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晚香玉
仔细检查一番后,陆鸿煊不禁松了口气,颔首向徐贵人道:“娘娘,您的伤口并无大碍,请您吸出伤口处的血,之后臣再为您包扎没有问题了。.。” 徐贵人将将从方才的惊吓回过神来,听到他的话忙不迭地照做,低头吸出伤口处的血吐在宫‘女’递来的帕子。 傅晟泽听后也放松下来,向李振吩咐道:“李振,你带徐贵人和陆太医去偏殿,请陆太医为徐贵人包扎,让徐贵人在偏殿休息片刻,若是她恢复了‘精’神带她回来,若是身体依旧不适将她送回寝宫。” 李振领命便带着陆鸿煊及徐贵人等人离开了大殿。他们将将离开,方才吓得退到角落里的章贵人缓过神来后,衣袂蹁跹扑到傅晟泽身旁,娇弱地伏在他的‘腿’‘抽’泣道:“方才真是吓到臣妾了…皇可要保护臣妾啊…” 傅晟泽的控制‘欲’让他向来对美‘女’示弱撒娇毫无抵抗,便借着章贵人的撒娇与姿势将她抱在怀里轻声安慰。 大殿的众臣见事情解决,便纷纷放松了下来坐回原位,但见到傅晟泽与章贵人亲昵的姿态,某些高官相互对视一眼,‘露’出意味深长一笑。 而坐在傅晟泽身后的霍兰瑛却对此视而不见,她的心思自从陆鸿煊进入大殿的一刹那,系在了他的身。 平日里徐贵人看起来甚是‘精’明圆滑,今日是皇寿辰如此大的场合,她为何会频频出状况?那老鳖好端端地待在水里,她为何要亲手将其捉起来? 一个又一个的诡异之处不断从霍兰瑛脑海冒了出来,手的白瓷茶杯被她不自觉地紧紧捏得骨节都泛了白,一种十分不好的预感渐渐弥漫她的心头。 傅晟泽安慰过后,章贵人终于从他怀里坐了起来,而这时李振也带着徐贵人和陆鸿煊回到了大殿。 徐贵人的手指已经被包扎完好,面神‘色’平静娴雅,但脸‘色’却还是有些灰白。她行至殿前羸弱地一拜,秋水明眸盈着几分泪意,我见犹怜,“臣妾参见皇。方才是臣妾扰了皇的兴致,请皇恕罪。” “朕怎会因为这种事降罪于你?”傅晟泽安慰道:“快快请起。你的伤势如何?若是觉得身体不适的话朕允许你回宫休息。” “臣妾的伤不碍事的,今日是皇的生辰,可不能因为臣妾而坏了皇的兴致。”徐贵人顿了顿,眼风飘向斜后方的陆鸿煊,看似感‘激’地说道:“多亏了陆太医及时赶来,臣妾的伤才会无大碍呢。” 听闻此话,傅晟泽的目光也落到了一向忠厚仁德,却默默无闻的陆鸿煊身。他扬了扬眉,笑着开口,“陆太医,医术‘精’湛,仁术更仁心。之前太医院院首青出于蓝而胜于蓝,理当行赏!来人赐酒!” 陆鸿煊再次伏首一拜,微微惶恐地自谦道:“皇圣明!微臣从小受家父言传身教,在家父的耳濡目染之下,将医病救人作为己任,不敢邀功。” “陆太医不必推辞,今日是朕生辰,你且不必如此紧张,喝朕赐的这一杯,不会坏事的。” 听闻此话陆鸿煊再不敢推辞,有宫‘女’端着斟满的酒杯停在他身旁。陆鸿煊侧身两手端起酒杯,向着傅晟泽举杯道谢,随后一手抬起用衣袖遮着扬首将酒一饮而尽。 陆鸿煊作为医者平日滴酒不沾,而今一口浓烈辛辣的烈酒灌入喉咙,辣得他脸颊泛红,低低咳嗽了几声。 待他放下酒杯,用宽大的衣袖悄悄擦去嘴角咳出来的酒渍,高台的章贵人忽然“咦”了一声,惊地指着陆鸿煊说:“陆太医也喜爱晚香‘玉’吗?领口和袖口都绣着这种‘花’纹呢。” 众人跟随着章贵人的目光而去,见陆鸿煊藏蓝‘色’的领口袖口,果然绣着一朵朵细长优雅的‘乳’白‘色’‘花’朵。相邻的两株‘花’朵一正一反‘交’错排列,期间点缀着墨绿‘色’的枝叶,给人稳重儒雅之感。 傅晟泽收回目光,探询地望着章贵人,“为何要用‘也’字?还有其他人喜爱晚香‘玉’吗?” 这时徐贵人拾阶而,顺势坐在傅晟泽另一边,眼风扫向他斜后方的霍兰瑛,意味深长道:“晚香‘玉’可是英妃娘娘的最爱。” 傅晟泽面的笑意渐渐淡了下去,而眼眸里早已寒意彻骨。众人的目光随之望去,徐贵人不提还没有注意到,提醒之后众人才发现霍兰瑛云鬓之,装饰着一整套粉白与‘乳’黄‘色’的晚香‘玉’发饰。不仅如此,她手执着的丝帕,也绣着几枝柔美高贵的晚香‘玉’。 一直低调地隐在傅晟泽身后的霍兰瑛,忽然成了大殿众人注目的对象。自章贵人提到陆鸿煊衣袍的晚香‘玉’时,霍兰瑛的心蓦地提了起来。而当徐贵人用暧昧不明的目光望向她时,她的心跳却渐渐平静了下来,因为她已经清楚了她们的心思。 在众目睽睽之下,霍兰瑛的面容仍旧沉静似水,却又冷漠如冰。她安然自若地倚在案几饮着酒,像是突然发现众人的目光一般,不明所以又有些不耐地坐直身子,迎向傅晟泽的目光,“皇,臣妾有何不妥之处吗?” 傅晟泽默然不语,只目光深沉地望着她。其他人见这诡异气氛,都渐渐停下了手和嘴的动作,垂下眼眸竖起耳朵竭力地听着高台的动静。 霍兰瑛丝毫没有被傅晟泽的目光吓倒,反而淡定从容地反问道:“皇是在介意臣妾与陆太医都喜爱晚香‘玉’吗?臣妾也是今日才知晓的,只能说真是凑巧,其他的臣妾一概不知。” 跪伏在地的陆鸿煊脊背已出了一层冷汗,虽然他与霍兰瑛之前清清白白,但二人的心却早已系在了一起。若是任何人想以他们之间的关系来加害于她,他绝不会允许。 “皇,恕臣无知,先前不知晓英妃娘娘的喜好,才发生此种冲撞。微臣这回去将衣袍的晚香‘玉’去除…” “不用了,”傅晟泽的声音一出,让陆鸿煊的话卡在了喉咙里,“英妃与陆太医只是恰巧欣赏同一种‘花’而已,也没有不妥之处,陆太医今后多注意一些便罢。” 陆鸿煊心长舒一口气,再次一叩首,“皇圣明!”霍兰瑛原本紧绷的肌‘rou’也缓缓松弛了下来,牵出一抹会心娴雅的微笑,“臣妾谢皇信任。” 傅晟泽淡淡向她点了点头,眸光扫向身旁的章贵人和徐贵人,二人受惊一般慌忙颔首施礼,接着从傅晟泽身边退开,乖乖地坐在了霍兰瑛之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