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节 雷霆审判(上)
陈非凡和特尔忒对于叶卡主祭犯下的罪行倒是不以为意,身居高位的他们很清楚,守护神殿的哪个人手上不是沾满鲜血?为了地位,他们本来就是走在一条尸骨堆成的路上,如果此时在别的国家,他们俩甚至会嘉奖叶卡的忠诚行为,但是,那个蠢材选错了表忠心的地方,那么,他的下场就注定了。但问题是这件事情不止牵涉到叶卡一个人,而是帝国整个西南行省大神殿集体参与了这次惨案,仅仅这条罪名,按照御天帝国的法律,就没有人可以救的了他们。陈非凡和特尔忒并非顾忌这些微不足道的祭司的性命,而是守护神殿的赫赫威名将受到严重影响,况且在两位制裁者都在帝国的情况下还发生这种事情,那个皇帝一定会以此为借口向长老会提出抗议或采取其他行动,那这些年来的苦心就全白费了。 两人这几天就被具体的做法搅得焦头烂额,而且还不敢上报长老会,他们可不想在没有功劳的情况下为这么一件大事背黑锅。那个倒霉的叶语也就成了出气筒,他到现在才明白伯父是捅了个马蜂窝,不但性命难保,连自己这个信使都要搭进去,因此早就吓成了一滩烂泥,任凭两人拳打脚踢。正在两人发泄愤怒的时候,一个见习祭司进来禀报道:“两位大人,皇帝陛下遣使来见。” 两人心头一跳,一个不好的预感令他们不禁失色,难道帝国那么快就找到了线索?陈非凡和特尔忒对视一眼,勉强镇定了一下心神,这才开口道:“请皇帝陛下的特使进来吧。” 皇帝的使节是一个面色严肃的中年人,他刻板地向两人微微躬身,随后就宣布了皇帝的旨意,请两位制裁者去皇宫正殿旁听和林惨案的审判。说完就以还要去向其他各国的使节宣旨告退了。 听到这个惊人的消息,陈非凡和特尔忒就知道事情恐怕已经不在他们的控制范围之内了,那个该死的叶卡,还有西南行省的所有神职人员,说不定已经被以某种方式送到了苍云城。留给他们的时间已经不多了,在这种危急时刻,两人不得不联络了远在奥提斯山的首席长老斐蒂拉。 一向喜怒不形于色的斐蒂拉在得知这个消息后,脸色也变得异常难看,要知道,安插在帝国的每一个人,都是守护神殿辛辛苦苦培植出来的精锐,而仅仅因为叶卡一个错误的指令,就要赔上整个西南行省大神殿,这怎么不让他心痛。虽然对陈非凡和特尔忒这么晚才上报这个消息非常不满,但他知道,此时责怪这两个人也无济于事。沉默良久后,斐蒂拉终于下了决心:“叶卡那个蠢货该受什么样的惩罚我不管,但是,你们两个必须尽力保全西南行省大神殿,哪怕用神殿的其他资源换也可以。我们在御天帝国的实力太薄弱了,经不起这样一次大损失,如果牺牲一个叶卡可以平息皇帝的怒气,那么,我准许对于叶卡施以最残酷的刑罚。” “恐怕御天不会这么简单地善罢甘休,”陈非凡小心翼翼地说,“首席长老猊下,您应该很清楚历代御天的脾气,如果皇帝执意要处死所有西南行省大神殿的祭司,我们俩应该怎么办?” 斐蒂拉的脸色变了数变,这才恶狠狠地道:“那就只好牺牲这里的所有人了,不过,守护神殿并不是没有能力硬撼御天帝国,希望他们能明白这一点。总有一天,神殿的荣光会再度普照整个大陆,他们肆意妄为的时间,已经不长了!” 特尔忒心领神会地点了点头,“首席长老猊下,我们明白您的意思,不过,为了稳妥起见,是否请您根据前面的意思草拟两份不同的谕旨,这样,我们在大殿上就能争取主动,还可以乘机在御天帝国的国民面前显示我神殿惩治罪人的决心。” “嗯,”斐蒂拉一口答应了特尔忒的要求,“你想得很周到。