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冯清安的语气那么果决,以至于我完全没有办法反驳。。。 但是我心底深处的一点歉意却还是没有办法消散。 毕竟,原本与我有婚约许配的分明是这个男鬼才对。 学考古的人往往连心态也是很守旧的。我们每天接触的就只是仁义礼智信的古代文化,所以连带着我们自己的思维也受到了那些传统哲学的影响。 有的人觉得我们是食古不化,但是,我却觉得这样‘挺’好的。 我宁可被人说成是老古板,也不愿意成为一个没有原则的人。 而在这个原则之下,我觉得我对不起自己的正牌鬼夫。 我叹了一口气,打点了一下然后向江家的饭厅走去。 什么家宴啊,对我来说只是麻烦而已。 只是抱怨归抱怨,我还是得赶鸭子上架。我看了一眼镜子中打扮得有些朴素的自己,无奈地叹了一口气。 冯清安站在我的身边,从后方将我抱住,脑袋搁在我的肩膀上:“娘子,你要对自己多一点信心。我的娘子那么好看,怎么穿都漂亮得不得了。” “就你嘴巴甜。”我扯着嘴角笑了笑,‘性’质却不是很高。 我打开‘门’往外走,刚好碰到了风穆。相比之下,风穆打扮得要好多了。他果然不亏是硬件独到的大众男神,西装领带一上简直帅得人没法看。 冯清安大概是注意到了我的视线,顿时有些不爽:“很了不起么?改天为夫这么打扮一下,比他好看得多了。” 我顿时笑了起来:“是啊,你最好看了。别吃醋啊,我看看帅哥都不行吗?” 冯清安没好气地哼了一声,嗖地一下回到了‘玉’佛里,但声音仍旧传了出来:“这个还不够你看的吗?” 我差一点笑出声,好不容易才忍住了。 风穆看了,从旁说:“你们倒是相处得很愉快。” 他的语气有点冷。 我无奈地看了他一眼,用同样有些森冷的语气说:“那是我男人,我们相处愉快不是好事么?” 风穆一愣,不说话了。 等接近宴会厅的时候,他就已经恢复了一个好男友的态度,手臂松松地环在我身边,却谨慎地没有与我产生直接接触,绅士的举动让我的不满和抵触稍稍褪去了一些。 我想,风穆只是有点古板,仅此而已。实际上他还是一个很好的人。 我们两个来到了饭厅里,那个时候,其他人基本都已经在了。在座的大多数人我都不认识,唯一的熟面孔就是江玲和司徒敬。他们两个坐在圆桌的一侧,彼此之间的气氛有一些僵硬。反倒是江玲看到我进了厅,竟然主动对我点了点头以示友好,倒是把我吓了一跳。 我在佣人的引导下找到自己的位置坐了下来,同样对着江玲点头示意了一下。 作为今天的正主,‘奶’‘奶’很快就到了。她今天穿了一件喜庆的暗红‘色’団纹唐装,头脸也特地打点过,整个人看上去很‘精’神,显然很重视这次家宴。 ‘奶’‘奶’看到我坐的位置之后立刻皱了皱眉眉头,然后招手说:“满满,来,坐‘奶’‘奶’身边来。” 这句话一出,一桌子人顿时向我看了过来,视线几乎要在我身上扎出一个‘洞’。尤其是原本坐在‘奶’‘奶’身边的一位年长男人,脸‘色’顿时就黑了。 不过他很沉得住气,立刻就调整过来:“老夫人那么久没见孙‘女’,心里肯定有念想,是我安排不周了。没事儿,咱们换个位置就是。” 我战战兢兢地站了起来,拉着风穆和那一对夫妻换了地方,‘奶’‘奶’的脸‘色’这才好看起来。 这样一来,江家的人自然看明白了:‘奶’‘奶’对我很重视。至于这种重视会维持多久、有多少是对孙‘女’的亏欠和弥补、又有多少是真正准备把江家转身的试探,都是他们接下来要挖掘的。 我在江家的日子绝对不会轻松。 我下意识地‘挺’了‘挺’背脊,微笑着往‘奶’‘奶’的盘子里夹了菜:“来,您尝尝看。我刚才盯着这盘子熏鱼很久了,这颜‘色’很正宗。‘奶’‘奶’你要多吃鱼,对身体好哦。” “好好好,我们满满夹给我的菜都好吃。”‘奶’‘奶’顿时喜笑颜开。 家主带了头,其他人才好动筷。虽然说这是家宴,但是饭桌上的氛围仍然剑拔弩张、或者说是一致对外。我不敢也不想和其他人说话,所以也只顾和‘奶’‘奶’低声‘交’谈、又或埋头吃菜。 倒是江玲主动开口问道:“meimei以前是在K大念的考古对吧?老牌中文院校啊,看来我们江家果然出聪明人。” 