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0 不许戴孝
双至刚生下孩子,在月子里,不能参加丧事,老太爷的###又余惜梦和石银朱在cao办,而长子石拓消息全无,只好让人抱着还未睁眼的小少 爷代捧香炉放在灵堂上。 设灵堂,等寿,入殓,却设定下出山的日子,所有的人都在等着石拓的消息。 而这时正值年节,整个京兆到处都是喜气洋洋,大家都欢欢乐乐过新年,却唯有将军府一片愁云惨淡。 “怎么会还没有拓儿的消息呢?这派去平州城的人也都失去了联系,这……这可怎么办好啊。”石银朱和余惜梦都来到双至屋内,大家心 里都一片焦急。 双至低敛着眼,紧握的拳头指关节微微泛白。 “该不是出了什么事儿吧?这老太爷还得等大爷回来才能出山的,大嫂,您说这该怎么办呢?”余惜梦搅着手帕问道。 “二爷呢?”双至低声问道,她已经将那日在老太爷屋里的事情问得清清梦梦了,如果不是石灿,老太爷不至于被气得吐血。 “在灵堂守孝,大嫂,您也别怪二爷,他知错了。”余惜梦小声为自己的丈夫求情。 双至嘴角勾起一抹冷笑,“二爷若是知错,何来有今日?当初你还是以性命相逼,他才肯装病不去卖私盐,他败尽家产不说,如今气死老 父,连累家里将来要受罪,石家已经容不下他了。” “大嫂!”余惜梦脸色一白,站了起来瞪圆了眼睛看着双至。 “就算大爷能原谅他,族里的长辈能容得下他吗?弟妹,你自己斟酌斟酌。”双至声音很平淡,从这次老太爷的丧礼中,看到门可罗雀的 大门,便可知如今将军府在朝庭的地位,如果石灿卖私盐一事被揭露出来,将军府必遭连累。 “你……你要赶什么出将军府?”余惜梦胸口激烈起伏着,如今他们二房已经什么都失去了,如果再被赶出石家,那他们该怎么办? “离开京兆!不管去哪里,都不能出现在京兆和普靖城!”双至抬眼,目光坚定冷然地看着余惜梦。 石银朱皱着眉,对双至这个决定竟无法反对。 “不……”余惜梦摇头,她不要变得一无所有。 “不?”双至提了声音,“你们还有说不的权利吗?石家和将军府不能因为你们出事,你们不走,我要如何对付赵少飞?如何保住二爷? ” 余惜梦怔住,与石银朱对视一眼,“您的意思是?” 双至笑了笑,“静观其变吧!” 话音刚落,帘子便被打了起来,灵兰起来道,“夫人,二爷在门口与赵少飞打了起来。” 石银朱站了起来,“这都什么乱七八糟的,灿儿是不是嫌家里还不够烦啊!” 双至也从床榻下来,让香芹给她穿上大氅。 “夫人,今儿风大,您还是别去了。”郑婆子道。 “是啊,双至,我们出去把那赵少飞打发走了便是,既不让他戴孝,也没必要与他说什么了。”石银朱道。 双至想了想,这几日在郑婆子的调养下,她身子已经恢复了,没有她们想象的虚弱,“无妨,我今日非要去会一会他!” 郑婆子本来就没指望夫人会听她们的劝,已经准备了手炉和帷帽,将双至从头到脚都包得严严实实的,只露出一张血色红润的小脸。 来到前院大宅门外,石灿与赵少飞正在互相僵持着,石仙淑站在自己丈夫身后,尖声喝斥着石灿。 双至盈盈从石阶走了下来,以一种高傲的碑睨之态看着赵少飞和石仙淑,“这是怎么了?老太爷的灵柩尚未出山,二爷你怎么就和外人在 门口打架了?” 石灿回过头来,看到是双至和石银朱等人,马上收敛了气焰,“姑姑,大嫂!” 石银朱瞪了他一眼,“怎么了,在门外丢人啊?”“是爹临死前说不给……”石灿口快想要说出老太爷不让赵少飞戴孝的事儿。 双至提声打断,“既有客人要给老太爷上香,二爷怎么能拒绝?” 赵少飞面无表情地看着双至,“郡夫人,你口口声声说我们是外人,二爷又不说不许我们戴孝,这是不是该给我们夫妇一个解释呢?” 石仙淑道,“没错,少飞是入赘女婿,是爹的半个儿子,怎么就不能戴孝了?” 双至盈盈一笑,“大姑娘,你莫不是忘记了,石家族长可没答应让赵公子入赘,既然不答应,又如何算是石家的人?” 石仙淑气结,“就算不入赘,那也是女婿,你们凭什么不让我们进去?” “这就要问问你们夫妇究竟做了何事了,怎么会气得老太爷临终之前也不允许你们戴孝呢?”