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1 红头文件

    苏子曾几乎要拿不稳那份延期贷款的通知书，她看着上面的批示，可以延期两年清还债款，想哭又想笑，险些将慕姐她们吓傻了。

    周大根也是嘀咕着，“又不是不用还，利息也是照旧，真不知道小老板为什么要这么开心。”一张延期还款的通知书，充其量是张缓期行刑书。

    三亿多对于普通人来讲是个根本不可能完成的任务，所有人都会这么认为，可是苏子曾却依然乐观着。她现在就像是个从死刑改判成了死缓的囚犯，她坚信，死缓可以变为无期，无期最后会变成有期，任何事总是要经历过一个过程的。

    有两年时间，她可以将心思一分为二，埃斯普的那份事业，还有那笔十几亿的资金去向，完成了其中的一项，她就有机会清偿那笔债务。

    “其实你有一个更好的选择，”杭一邵不只一次暗示她，“你可以嫁给我，夫妻财产是共有的，到时候，就算是我爸也不能制止。”

    “那是最差的选择，”苏子曾还没有回答，林樱就帮她回答了。林樱在莫城逗留的这段时间里，杭一邵本着“地主之谊”，又是做东，又是请客，事必亲躬，很快就将林樱拉到了支持他和苏子曾的阵营里，子曾对此也是毫无办法。

    对于慕姐，杭一邵也使了些力，可是这个从温家走出来的阴沉女人，总让杭一邵有种吃力不讨好的感觉。而且，杭一邵还听林樱说，慕姐曾安排了子曾和佩罗见面，所以杭一邵就暂且将慕姐定义为佩罗那一派别的。心里对慕姐又是觊觎又是巴结。

    “那好歹也是个选择，”杭一邵无赖地说着，“两位美女，你们真的不需要我陪着你们一起去美国？”

    林樱也是不够义气，居然在圣诞节前夕。要带着苏子曾去美国。

    “杭经理，”林樱笑盈盈地回嘴，“您现在应该没有这么多的时间充当护花使者吧。据我所知，就算是子曾留在了莫城，你也不会有机会过两个人的圣诞节。”

    杭一邵连忙闭了嘴。这个圣诞节。要不是上一次不小心，和林樱拼酒时，被灌了个嘧啶大醉，他也不会将圣诞节和苏子曾共度的机会输给了林樱，苏子曾身旁的这些女人，真是恐怖。那个闷不吭声的温子慕，他从来没看过她喝水，每次见到手中都是拎着个酒瓶。

    而林樱这个传说曾在走秀时。灌下了一瓶威士忌，结果走出了别具风味的“醉猫步”的女人，就更加不容小觑了。

    “你们都在说些什么呢？”苏子曾总算将行李收拾好了。和以往任何一次都不同，苏子曾这次去美国。携带的行李很多。这当然不是指她的个人行李多，而是因为她私下里还携带了一大箱的慕姐新做出来的衣服，准备拿过去给普旺达大师还有埃斯普的总监过目的。

    听慕姐说，普旺达大师是个年近八旬的癫狂老头子，而埃斯普的总监则是个三旬左右的年轻人，这样年纪差了半个世纪的组合，难怪会被市场淘汰掉。慕姐的眼中，苏子曾此行最大的障碍是普旺达大师，可是林樱却不这么认为，她认为，苏子曾和她此行最大的难题会是那个异常热情的埃斯普的总监。

    “我从来没有见过那样的人，”林樱坐上飞机时，还和苏子曾叙述了一遍她和埃斯普的总监碰面时的情景。

    “这句话，你已经在我面前至少说了三四次了，”苏子曾讥笑道，当然她知道林樱说得也是实话，只不过林樱用这句话的频率还挺高的。在见到佩罗时，她也说过一次，在见到杭一邵时，她也说过一次，就连见到周大根时，她也蹦出了这么一句。

    “亲爱的曾曾，”林樱为了将自己和苏子曾身旁的那群朋友区分开来，特别喜欢用这个称呼。苏子曾乍听之下还觉得有些不适应。少了红之恋在她身旁，她对乔初的依赖也渐渐淡了。尽管红之恋已经还给了佩罗，可是苏子曾也从未见温麦雪私下佩戴过，否则这会让苏子曾感觉到更加不适。

    “那个叫佩罗的负心汉，长得真的不错，浑身又带着股难以驾驭的兽性，如果他肯上T型台，一定是炙手可热。至于你的杭一邵，”林樱还要往下说，苏子曾连忙叫停，“他不是我的杭一邵。”

    “那就是我们大家的杭一邵好了，”林樱回想起那晚杭一邵被她灌醉之后，像只小狗一样，又是哀求，又是感叹，诉说着他的委屈。他不顾家人的反对，不顾苏子曾的冷淡，不顾千难万难，总之，就是一个可怜。