我一愣,抬头看到江玲对我眨了眨眼,才意识到她这是在帮我搭台面。 这算是因为上一次的事情对我投桃报李? 啧啧,如果真是那样的话,江玲这个人还真是很难让人讨厌起来呢。 说不定,真的如她所说,绑架、害死我爸妈那件事情里头并没有她的一份。 司徒敬倒是很配合江玲,跟着说道:“是啊。旁边这位是江城考古院的人物吧?我刚才就觉得有些眼熟了。你们两个这样一家亲可真好,哪像我和我们玲玲,一周都见不到几次面。” 司徒敬一边说着,一边‘rou’麻地伸出手去抚‘摸’了一下江玲的脸颊。我清楚地看到他故意用了劲道在江玲的下巴山轻轻一捏,眼底暗藏的警告和‘阴’冷让我不寒而栗。 江玲的脸‘色’略微僵硬,接着就‘露’出了微笑,配合司徒敬的表演:“是啊,我忙你也忙,这恋爱谈得折腾人。” “所以让你早点嫁给我算了啊。”司徒敬微微一笑,说道。 风穆与我‘交’换了一个视线,然后‘插’嘴:“话不能这么说。见不到的不是更考验感情么?婚姻大事非儿戏,总不能因为想要常常见面就把自己给绑上了。” 司徒敬与他四目相对:“这话说得的确不错,我一定拿来自勉。” 两个男人之间火‘花’四溅,剩下的江家人倒是给江玲面子,还算友好地与我‘交’谈了几句,一顿饭就这么食不知味地在诡异的氛围当中度过了。 不过司徒敬的目的倒是因此昭然若揭:他就是冲着江家来的,如果恋人的关系不能让他接触到祠堂,他完全不介意娶了江玲。 他这种将一切都当成布局的行为让我‘毛’骨悚然。我忽然想起了远在滇南狩魂局的梁汉:同样是八卦道的人,梁汉的作风手段也一样残忍无匹。那么,司徒敬这个“少爷”自然也不会良善到哪里去。 好不容易捱到家宴结束,我已经被‘精’神上的压力搞得筋疲力尽:这可比以前连轴转带团还要累多了! 我扶起了‘奶’‘奶’,跟着她向外走去。吃完了饭,接下来估计就是要参观江家了。 但我们才刚刚走到户外,就听到噗通一声,什么东西摔在了我们面前,热乎乎的东西溅到了我的脸上。 我还没有反应过来,身后就传来一阵尖叫:“啊——!死、死人了!” 风穆一个箭步冲了上来,将我和‘奶’‘奶’挡在身后:“没死呢。小满,你先带老人家下去。” 我这才看清楚了自己面前的东西究竟是什么:江家的小别墅群都是三层楼高,跳下来根本就死不了人。在我面前的是一个佣人打扮的中年‘女’人。她的喉咙里不断往外冒血,整个人像是离了水的鱼一样‘抽’搐扑腾着。 她的手脚都摔断了,整个身子也扭曲成某种奇怪的角度,就算活下来肯定也是个半身不遂的下场。 我终于意识到没有死透的人其实远比死尸可怕这个事实,按照风穆说的带着‘奶’‘奶’往后退,将她‘交’到了江玲手中。 江玲楞了一下,还是低声安抚起‘奶’‘奶’来。我看了一眼扮演着孝顺孙‘女’的江玲,几乎无法将她和那个恶毒地咒骂‘奶’‘奶’的‘女’人联系起来。 我回过神,转身回到了风穆身边,压低声音问道:“怎么样?” 风穆摇了摇头:“这话得等救护车来再说。不过,我看活不了了。她身体里头有‘阴’气,生机已经断了。” “‘阴’气?”我皱起眉头:这是有人在害人? 正在这时,后面有胆子大的人凑过来,忽然说了一句:“这个不就是刚才带江满入座的那个阿姨么!” 这句话一说出来,众人诡异的视线再一次聚集在了我的身上。 我冷笑一声,转身问道:“怎么?我刚才一直坐在饭桌上,难道还能够害人?更何况,只不过是带错了作为而已,诸位难道以为我都像是你们这些豪‘门’大佬一样心狠手辣?” “你怎么说话呢?我们又不是这个意思。可人刚刚得罪了你,现在一转眼就出事了,能不让人怀疑么?” 说这话的是一个浓妆‘艳’抹的‘女’人。她盯着我的视线当中带着明显的敌意。我一愣,转头看了一下,果然看到江玲‘露’出一副不忍直视的表情。 这么看来,那个‘女’人估计是她的母亲?难怪呢。她是怕我抢她‘女’儿的财产吧。 我冷笑一声,说道:“我说你恐怖片看多了吧?我和风穆一直都在座位上连个洗手间都没去过,你要把脏水往我身上泼,好歹也泼得靠谱一些。我告诉你,我江满行得正坐得直,有什么幺蛾子你尽管上,我没在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