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师妃暄
“启禀国师,观外有人来访。” 正在打坐的何恒被这句通报惊醒,张开一双深邃的眸子,其仿佛包罗一片浩瀚的宇宙一般,有一道异光芒,凝视向观外。 果不其然,一缕璀璨的佛光腾空闪烁,弥漫着一抹肃杀之气。 “他们终于来了!” 何恒猛地起身,轻轻掸了掸道袍并不存在的灰尘,冷冽问道:“来人有几个?” 一道人带着痴迷道:“只有一个,穿着男袍,却是一女子,虽只有十七八岁下,但容貌气度均是不凡,指名道姓来见国师您,我等观其不似寻常人,所以连忙前来通报。” “连忙前来通报,容貌气度均是不凡?慈航静斋的人果然是这种德性,好好的尼姑不做,非要做仙子,居心不良啊!”何恒冷笑一声,对那还有些想入非非的道人猛地一喝,那道人这才惊醒。 “回头把清静经给我抄一万遍,回忆一下什么是清静平和,不为外物所动!” 那道人连忙点头:“多谢国师宽恕。” 何恒负手立于大殿之下,对另外一个道人道:“去让她进来。” 那道人微微行了一礼,径直走出门外,不多时再次回来,站于何恒身侧。 何恒顺眼望向他身后,微风轻拂下,一袭淡青长衫随风拂扬,说不尽的适飘逸,包裹着一道绝美的倩影,俯眺清流,从容自若。背挂着一柄造型典雅的古剑,平添了三分英凛之气。 她有若应天地灵气而生,如川岳般起伏分明的秀丽轮廓,让人狂涌起惊艳的感觉。但她的“艳”却与众不相同,是一种“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饰”那么自然的、无与伦的真淳素的天生丽质。 一众道人都被这绝美容颜看得如痴如醉,沐浴在那她的“降临”,把一切转化作空山灵雨的胜境之,如真似幻,动人至极点。她虽现身凡间,却似绝不该置身于这配不起她身份的尘俗之地。 看着这道仿佛缭绕着无尽仙意的身影,何恒蓦地冷哼一声,一众道人面色一惊,发现了自己的失态,连忙请罪。 “你们都给我下去。”何恒皱眉的摆了摆手,一众道人连忙飞快退下。 那道倩影望着有些慌张退下的诸多道人,蹙眉道:“真人你何必责怪他们?” 何恒冷冷看着她:“身为我道门之人,明知眼前是梵门贼秃,还不警惕,这是大罪!” “妃暄早闻玄微真人乃是得道之辈,天下道门之首,在来此之前对您是报以极大期待,现在却有些失望了。”那男装丽人有些叹息道,“世间众生皆是平等,为何您对我梵门的成见如此之深?” 何恒凝视着她:“众生平等那是你梵门的说法,我道门讲究的是尊卑有序,明天理,弃人欲,超凡入圣,羽化登仙!而且,你梵门所谓众生平等,也不过是愚昧大众之言,若真苍生平等,尔等又为何要人拜那佛陀、菩萨?” “真人你果然对我梵门成见太深。”那丽人摇头叹息一声:“妃暄原本是不想来此的,只因我梵门与道门皆是修行天道之辈,相互之间本不必闹得太僵,但无奈真人你太过激进……” “道不同,不相为谋!!”何恒冷冷一喝:“你应该是慈航静斋本代的传人吧?事情到了这一地步,你们这群不像尼姑的尼姑,现在也是坐不住了。” “在下师妃暄,家师是本斋斋主梵清惠。”师妃暄点了点,然后蹙眉道:“看来真人你不光对我梵门有意见,对本斋也是看法颇深啊!” “不!皇天无私,唯德是辅!贫道对任何人,任何事物都没有看法。”何恒摇了摇头。 师妃暄道:“那真人你为何还要建议隋帝行灭梵之举呢?岂不知这会给天下带来多少混乱,会让多少人家破人亡?” 何恒冷哼一声:“贫道这不是灭梵,只不过是欲化去梵门之蛮夷之气,成华夏之正统,而且妃暄你应该感谢贫道,最起码你慈航静斋以后再也不是梵门之特立独行的了,你这头秀发是保住了。” 何恒的语气带着讥讽,再道:“而且这奏虽是贫道所,但同意的却是圣。圣他为天下之主,英明神武,可三皇五帝,定是明察秋毫,若非你梵门蛮夷之气难去,危急江山社稷,他也绝不会同意贫道之说的。亦或者说,你是认为皇他昏庸,才被贫道这个妖道之语所左右?” 师妃暄无语以对,她知道,这个问题无论怎么回答都是不可以的。现在可不是隋末之时,人人都可以指责杨广昏庸,此刻大隋天下尚稳,要是她真的敢说杨广昏庸,恐怕一个谋逆之罪下来,慈航静斋要消失在历史了。 