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73章 恶整
“你若是宰了他行踪就要瞒不住了。” “是啊,所以我才会忍着他,但是他也别做挑战我底线的事,了不起就是和三皇兄对上,我不怕他,梁国不是我一个人的梁国,他都不在乎梁国发生内乱会落个什么局面,我又何必在乎。” 夏含秋想,这样的人真的不适合成为帝皇,他太自我了。 段梓易多精明的一个人,哪会看不出此时秋儿的心防有了松动,他不知道是哪里触动了她,他也不想知道,只要能让秋儿将心交付就行。 此时不趁打铁更待何时? “秋儿,刚才葛慕的话你也听到了,你现在不适合再伤神,那些得费脑子去想的事就交给我了好不好?你就什么都不要想,好好吃好好睡,将体养好了才是正经。” 好吃好睡不成猪了吗?夏含秋心里反驳,可到底,她还是没有拒绝,有个人能在这时替她分忧,她感激不尽。 以她所知的事,要回报,应该……并不难吧。 段梓易心下狂喜,强自压抑下来后用还算正常的语调许下承诺,“秋儿你放心,我一定将你的事当成我自己的事来用心处理。” 顿了顿,段梓易又道:“只是,我希望你能给我一个态度,或者说一个底线,我也好酌一二。” 夏含秋明白他的意思,想了想,道:“若是可以,将齐振声打发走吧,回他的武阳去。章家要如何做我等着就是,齐振声。我不想见,我也不觉得他有什么资格掺和进来。” 她活了。娘却死了,那一辈子不曾听说过的段王爷已经是个变数,她不敢再轻易做其他改变,她怕,这些变数会危及她边的人,尤其是念儿。 齐振声……她想她还忍得下。 段梓易隐隐皱眉,若说秋儿对齐振声余未了,他一点看不出来,可秋儿对齐振声明显不一样。就是到了因为他恶心狂吐的程度,她还是选择了隐忍退让,这让他想不通。 可再想不通,也不能问,段梓易点头应下,“我知道了。” 看着蔚蓝的天空,夏含秋喃喃低语,像是说给自己听,也像是说给旁边的男人听。“再等等,再等等,让我先看看局面会不会有变化,如果有变化。我定然不再忍耐,可如果……我不能再添变数,只是几个月。我等得了,我也忍得了。” 段梓易没有再像上次一样当没听到。而是问,“这便是你一直忍让的原因?” 夏含秋沉默着不答话。 她不知道要怎么说。也不知道自己说了,他会不会将自己当成是疯子。 刚刚才得到的温暖,她舍不得这么快又失去。 半晌后,夏含秋道:“你鞋子衣摆都脏了,去换了吧。” 还是不信任他,段梓易知道急不得,可心里难免失望,叹了口气,道:“也好,换了衣服我得出去一趟,你别在外面呆太久,起风了记得回屋,别逞强。” 而此时的通祥客栈内,齐振声在屋子里走来走去,眉头皱成一团,让他英俊的脸上多了抹霾。 他不惜撒下谎言再次来到会亭,若是不能达成目的他怎么甘心。 想到含秋那又冷又艳的脸,齐振声心中一,想法怎么都压制不住。 敲门声打断了他的思绪,“进来。” “大人。” “怎么样,和你那亲戚打听清楚没有。” “是,小人打听清楚了,那夏小姐和城主千金交好,两人时有来往,夏小姐就住在梧桐巷,不过那宅子挂的却是郭宅,听说夏小姐还有个弟弟,和她却不是一个姓,而是姓郭,两姐弟感很好,夏小姐还通过伏小姐的关系将她弟弟送进了会亭有名的学堂,据说很是混得开。” 果然如此! 齐振声眼中有光在跳跃,全兴奋的颤栗,年初的时候翁婿一起饮酒,岳父多喝了几杯无意中漏了一句话音,他好奇那未竟之意,顺滕摸瓜下去,没成想居然让他知晓了那么大一个秘密。 原来前城主一直宠的如夫人,甚至为之不立正妻的女人居然曾是岳父的嫡妻,怪不得前城主那么宠如夫人也无法扶她上位,原因却是在这。 后来城主换人,那位如夫人的儿子却始终未能找到,回去的路上他突然想起这茬,将之串连起来一想,忍不住起了疑心。 这几年他也不是白过的,属下不多,但个个都能担大任,从中挑了一个据说本是会亭人,还有亲戚在城主府任职的属下过来。 果然,没让他失望。 有了这个把柄在手,不管你是章含秋还是夏含秋都得放下段来。 越想越激动,齐振声双手一合击,“带路,我们去郭宅。” “是。” 