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九 卖瓜
兄妹两个人的节目获得了巨大的成功，在所有人都是千篇一律的唱歌的时候，他们兄妹两个的京剧让人眼前一亮，据说，程风清两口子当时也去了，就挤在门口看的，程木青两口子却不知道，还是别人碰到他们，和他们夸奖程平，他们才知道，两口子乐的跟什么似的，这兄妹两个可真是给父母长了脸了，汇演结束没有多久，成绩就公布了，兄妹两个得了二等奖，发了一个奖状，还有两个塑料皮的笔记本。一等奖是也是一个奖状，但是笔记本要比他们这个好多了，还有一个钢笔呢！得一等奖的是中学的一位老师，人家唱的是美声，靠的可是真正的实力。 这年，在开春的时候，程路就和爷爷算了一下，今年的雨水少，可能会影响产量，而且现在粮食的价格也不高，所以，程雨露决定种香瓜，因为雨水小的话，长出的瓜才会田。也许是观念的原因，他们这里的人还是比较倾向于种粮食，一个村里大概有一户种西瓜或者香瓜，就已经很不错了，这次程雨露又做了一个大胆的决定，他将手里的七十亩土地都种上了香瓜，而且是早熟品种和晚熟品种各一半儿。因为种的多，瓜地里要有人看着，程木青兄弟两家都要到地里去看瓜，找来木板钉了两个窝棚，外面还钉了油毡纸。偶尔，程雨露会去换两个儿子，因为在瓜地里还是很遭罪的，夏天的天气热，还有很多的蚊子。因为离家挺远的，只能用煤油炉在地里煮点面条吃。 程路这天放假，就带着奶奶做好的rou炖豆角，去地里看爸妈。程平去看他爸妈了，也带了好吃的。奶奶还分别给带了两个咸鸭蛋。平时家里的咸鸭蛋都是来客人或者是给爷爷吃的。 爸妈在窝棚前的树荫吃饭，程路就四处的看看，走到地里，想要找一个比较好的香瓜，然后，她竟然发现了偷瓜贼。赶紧往回跑， “爸、妈，快看，那里有人偷咱家的瓜呢！”程路急冲冲的跑回来， “哦，那是过路的，天气热，赶路的人口渴了，就来摘一个瓜吃，这个没有关系的。”程风清看来一下，都没有起身，继续吃饭，程路惊讶的看着他，是这样吗？果然，程路回头一看，那个人摘了一个瓜，还冲他们这里招了招手，程风清也摆了摆手。 “爸，你认识他吗？” “不认识。” 程路真的有点惊讶了，还是农村人心地善良啊！她以前都不知道有这样的风俗习惯的。 程家的瓜很甜，量也大，每天出去卖的话，家里的人手不够，只有一辆车，也很难把当天的产出全部买完，程风清他们兄弟两个都是到附近的集市上去卖的，有一次也去了县里卖，可是那里太远了，要一个多小时，很费油，但是这样的情况只能造成积压，熟透了的香瓜很容易会烂掉的。程雨露也开始犯愁了，很显然，他低估了产量。 “爷爷，我们还是可以雇人的啊！雇人摘瓜，然后起早到城里的市场去卖。我们这叫批发，只有他们去过一次，一定会有更多的人来的。” “嗯，这也是个办法，可是毕竟是少数人才有车啊！” 程路想爷爷说的也对，应该说，他们家的产量太大了，附近的香瓜市场一定已经饱和了，程路心里非常清楚，城里才是他们的市场，那里的消费水平也需求，是他们根本无法想象的。程路觉得应该可以试试新的方法，相信爷爷是一个比较有魄力的人，一定可以的， “爷爷，我们可以把已经熟了的香瓜和没有熟透的香瓜分开，然后雇一辆大卡车，一起送到城里，城里咱们上次不是看过了吗？他们那里有早市晚市，还有菜市场，我们可以说是程家香瓜，打一个横幅，然后也可以批发，如果局面打开了，那些人会主动来咱们地里要香瓜的。” “嗯，可以试试。我和你爸妈还有你大伯他们商量一下，马上准备，不然损失会很大的。” 程路的这个想法，其实是照搬了前世自己看到的情况才说的，如果你的香瓜产量已经到了一个程度，质量上乘的话，那么，会有许多的二道贩子来你的地里收购的，这样不但省心，费用也会减少，最重要的事，价格也会逐渐上去的。 