双至冷声问道。 赵少飞脸色一沉,目光阴郁地看了石灿一眼,心里暗想,难道石灿将卖私盐的事情说了出去了?怎么可能,他自己不要命了? 石仙淑有些心虚,“我们……我们做了什么了?” 双至哼了一声,“你们二人霸占二爷家业不说,还将二爷夫妇从大宅里赶了出来,试问老太爷如何能原谅你们,那大宅房契写得清清楚楚 是二爷的名字,你们充其量也不过是客人,凭甚赶人?” 赵少飞哈哈一笑,心里轻松下来,原来只是这事儿,“郡夫人,你只知其一不知其二,这大宅已经被二爷当了出去,如今房契在我手中, 谁是主人还不知道呢。” 双至冷冷瞥了心虚的石灿一眼,“如此,又如何?老太爷既不让你们戴孝,我们也不能不听,赵公子,大姑娘,请吧!” 石仙淑愤愤不平,“我祭拜我爹都不行,你……你怎么可以……蛮不讲理,这分明是不让我给我爹上香,你太狠心了。” 将军府门外已经来了些要吊唁的客人,见到这一幕,都停下来观望,不知究竟发生什么事情。 “老太爷临终前说过,你们夫妇往后是升官发财也好,贫穷乞讨也好,是生是死与我们石家一族再无关系,就算你们杀人放火,做尽天下 坏事,或是日行百善,成了世人敬仰之人,都与我们无关,你,石仙淑,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欺兄赶嫂大逆不道,石家从此与你一刀二 断,你嫁给姓赵姓李谁都好,石家大门不许你再踏进半步!”和石仙淑切断关系,也就是和赵少飞从此两个相干,这下全京兆城的人应该都知 道将军府与赵少飞再无亲戚关系了。 赵少飞脸色微变,从双至话里似听出了什么端倪来,待他全部听完,仔细一想,心中才大惊,他被双至算计利用了! 她想要他承担石灿所有的罪!她想把卖私盐所有的事情都推到他身上来! 她已经都知道了! “郡夫人,好深的计谋啊,在下佩服佩服!”这下他明白了为什么石灿会突然病倒,为什么余惜梦会突然将家里大权交到石仙淑手中,又 处处隐忍仙淑的刁难和奚落,甚至将所有的生意交到他的手中,这都是福双至的算计啊! 双至没有理会赵少飞,她环视周围一眼,眼底闪出泪花,“我夫君几个月来无半点消息生死未卜,老太爷被女儿所为活活气死,入殓也不 得出山,我们这些手无缚鸡之力的女眷遵从老太爷临终遗言,不计你这不孝女儿戴孝,何错之有?” 石仙淑动了动嘴皮子,竟说不出一句话来,人群中已传来遣责之声。 赵少飞脸色越来越难看。 “郡夫人,你以为真能保住二爷?做过就是做过,我出了事,自然要将二爷咬出来!”赵少飞咬牙低声道,眼神阴狠。 双至用衣袖拭了拭眼角,声音硬咽,“赵公子,当初分家,多得有你教导二爷做生意,本来二爷什么都不懂的,有你在旁边指点,生意自 然做得大了,可如今你都霸占去二爷的家产,就请你高抬贵手,放过我们一家大小吧!” 赵少飞脸色攸地铁青,这福双至还真把什么事儿都泄得干干净净了! 他狠狠看了石灿一眼,对双至一笑,“郡夫人,咱们走着瞧!” “不送!”双至颔首,欠身送着赵少飞夫妇离开。 “二爷,有客来给老太爷上香,还不去回礼。”双至淡声对石灿道。 石灿这时候对双至已经不敢再有二言,马上点头,将来吊唁的客人请进屋里。 双至等女眷走回后院,再无人的地方,才松了口气。 石银朱不禁赞叹,“双至果然聪慧,这下就算赵少飞被抓到卖私盐,别人也只当是他的事,不关灿儿的事儿了。” 双至摇头,她才没那么放心,“赵少飞不会那么容易罢休的!”他是绝对会拉着石灿下水的! “那……那到底该怎么办呢?”余惜梦问道。 “走一步算一步,元宵节过后,大爷要是还没回来,便出殡吧,你们将老太爷的灵柩送往普靖城,之后便立刻离开,去哪里都好,都不要 和任何人联系!”双至道。 余惜梦沉默不语,似乎,也只有这样做才能保住石灿和石家。 双至吐出一口白气,看着灰蒙蒙的天空,双至心无比沉重,石拓,你到底在哪里? “夫……夫人,予王爷来了。”身后突然传来祥兴焦急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