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一级达刻（上）
“啊？噢谢谢。”克耶冲老头点点头，虽然不知道这老头为什么来这么一句，但出于礼貌他还是认真道了谢。 老头突然换成了一副怀念的样子，只盯着克耶的脸，或者说是他脸上的面具。 被盯得忍不住了，克耶问他，“这个面具以前有谁戴过吗？” “他戴过，我还以为早就被扔到哪里去了，没想到是被人收藏起来了。”老头说。 “他？”克耶疑惑，他是谁？ “嗯。”老头说，“你戴着这个面具倒是和他挺像的，不过你们的气质差太远了。” “那这个他到底是谁？”克耶像是被引起了好奇心的猫，决心追问下去。 老头却是不打算说出来，任他怎么问始终保持着一副笑眯眯的样子。 克耶气恼，这老头怎么回事，故意吊人家胃口。正打算再问一句，却见老头看着他的身后，说了句，“你有朋友来了。” 白千！克耶立即回头，跳着舞仿佛没有停歇着的男男女女，除此之外没有人了。克耶回过神来，他只有白千一个朋友，所以老头一说有朋友来了，他反射性想到白千。可这个时候，白千还说不定怎么样了，又怎么可能会来找他。 有些丧气加失望的转回身，原来老头坐的地方空了，那老头不知道趁他回头时跑到哪里去了。 “啊！” 克耶一惊站起身，有人在他身后突然拍了他的肩膀一下。 他回过身不过瞬间，周围一切刹那静止，一切声音远去，时间仿佛定格在了他回身的瞬间。 舞厅里跳舞的男男女女搂在一起，相视笑着，动作被定在了这一刻。唯一靠墙的吧台处，调酒机械人正往酒杯里倾倒着酒液，黄绿色水体定在水杯之上，溅出的水珠也停留在空气里，克耶甚至能听到酒液倾倒的水声。透明玻璃窗外，光带之上，悬浮车仍然呼啸而过，隔着一扇窗子的里边，所有的，所有的人、物都仿佛被施了永恒魔法，只除了他。 时间掌控者！ 克耶脑子里只剩下这五个大字，莫大的恐慌向他袭来，他慌乱地在四周用目光搜寻着，企图一丝告诉他这只是幻觉的救赎，静止的！这里都是静止的！脖子仿佛被人捏住一般呼吸艰难了起来，克耶大张着口，两手抓着衣领，弓弯了身体，仿佛失了声般发出无声的喘息。 突然，捏住他脖子的手松开了脆弱的生命，呼吸恢复过来，喧哗声涌进耳朵里，令他仿佛一瞬间掉回到现实里。克耶一抹额头，满手冷汗。 一颗心脏在胸膛里“砰砰”地跳，像是刚从一场真实的噩梦里挣扎出来，溺水之人突然冲破水面，又像绝症之人得到新生！ 刚刚的，是幻觉？还是臆想？克耶甚至不敢相信自己的感觉，只觉自己全身脱了力，连站稳都吃力。 大厅里男男女女继续跳着舞，仿佛什么也没有发生过，机械人仍在变着花样表演调酒，音乐声静静流淌着。 “你这副样子看起来真是让人心情舒爽！” 克耶猛地回头，说话的是一个白色礼装的男性。同样带着张面具，正跷着腿坐在他和索斯方才坐过的那张凳子上，离他近的只有半臂距离。 “你是莱兹？” 男子面具下的嘴唇上翘的弧度更大，“你猜我是不是。” 猜你妹，这还用猜吗？他一来，这里时间都停止了，再看他这反应，妥妥的就是莱兹！ 克耶以为他应该开始怂的，可真正对着一级达刻了，他发现自己比想象的要强，至少他心底虽然有点害怕，但面子上什么也没有表现出来。 “好了，好了。”男子说，“恭喜你，答错了。” 不是莱兹？克耶不自觉松了口气，才发现不知什么时候身体都紧绷起来了。 “哈哈哈”男子耸着肩大笑了起来。 克耶一恼，又想到这个人不是莱兹，那刚刚的情况是怎么回事？总不会真的是他的幻觉吧。或者，也有可能这个人就是莱兹，他只是不想承认。克耶不自觉地后退了两步。 男子注意到了他的小动作，停了笑，伸手扶正了因为大笑有点歪了的面具，确定挡严实了才说，“你往后躲什么，我都说了我不是莱兹。” “我不相信你。”克耶说。 “哈”男子笑了一声，“你觉得我在骗你？” “难道不是吗？” “当然不是，我才没有闲心在这上边骗人。” 克耶不屑地看了男子一眼，又极快地低下头，连声音都弱了几分，“那你说你到底是谁？” “我暂时不想说。”男子回道。 克耶又小心地往后退了两步，他已经完全相信面前这个人就是莱兹。现在索斯不知道去哪里了，没有人能来救他，他要自己想办法逃走。 男子仍然好整以暇地坐在那里。 克耶偷偷摸了摸晚间的鸽神，思考着等会怎么样以最快的速度将它拔出来。他想达刻应该不算是人了吧，待会儿就算对着他开一枪应该也不会有什么。 “鸽神用着还习惯吧。” 克耶走神间，男子突然说了一句。 “你怎么知道？” 男子一耸肩说，“我送去给你的呗。” “你送的！？”克耶震惊地睁大了眼。 “也不算，别人托我送的。”男子说。 克耶一时惊在那儿，他一直以为这是索斯送给他的，可今天一个不知道是谁的人告诉他是别人托他送的。如果是普普通通的一把枪还好说，可这是鸽神啊，星际第三，谁会那么大方送给他。 “托你的……” “轰-轰” 克耶正想问是谁托他送的，天花板上突然两声极响的东西炸裂声。大厅里女人们受到惊吓，不由分说抱头尖叫起来，男人不再绅士，推开女人就争着往外跑。男人的咒骂声，女人的尖叫声、惨叫声，带着“别踩我啊”之类的哭泣声，各种声音交杂掩盖了原本的音乐声。大厅内加上门口的共五个机械人，正努力地维持安全，场面一时混乱至极。 克耶他们在房间里边角落处，别人都争着抢着离开那里，但克耶没动。他想到了索斯，如果没猜错，应该是索斯那出状况了。 “啧啧啧，刚才还搂着人家美人的腰跳舞呢，转眼就把人推倒了。”男子面具露出的一双眼睛里满是兴味和嘲讽。 “楼上发生什么了？”克耶忍不住出声。 “显然你那帝国第一强者养父和莱兹杠上了呗。”男子轻飘飘来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