和正街相比,背面的梧桐巷很安静,梧桐树叶在微风中摇曳,给这静谧的巷子增添了些许悠闲的意味。 在属下的指点下看着巷子居中处的宅子,齐振声志得意满的走过去,边想着不知道含秋见到他会是怎样一副神,惊?吓?不管怎样都好过那的冷待不是。 想得正得意之时后颈剧痛,眼前视线开始迷糊,人软软的倒了下去。 从树上跳下几人,站在最前面的,赫然是彭将。 “几成力?” “六成,足够他昏上一天的。” “主子的意思是表面上看起来完好无损的送到章家门口,至于不是表面上的地方,你们好好照顾照顾,另外,路上记得加上一拳,让他再昏一天。” 好像觉得这样还不够狠,彭将念头一转,“去。找个jì)女来在他上多留下些痕迹,留在越显眼的地方越好。” “这事我干。老大,我去。” “你们谁去谁去。速度快点。” “好勒。” 两人被抬上早就准备好的马车,应声之人手脚灵活的跳上车辕,僵绳一抖,马哒哒哒的跑了起来。 彭将一挥手,余下之人纵上树,巷子里再不见人。 这一切,夏含秋并不知道。 而两天后武阳城章家发生的事,她更不会知道。 章泽天黑沉着脸看向一酒气宿醉未醒的女婿,如果只是如此。他还能笑骂他一句年少轻狂,贵族子弟,尤其是齐振声这样出色的,多喝上几杯不算罪过。 但是这并不包括他现在这样满糜烂痕迹,浓重酒气都掩不下的脂粉气,是个人都能知道他这是去哪了做了什么好事,别说是去了脂粉铺子,骗鬼鬼都不信! 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传来,章俏儿扶着吴氏急步进来。后是晃悠着脚步,一脸事与他无干的章家宝。 “老爷,这是……” “夫君!”章俏儿舍下母亲疾步走到屋中,满眼不敢置信。“怎么会,怎么可能,夫君不是说城主交待了他去办事。需得出门几天吗?怎么会这个样子回来,怎么会……” 章泽天怒哼一声。“提桶水来把他给我泼醒。” “爹,不要!” “老爷。”吴氏忙柔声劝阻。“您别冲动,振声怎么说都入了仕,还前途一片大好,您给他留点面子,他醒了也记您的好。” “我不需要他记我的好,不给我丢人就不错了。”话虽如此说,章泽天到底是没再叫人提水来。 章家宝看着眼前这幕闹剧,撇头去一边坐了,靠着凭几走起了神。 吴氏看儿子如此不由得心头苦楚,自从发生那件事后,家宝和他们就疏远了,也从来不叫振声姐夫,这样下去可怎么得了。 听老爷说他现在很有出息,就是城主都听过了他的才名,可是再好,儿子也与她不亲啊! 叹了口气,吴氏吩咐管家,“掐姑爷人中,将人弄醒。” “是。” 章家管家不知是不是想替自家小姐出口气,用的力气可大,把齐振声掐得人都坐了起来,什么况都不知道就先捂着嘴巴去痛呼了。 “哼!” 齐振声顿时全僵住,什么痛都忘了,再一抬头,眼前可不就是他熟悉的岳家。 可他明明前一刻还在会亭,怎么会! “夫君,你这是……你这是去了哪里?”章俏儿满心焦虑,心里有火,却只敢小心翼翼的这么问。 想起自己去会亭之前和妻子说的话,齐振声笑着安抚,“不是和你说过是替城主去办事了吗?我还能骗你不成。” “我倒是不知城主何时让你去办了此等的事,不如我们就去一趟城主府如何?” 齐振声心头一紧,他敢和章俏儿那么说自然是有底气的,城主极信任师父,许多事都是交与师父去办,师父为了磨砺他,又将一些觉得他办得事的事让他去交,真要对质,他定能全而退。 可这个质,却不能对。 齐振声稳了稳心神站起来,那模样竟一点不似酒醉之人,当然,他本也没喝醉,他甚至一滴酒都未喝,可是,谁信? “不知岳父何出此言。” 章泽天看他这样心头火起,冷哼道:“你既看不清,我便让你看清,来人,将家里最亮的铜镜给我搬来。” “是。” 章振声还是不解,就算岳父真知道他又去了会亭也挑不出理来,此番模样,却是为何? 看向妻子,想从妻子那里得点提示。 妻子却绞着帕子看向地面,神中满是委屈。 委屈?难道她知道自己去会亭是为了含秋? 这不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