这件事情能控制在什么样的范围内,就要看你们俩的本领了。” 被请到天极殿的各国使节都有些忐忑不安,要知道,他们到帝国的目的远远没有贺寿这么单纯,虽然自忖与和林惨案没有任何关系,但谁都怕皇帝借题发挥,要知道,气头上的皇帝恐怕没有平日那么冷静。众人远远地看见身着白衣的陈非凡和身着紫衣的特尔忒走来,连忙迎了上去,心中不禁暗暗咋舌,也只有御天帝国的皇帝敢这样怠慢制裁者,这两位尊贵无比的大人物在哪个国家出现不是有众多王公贵族相陪,连君王都不放在眼里的他们在这个地方却受到如此冷遇,其他人怎么不想借这个机会在两人面前留一个好印象?可惜陈非凡和特尔忒心情原本就不好,对于众人的寒暄一概不予理会,让这些拍马屁的人尴尬万分。而御天帝国的各位大臣也只是简短地向两位制裁者施礼和打了个招呼,便站在一旁等候着皇帝的来临。 姗姗来迟的皇帝终于坐上了御座,此时,所有的人都被他布满寒霜的脸吓了一跳。扫视了一眼殿下各怀心思的人们,天御极缓缓说道:“各位想必都知道发生在我帝国的一桩惨案,和林城的五千军民,一夜之间就被一场从天而降的大祸夺去了生命,而原本矗立在帝国边境的小城,就这样在朕的地图上消失了踪影。无视法度,无视人命,无视我御天的赫赫国威,凶徒此举无疑是向帝国施以严重的挑衅!”一种磅礴的气势从天御极的身上骤然发出,几个不懂武学的使节不由后退了几步,这位年轻的君主已经动了真怒。 大殿中回响着天御极充满了怒气的声音:“各位特使来到帝国是为了朕的三十寿辰,但是,就在这个帝国欢庆的日子前夕,居然发生了这种令人发指的罪行!朕原本认为,是朕这个身为君王的没有约束臣民的帝王之术才导致了这样的后果,朕认为是盗匪或是敌国策划了这样的事情,”说到这里,他故意顿了一顿,陈非凡和特尔忒倒没有动作,有几个其他国家的使节却明显变了脸色,天御极假装没有看见,继续说道,“这样精心策划的惨案,朕本以为要大耗时日来调查,但是,朕万万没有想到,能够在和林找到此次事件的幸存者,而他们的供述,直接把矛头指向了一批神职人员!” 所有的大臣和使节都不禁哗然,这个结果是他们根本没有预料到的,实在是太惊人了。不少人偷眼去看陈非凡和特尔忒的神色,却失望地发现这两位大人物根本就是不动声色,显然早就知道了这个事实。伦迪的蒂伦公爵和荷赛的雷冰亲王总算领教了御天帝国的厉害之处,居然当着制裁者的面指责神殿的人,真是……他们实在想不到用什么形容词来描述这种情景,笼络帝国的心思不由更加强烈了。 “把那个主谋给朕带上来!”天御极厉声说道,“让所有人看看这个披着神职人员外套的是怎样一个人渣!” 所有人都把目关转向了殿外,一个穿着祭司袍,仍算整洁的中年人被押了进来,一位主祭?众人的眼皮不禁跳了一下,居然是一位主祭?守护神殿是不会轻易让一位高级神职人员受审的,人们在心中吓了定论。 “你们有什么资格审问我?”被带上来的自然是叶卡,他显然还没有弄清楚此时的情势,“我是侍奉至高无上的神的祭司,你们这些卑贱的人怎么敢这样对待守护神殿下派的主祭?高于一切的长老们惩罚你们,尊贵的制裁者大人会让你们为自己的亵du行为付出代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