一心让洪浩安他们去客栈等着,等他事情办完,就去找他们。 难得碰到熟人,还是医术很好的,即使刚看过大夫,洪浩安打算再让皇甫一心给蒲黄仔细地看下,以免留下什后遗症。 皇甫一心重新回到茶楼,就见小徒弟的边上多了个管家模样的人,他见到皇甫一心,甚是恭敬,先是告罪,而后将自家主人的情况给说了下。眼前这人看起来年轻,但医术实在高,若不是凭着当年的恩情,也请不到。 皇甫一心思索了下,让小徒弟打开药箱,递过去两瓶药,“一瓶内服一瓶外敷,每次一小勺,这是两天的量,缓解痛苦,今日我还有事,明日再过去。我师父答应的事,我自会替他办到,你休得多想。” “老奴先谢过皇甫大夫了。” 看着来人匆匆离开,皇甫一心不有周了下眉头,这可真不是个好差事,有点棘手啊,师傅真是的,非要派自己来这冰天雪地的地方,冷死了。想着,他拍了拍自家徒弟的脑袋,“走,带你去见两个熟人。” “师傅,是谁啊?”小徒弟眨着小眼睛,略带怀疑得看着自家师傅,这无良师傅不是又要耍自己玩吧? “你那什眼神,去把账结了。”皇甫一心又是两个板栗过去,看着他急匆匆地跑开,不有笑道:“这臭小子。” 刚到皇甫一心住的客栈,还没将行李整好,皇甫一心就带着小徒弟来了,那小子一见到洪浩安与蒲黄顿时就两眼泪汪汪的,扑上去又叫又嚷的,很是开心。 皇甫一心顿时心里不是味儿,提着领子将人给拉开,“臭小子,你师傅还在这呢,讨打是不?” “师傅,你少来了,我不过是想念在春城的兄弟姐妹,你还吃味了,要不你带我回去?”小徒弟直接给了皇甫一心两个白眼。 皇甫一心看着跟自己没大没小的徒弟,不由摇头,果然是太纵容他了,“回屋里去,将那几味药给磨了。” 又嘟嚷几句,小徒弟乖乖得回房里去了,此时房里就只剩皇甫一心和洪浩安蒲黄三人。 “你们到底是怎回事,跑京城过来?”皇甫一心脸上的笑褪去,略带严肃地说道:“蒲黄,你手伸出来。” “此事一言难尽,你先给我娘子瞧一瞧,刚才看了大夫说是动了胎气,开了几包药,想等你看过了再熬。”这也算是一桩丑事了,说起来也是件丢脸的事。 皇甫一心皱着眉头,给蒲黄把完脉,又仔细得看过她的脸,眼睛舌头指甲等,很仔细地问完,又将洪浩安打开的药包仔细地看过,脸色不怎么好看,“幸得你们遇上了我,若是真把这药吃了,一尸三命是跑不掉的。” 洪浩安的手一抖,看着桌上药包,眼底闪着噬人的怒火,“你的意思是,那大夫故意害我娘子!” “那大夫开的方子没有错,只是你媳妇不能吃,普通大夫只诊出她动了胎气,却不懂缘由是啥。”皇甫一心顿了顿说道,“你媳妇被下了药,无色无味,又症状只是动了胎气,按着常规来开方熬药,往往都是活不过的,甚是阴毒。此药很是少见,也是我师父早年的时候碰过,又因缘巧合得到了那毒药方子,不成想我竟然会碰到。” 洪浩安听皇甫一心说完,整个人很是愤怒,不管这药是黄氏或者薛家其他人下的,这茬他都记下了,想到要是没有碰到皇甫一心,那结果,他不敢想象。 洪浩安放在桌面下的手在颤抖,努力压抑着愤怒,若是蒲黄有个三长两短,他定要整个薛府给陪葬! “那你有方子解吗?”洪浩安担心地问道,很怕听到否定的答案。 “我能诊出来,自然是有法子的。”皇甫一心说道,“你们且放宽心,过会我让我徒弟送过来。”其实他心里还是有点疑惑的,蒲黄体内的毒明显被逼出不少,但到底是怎么弄的呢,不过他聪明地选择了什么都不说。 皇甫一心走后,蒲黄拉过洪浩安的手,她明白他的情绪和想法,“难受别憋在心里,我这不是没事吗?”话虽然这么说,但蒲黄心里也是暗暗吃惊,没想到这安胎药竟然会成为催命剂,这可是谁都想不到的。 “我不懂,为什么他们要如此地逼迫我们?”这是洪浩安无法理解的事情,他们凭什么觉得他认祖归宗是理所当然的,凭什么决定他妻儿的生死,凭什么要将他掌控? “自以为是,别难过了,我们离开了不是?”蒲黄摸着埋在自己怀中的洪浩安的头,轻声道,眼睛不由眯了眯,差点就没命了,要怎么对付薛府呢? 京城首富,想要对付不是那么简单的事情,让他们暴毙,怎能让他们这么痛快? 皇甫一心让小徒弟亲自给熬药,味道有点奇怪,一天要喝六次,有点麻烦,而且第二天,还要在小指头那放血。对此,蒲黄倒是佩服起来了,她用精神力观察体内,那些絮状物果然少了许多,都集中在手上的小指部位,这可比自己一点一点用精神力逼迫省力多了。 只不过,刚在客栈上待不到两天,喜荷就寻了过来,一到就跪在地上求带走,只不过洪浩安现在对于任何薛府的人都很警惕,哪里会因为她几句哀求就同意的。 蒲黄却觉得有意思,喜荷和喜梅相比,看起来是更没心机更可信点,但知人知面不知心,谁知她心里想的是什么。 “你的身契呢?”君大娘不让蒲黄出面,就怕不小心又中了什么暗招。 喜荷跪在地上的身子颤了颤,“在,在夫人手中。” “你的身契不在自个手中,也不在我们手中,是想让我们背个拐带奴仆的罪名吗,被抓到,谁都讨不到好,你们算盘倒是打得精啊!” “大娘不是的,我没这样想,我不想待在京城,求求二少奶奶跟夫人拿了我的身契罢,此恩此情,我定做牛做马来报答!”喜荷哭得一脸鼻涕一脸泪的。 “喜荷,不管你多不想留在京城,总之我们家夫人是不会带你走的,你还是死了这条心吧。”红芍皱着眉头,觉得这样真不是个事儿。 “哟,这是做什?”一声清脆如黄莺的声音传来,闻声望去,却是一身穿淡蓝上袄青色绣花褶裙的年轻姑娘,披着一件白色兔毛滚边橙色斗篷,头上只有简单的两根银钗,做工精致却是不容忽视的。 她身后还跟着两个丫头,衣着都比寻常百姓家穿的要好,重要的是,看起来不像是富户人家的小姐,反倒像是极有脸面的大丫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