    “如果说佩罗是攻，那么杭一邵就是受，对于一个正常的女人来说，这两个都是很难割舍的，”林樱说完，一脸深沉地看着苏子曾，某种程度上说，苏子曾也是幸运的，这么两枚极品男人，都被她遇上了。

    苏子曾被她看得发毛，干干笑道：“那么，周叔呢，我记得你看到他时，也是一脸的惊叹。”

    “大根老前辈？”林樱连忙摇手着说，“那可是神一样的人物，我和他喝了几次酒，喝一回醉一回。”

    “原来你说的...是这个意思，”苏子曾有种哭笑不得的感觉。

    “不过话说回来，佩罗加上杭一邵再加上大根叔，都比不上埃斯普的那个总监，”林樱抚额兴叹，这时来了一个空姐，林樱立刻正襟危坐了起来，在外人面前，她得尽量营造出些神秘的东方名模的气场来。

    空姐一走过，林樱又变回了先前的样子，见苏子曾一脸的鄙夷，她解释着：“这可是我在New的身上学来的，”林樱自打知道慕姐就是New之后，就将她的言行举止，甚至是作息全度记了下来。

    “其实你不必模仿慕姐的，”苏子曾说着，“你就是你林樱，你温和的笑容，还有不羁的展台风格，都是别具一格的。”

    “子曾，”林樱的情绪低落了下来，“不瞒你说，我已经遇到了瓶颈了，我这段时间，一直没有再接国际走秀，就是在调整自己。”在Z国的这段期间，林樱只零散接了几单国内秀场的秀，可是国内的秀场让她很不满意。

    不专业的设计师，还有杂乱的模特队伍，这些和她在国外接受的全都不同。

    “林樱，国内的模特队伍还是良萎不齐的，你应该回到国际秀场上去，”苏子曾也知道，再过十几年，Z国的秀场也是才刚起步而已。

    “我挑剔New的作品，别人也在挑剔我的走秀，埃斯普的总监就曾公开拒绝我穿他们家的衣服，”林樱说话时，自信全无，完全不像是那个大胆奔放的林樱。

    “什么？”苏子曾不知道其中还有这样的典故，难怪林樱会认为埃斯普的总监是她们最大的障碍。

    “如果换做了是New的话，他们一定是不会拒绝的，所以尽管我陪你去了纽约，但我需要和你兵分两路，你去见詹姆斯总监，而我去探访卧病在床的普旺达大师，”林樱叹了口气，她很抱歉要丢下苏子曾一个人，可是唯有这么做，她们才有可能拿下这个项目。

    “你先别忙着推断出结果，我们可以先打听清楚了，再分头行事，我这边有慕姐写得普旺达大师写下来的推荐信，比起完全陌生的总监，我们应该先去探望普旺达大师，”苏子曾分析着，毕竟她手头还有些慕姐的设计，可以先展示给大师看，如果能够说服大师，可能他还能帮助她们说服埃斯普的总监。

    苏子曾和林樱离开Z国之后不久，佩罗再次来到了爱慕。他照旧是提了几瓶酒过来，可是慕姐这次却没有再陪他喝酒。

    “不好意思，佩罗，我已经决定开始戒酒了，”慕姐谢绝了他的礼物。

    “怎么？我是不是听错了，一向爱酒的慕姐竟然也要戒酒，”佩罗虽然如此说，但他还是将酒收了回来，强迫别人收礼物和拒绝别人的礼物一样都是没礼貌的。

    “不过您不接受我的礼物不要紧，我这边还准备了另外一份礼物，”佩罗拿出了一张空白的支票。

    慕姐看着那张支票，有些奇怪，佩罗为什么要拿出这份礼物。

    “麦雪一直以来都对经营服装很有兴趣，我已经答应她，将ZARA的专营店的事情交到了她的手上，我想请您来当顾问，”佩罗查看着慕姐的神色，“而且这也是温家老太爷的意思。”

    “不好意思，我不能答应，因为我答应子曾出任她的设计师了，”慕姐知道，事情早晚是会被佩罗知道的，还不如现在就说清楚了。

    “那真是可惜了，”佩罗收回了那张支票。

    “佩罗，你是故意的，”慕姐不满着，“你明知道，子曾一直想...”

    “我不知道，”佩**脆地回到道：“我给过她机会，是她自己一口拒绝了。”

    “你太过骄傲，也就只有温麦雪那样的人才合适你，我想，可能林樱那个丫头是对的，以后爱慕将不再欢迎你，”慕姐下了逐客令。

    朋友的朋友，就是朋友，而伤害了她温子慕的朋友的人，就只能是敌人了。

    “告诉子曾，如果她后悔的话，可以再联系我，”佩罗并没有生气，转身就要走开。

    “我只希望，你不要后悔，”慕姐的声音钻入了佩罗的耳内，他停顿了片刻，还是走了出去。

    莫城的街道上，并没有布置任何圣诞节的节日装饰，显得有些冷清,现在的美国，圣诞气氛应该已经很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