程家又开会了，让三个孩子出去玩儿，大人们就在屋里开会，结果可想而知，程雨露说的话就是圣旨，而且是英明的圣旨，程风清马上到公社，去给郭琼打电话，让他在县里联系一下车。程风清现在和郭琼好的就跟一个人似的。 程路真的认了郭琼这个干爹，没有办法了，也不是她心甘情愿的，因为郭琼自从那次之后，隔三差五的就来家里报到，每次来都不空手，总是想方设法的拉进关系，尤其是和程风清相处的非常好，一是郭琼有意的拉拢，二来也是看程风清真是一个很好的人，形式所迫，程路不得不低头了。 事情进展的非常的顺利，果真如事前预料的那样，在去了市里两次之后，程家的香瓜逐渐的得到承认，现在程家的两兄弟的身边，经常围着许多等着要瓜的人，不过，在老爷子的把关下，没有熟的瓜，不能给他们摘，否则就是在砸自家的牌子。 每天早上，程雨露就带着他的本子和油笔到瓜地去，记录收钱，其实程雨露可以不用这么辛苦的，可是，如果自己不把钱揽过来，两个儿子很容易出现矛盾的。 又是一年的六一了，程路已经十岁了，meimei程娇也去幼儿园了，mama路霞还特意的给程娇买了一个书包，蓝色的，不是很大，里面给她放了一个小本子，还有一只铅笔，然后就是麻花，水瓶，还有糖了，其实也让她上幼儿园，就是等于找了个看孩子的地方。 六一，乡里要开运动会，运动会可以是这个年代的大事了，因为电视的普及率低，平时大家也没有什么爱好，所以每年的六一，就是全乡的盛会。运动会在中学的cao场举办，cao场的周围都是大树，这些树的树龄估计已经有三十年了。有的树已经被雷劈死了。 路霞提前给两个女儿煮了鸡蛋，然后又炒了瓜子，还有几块糖，一大早，姐妹两个就兴高采烈的上学去了，其实，程路几乎已经忘了运动会的事了。路霞还给他们带了伞，这是为了防晒的。一把黑色的伞，而且是布伞。 她们很快的找到了自己所在的班级，程路和同学们一起坐在了地上，首先的领导讲话，然后，就是比赛了，程路他们是乡里的小学，所以有比赛，每一个同学都要参加。这个时候，也是程路最痛苦的时候，因为，她从来都是第一，倒数第一。 地上都是用白灰画的线，站好之后，程路安慰自己，没有关心的，不要把得失看的太重。旁边的工作人员已经开始准备了，发令的工具不是强，而是一面鼓。“咚！”程路感觉自己的心都揪起来了，凭着本能，不顾一切的往前跑，等到了终点，程路发现，她竟然不是“第一”，孙志红竟然比她跑的还慢。这让程路好兴奋，真是好兴奋，重生以来，他从来没有觉得这么美好过。孙志红走到了程路的身边，感觉她好像要哭的样子，不过程路实在不知道怎么安慰她才好啊！ “其实，我今天感冒了。” 就这一句话，让程路也要哭了，怎么会这样呢？真是好郁闷。尽管老师后来给每个同学都发了一只铅笔，可是，那不一样啊！面子真的很重要。 接下来，就是吃零食的时间了，路霞给了程路五块钱，让她给自己和meimei买零食吃，其实，程路真的有点信不过现在的零食，可是如果不买，好像自己太可怜的样子了，程娇也会生气的。没有办法，程路去买了几个塑料装的饮料，有葫芦型的，还有黄瓜的，什么颜色的都有，也有一些比较小的，做成了草莓或者是苹果的样子，程路买了几个，给程娇送去了，然后自己留下两个，壮壮门面，坐会队伍里，程路就和周围的同学一样，开始吃，先是鸡蛋，然后是瓜子，其实大家都差不多，程路发现，自己吃的时候很香，可是如果是别人吃的话，那股味道就很臭了。 程路吃的正欢的时候，程平过来找她，递给她一瓶饮料，程路看了看，笑了，这个饮料是自己家做了，就是用糖精和水， “小哥，你吃鸡蛋了吗？” “吃了啊，咋了？” “如果你吃了鸡蛋，就不要再和这个汽水了，不然会肚子疼的。” “啊，我知道了。你不要我走了。” 程平不以为意，转身就走了，其实程路这样说，并不是因为自己算出了什么，而是她有印象，煮鸡蛋加生水，一定肚子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