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七章 钱定
“这一条丝线?”何恒神念笼罩着自己现在的身体,上上下下地搜索,这是一个瘦弱的少年,浑身上下只有一点点微弱的红“气”,但在灵魂深处,却存在着一根非同寻常的丝线,扎根在他体内。 这丝线非同寻常,它扎根在生命的深处,如同一个种子一样,汲取着该生灵的力量,以此滋养自身,随着寄生生灵的力量增强而增强,永远不可摆脱。 根据何恒的估计,除非是阳神境界,否则根本无法斩去这丝线。 而根据他进入这世界时所观察到的情况,这丝线是这世界每一个生灵身上都有的,源头就是那七色曼陀罗,彼岸之母。 “这样说来,这世界其实是被彼岸之母所控制的,她就如同天道一般的存在,控制着每一个生灵?不,只要有阳神以上的修为,便可以摆脱这丝线的控制,而这世界是拥有阳神以上的人物的,如那晷帝。” 想到这里,何恒脸上露出一个笑容:“看来这世界绝不是表面上看起来那么简单。彼岸之母控制一切阳神之下的生灵,但偏偏存在着阳神境界和之上的强者,他们与彼岸之母之间的关系,绝不可能和平共处,而那彼岸之母的手段如此可怕,也绝不会坐视有人超出她的掌控……” 何恒思忖着,面色忽然凝重了起来,瞳孔望着天空,正色道:“能够以一己之身掌控天下苍生,这彼岸之母究竟多么强大?这手段,怕是纯阳巅峰,三花聚顶都不太够,难道她是君如是那个级别的强者?” 他摇了摇头:“不对,她给我的感觉还没那么恐怖,想来还没有凝聚先天不灭灵光,进入半步的领域,但估计也接近了,她控制着这亿万苍生,想来也是为了以他们作为资粮,取得晋升的本钱。” “这么说来,若是两界合一,她怕是绝不会放弃阳神世界的苍生,毕竟那同样是足以作为她资粮的东西,看来大战在所难免了。” 语气虽是凝重,但何恒并无惧怕之意,他这一生还没怕过谁。彼岸之母纵然强大,但也还是纯阳的领域,并没有真正超越这境界,那就称不上无敌,他并非没有一战之力。 “本体的实力已经接近了‘三花聚顶’,只差一个契机就可突破,一旦突破,纵然不敌彼岸之母,也绝不会轻易落败,而我在这里,也可先行了解一下这彼岸之母的具体情况,知己知彼,百战不殆!届时敌明我暗,未必没有胜算。” 何恒充满了斗志,大道之路,本就是要不断与对手争锋,才能越走越高的。这彼岸之母十分强大,但也没有超越他所能够对付的极限,却是最好的磨刀石,与她一战,必然可以让自身进步良多,纵然在阳神世界的身躯殒命,也是值得。 何恒打定主意的时候,外面突然传来一声咆哮:“小兔崽子,都什么时候,你还不出来,以为自己是大少爷吗?今天老娘不好好教训教训你,我就不姓孙!” 话音未落,一个肥如母猪的妇人就闯了进来,怒气冲冲的瞪着何恒,两只手撸起袖管,便拿出一根鞭子,抽向何恒。 “哎呦,钱定这小子今天可要倒大霉了,落在孙大娘手上,不脱一层皮才怪,可怜他还有几百匹马要喂呢!”在外面,一群与何恒现在的身体差不多大的少年幸灾乐祸着,他们个个都是衣衫褴褛,无精打采的样子,取在此刻有了些精神。 原来,何恒这丝神念所夺舍的身体是一个名为“钱定”的少年,乃是这家“鸿图牧场”的下人。 鸿图牧场位于曼陀罗帝国与自由圣界的交界处,是曼陀罗帝国军方马匹的饲养的机构,归当地一个大家族管理。 由于自由圣界和曼陀罗帝国之间的战事时常发生,马匹供不应求,所以这些年这牧场的马匹饲养数量越来越多,马奴不够,就从附近的村落里买来了不少小孩子来养马,这些人最大的不过十四岁,最小才八岁,每天每人至少要喂养上百匹战马,而且不可有半点差池,否则就是一顿鞭子,让你连路都走不了,还要继续喂。 至于为什么要用小孩子来养马,那是因为,这里常年战争,年纪大的早被抓去上战场了,只有小孩子。 他们每天都应该是早上四点就开始出来干活的,然后夜里十二点才可以休息,乃是二十小时工作制,工钱……没有,每天管两顿饭,都是那些马匹吃剩下的饲料加些水,煮成的类似粥的东西。 这种生活,其实在这附近还是不错的,最起码还不会被饿死,在外面,基本上连树皮都没的吃了,这些孩子的父母把这些孩子卖过来,其实已经是非常好的。 因为在外面,都是易子而食,根本是十死无生,而在这里却只是九死一生,要是运气好,被贵人看上了,说不定还可以成为人上人。 何恒愣神的看着那鞭子向自己抽来,不由一叹,伸出他能廋得不见一丁点的黝黑手臂,对着虚空一抓。 顿时,那粗大的皮鞭被他只手攥住,然后用力一拉,那肥猪一般的孙大娘摔了个踉跄。 那孙大娘面朝下跌落在地,磕掉了两个门牙,红色的鲜血与灰色的尘土混合着,挣扎爬起:“魂胀,泥局染肝唤兽,侃佬粮禁填补大肆泥……” 一众少年看着孙大娘的狼狈样子,想笑却不敢,憋得脸色涨红。心里也不由叫好,孙大娘她仗着自己是三小姐的人,这些年没少欺负他们这些下奴,动不动就是皮鞭,现在被达,可谓大快人心,他们不由佩服起“钱定”,同时也为他判了死刑。 在这牧场里,敢以下犯上,会被五马分尸的! 孙大娘也知道这点,她狞笑着爬起,以最恶毒的目光看着何恒,就在这时,她突然皮rou干瘪起来,惨叫连连,最后化为了一具枯尸。 看见这骇人一幕,众多少年大惊失色,都惶恐地看向此刻平静无比的“钱定”,他此刻在嗜血般的舔着嘴唇,仿佛在品尝着什么美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