梵门虽强,但以大隋的国力,灭一个慈航静斋还是完全可以的,毕竟她们只是梵门之首,而不是整个梵门。 足以让国家机器动摇的从来都是梵门遍及天下的僧众和信徒,而不是一群尼姑。即使她们武功都不错,但也不过血rou之躯,岂能真的与国家机器匹敌? 师妃暄终究是刚刚出道,太过年轻,论起嘴皮子却是远不如何恒这等“老怪物”,一时有些哑口无言。 此刻她只能叹息一声:“真人对我梵门意见终归太深,妃暄无能,难以让真人回心转意。只是我梵门根值于天下百姓心头,真人你逆天命而行,恐下场堪忧啊!” “天命?这天命岂是你梵门一家之言,贫道倒要看看,谁能让我下场堪忧!”何恒掷地有声道,看着师妃暄的面色有些不善:“你今日来此想必不是与贫道谈论这些的吧?” 师妃暄点头道:“我今日乃是受家师之托,来请真人去洛阳城外三十里之地,道门第一人宁道前辈要与真人共论天道!” “宁道?”何恒冷哼一声,“他这个道门第一人不过是你梵门的说法,我等从来没有承认过。” 师妃暄蹙眉道:“宁真人贵为天下三大宗师之一,成名几十载,真人也算他之晚辈,真人这般言语伤他,恐怕不太合适。” 何恒语气变得冰冷道:“贫道师承茅山宗代掌门藏真人,位居大隋国师,为天下梵道之首,无论辈分、地位、身份,他宁道一个‘散人’有何资格做我前辈?” 师妃暄看着对宁道嗤之以鼻的何恒,叹息道:“那真人是不愿意见一见宁真人喽?” “见,自然要见。”何恒摇了摇头,讥讽道:“否则恐怕明天江湖会流传,贫道这个大隋国师只是徒有虚名,不敢见他宁道了,你说是吧?尔梵门那些手段,贫道还不清楚吗?” 师妃暄再次一叹:“真人之成见太深,妃暄无话可说。” 何恒冷笑。 师妃暄继续道:“既然真人要见宁真人,那随妃暄走吧。” 她要向外而去。 何恒却是再次摇了摇头,猛地一股无形的气势笼罩向她:“贫道是要见宁道,不过不是去你们准备好的地方,而是让宁道他亲自来见我?否则你们让贫道去贫道去,说出去,贫道多没有面子啊。” 师妃暄面色一变,猛地拔出身后典雅古朴的长剑,轻吟的剑气激荡,凝视着何恒:“真人是想留下妃暄?” 何恒点了点头,轻笑道:“相信妃暄你在我这里做客,宁道他很快会来我处的,否则我也只能把你献给皇了,他一直对你慈航静斋的传人较好的。想必以妃暄的志向,也是愿意长伴其左右,为天下苍生某福祉,不让我这等妖道祸国殃民的。” 师妃暄叹息一声:“真人你何必与妃暄开这种玩笑?”她手里色空剑猛地一抬,森然剑气直指何恒胸口。 何恒摇了摇头:“贫道绝没有开玩笑的心思,妃暄你还是留下吧!” 他话音未落之时,声音猛地前,虚空涌动无形力量,其体内真气猛地轰鸣,天人交感,阴阳相衍。 师妃暄身影翩翩一舞,一点灵光飞溢,色空剑气仿佛大江,“心有灵犀”境界的彼岸剑诀施展,对着何恒骤然刺去。 何恒不慌不忙,朗声一笑:“你若能够接我三招,贫道放起离开又何妨?” 他轻轻抬起右掌,对着那色空剑尖之处猛地一拍。 铿! 一声清脆的响声,仿佛是在嘶鸣,师妃暄手把柄慈航静斋传承千古的色空剑直接在剑尖之处到剑柄,整个分成九份剑刃,轰然断裂开来。 师妃暄面色一惊,毅然舍下色空剑,身影猛地向观外而去。 “往哪里走。”何恒厉喝一声,身影已出现在师妃暄前方三丈之处,以阴神阳神完完全全锁定了她的气机。 师妃暄此次前来,本是送羊入虎口。到了他的地盘,还想走? 何恒轻轻抬起右掌,缓慢拍下,这手掌仿佛有着无穷魔力一般,让师妃暄完全不知躲避,身影直接投入手掌笼罩下。 然后,她感觉这天地一黑,轰然瘫倒在地。 何恒丝毫没有怜香惜玉的想法,看着其倒在地,都没有扶一把,反而讥笑道:“你还差远呢!对付你,我只需要两招。” 慈航静斋估计也是没有想到,何恒这个天下有数高手,道门名义的之首,居然会这么没品,直接把她们派去请他的最优秀传人截下了。 不过对于何恒来说,他从来没有人品之说。 而且,无论梵门与慈航静斋都是他的敌人,对付敌人,用任何想法都不为过。 看着地的师妃暄,何恒讥讽道:“让我去你们的地方决战,是不是这些年别人对你们这群‘仙长’太过抬举,让你们产生了谁都会按照你们的意思来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