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八、药材难得何易得
一众人不明所以，看着眼前僵持着的三人都察觉到了不同寻常的气氛，给人一种下一秒就会拔剑相向的错觉。 傅青松看着这样的情况神情呆滞，呐呐的转过头去问何嘉：“他们这是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吗？”何嘉也是一头雾水无法回答，乐云帆更是神情呆滞，似乎反应不来。 宴方夹在中间动弹不得，温声劝说了几句貌似全然没有效果，握着脉腕的手像是铁钳一般挣脱不得，司马玄和宴旋的对峙似乎没有停止，外人察觉不到，身在局中的宴方却感受清晰。 手上的力道似乎在逐渐加重，尤其是司马玄这边，连带着细腕上的黑曜石手串握在掌中，力道加重更加膈得生疼，似乎还没有放手的趋势。 她终于忍无可忍，猛地挣开两边，“够了！都给我放手！” 手腕上的淤青触目惊心，宴旋露出了怜惜的神色，司马玄却不敢放松，一把扣住她手臂，“雁……小宴，你听我解释。” 宴方冷冷地看着手臂上的大掌，冷笑着近乎是嘲讽的开口，“怎么？解释？” 司马玄的平静已经出现了裂缝，微微的惶然，“我……” 宴方转眼甩开了手臂上的大手，或许是力道过猛又或许是司马玄顾忌怕又伤了她没用什么力道，竟然一挣就松了手。 她一手揪住他前襟，逼向前冷冷开口，“行，我给你个机会，你的解释最好能让我满意。” 说完一推甩开手，一副不打算言语的神情径直走进了阁楼，‘嘭’的一声摔上了房门，院落里一片寂静。 傅青松几人看着这样的情况饶是再蠢也能看出是司马玄和宴方之间的矛盾，间或许就是宴方消失躲避几个月的罪魁祸首，此时却不便言说—— 因为宴旋已然是一副森冷的神情，看着司马玄的眼神如同刀锋般锐利。 眼看硝烟四起就要燃起战火，傅青松几人尴尬伫立，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只能在一旁干看着，楼上宴方突然推开窗，“有什么事明天再说，你们要是敢在我院子里打起来以后都不要踏进这里一步。” 说完‘嘭’的一声关上窗，两人冷冷对视一眼，却终于是听进了宴方的话，各自冷哼一声各走各的，转眼消失了身影。 …… 临近往年的秋假，凝华院终于放出消息关于结业考核的规矩和细则。 凝华院为八科每科提供一种名贵药材作为出师奖励，所有学员只要能成功拔得头筹的能人贤者可以代表凝华院这一届的荣誉结业生，若是日后有任何需要可以获得轩辕氏的鼎力支持。 轩辕出名的本就是药草，即使随手拿出几十株珍稀名贵药草也并不是什么令人惊讶的事，这次拿出来的药材显然也不是寻常货色，放在平日几乎都是可遇不可求的珍品。 不过显然最后一条轩辕氏的鼎力支持显然让大多数人涨红了眼，学院中终于难得的无言沉淀出紧张和激动的气氛，尤其是本院的学员近水楼台先得月，自然是无比欢欣雀跃了。 一时间众学员对药材的兴趣远远低于对最后一条的向往，多少人也在暗暗想着若是拔得头筹要不要把药材卖掉，毕竟对于不需要的人来说这些药材哪怕再名贵，也不过是形同鸡肋，不明白为什么会拿出来作为魁首的奖励。 八种药材分别是叶灵花，诸葛草，百香藤，雪月莲，雎鸠叶，菱叶香，最后最重要的便是司徒烈司徒狂两兄弟座下的课程的魁首，更是砸出了重金分别奖励千年雪芝和七叶凌霄。 两人更许诺了若是能脱颖而出还可以单独指教一段时间，不类似于门下弟子，充其量只能算作挂名而已，却也有不少人眼热的盯着这个位置，不过能不能做到？还得各凭本事了。 对这项殊荣大多数人自然是抱着可望不可及的态度静观并期待着魁首的出现，纷纷私下开始猜测会是哪些公子或小姐能够获得殊荣，此时宴方的院落却没有丝毫受到影响，甚至是一派平静。 “小宴，那些药……十之八九都是对你的寒毒能起作用的，你要不要考虑……” 宴方懒懒的掀掀眼皮，“有多少？捡重要的抢就好了，毕竟你我都不想抛头露面。” 宴旋神情严肃，“如果能全部拿到自然是最好，除了诸葛草叶灵花几乎都对寒毒或多或少有些作用，不然我们问问师傅……” “不必，”话音未落被她打断，“他们身为夫子怎么可能起到作用？就算可以也不能牵扯到他们，拿得到就拿，拿不到就算，全凭实力。”她终于肃了肃神色，话语条理清晰，谁又能看出不过是不到十四岁的少年？令人咋舌。 “最少千年雪芝和七叶凌霄必须到手，起码这样你的病……” “行了，我什么身体我自己清楚，你们诊出来我还能活多久？” 宴旋楞楞张了张嘴，险些就有些什么要脱口而出，却一瞬间暗了神色，“雁儿你别想太多，我们都会尽力医治你的。” 宴方自嘲般点了点头，不再纠结这个答案。 “你和司马玄做了什么？” 突然跳转的话题让宴旋反应不及，不自然的撇了撇嘴，偏头不语。 “不说便以为我不知道吗？不过是些小事。何必……”她无奈叹息。 话音未落，却被宴旋猛地截断，“小事？他对你到底做了什么？你到现在都不肯说出来会是什么小事吗？！雁儿！有时候我真不知道你是怎么想的！” 她却偏了偏头，“那时候他差不多也是这样的神情呢，你们说那叫什么？担心吗？” 宴旋看着眼前她水雾般朦胧晶亮的眼神一时楞楞竟然说不出话，眼前的少女露出天真而茫然的神情，像是无意闯出森林的小鹿，那样活波而对世界充满好奇和一丝隐然的畏惧。 宴旋看着这样的眼神几乎就要沉溺其中，突然传来的声音陡然打破了平静。 “小宴，旋，你们知道吗？外面得到了消息有人要出万金购买这几味药材呢？！” 两人依旧是一派的平静，静静等着傅青松的下文，毕竟傅青松性格跳脱更甚孟梓桑……她认识的人中属表格孟梓桑为跳脱的代表，此时只能无辜躺枪。于是傅青松便属于这种即使你不问也会乖乖说出来的类型，很省心！ 傅青松见状撇撇嘴，料定两人会有这样平淡的反应，似乎就想吊吊胃口，却始终是耐不住两人不闻不问的反应，半晌，叹口气自己坦白。 “六科奖赏的药材基本上出价都达到了万金以上，最重要的千年雪芝和七叶凌霄更是高达十万金，现在价格还在增长不知道最后要飙升到什么地步，真不知道什么人能得到这次魁首，即便除了药材什么也不要光是兑换成黄金也足够生活半辈子了吧。” 傅青松不由露出了向往的神情，暗暗咋舌。 “啧啧，谁知道这次轩辕这么大手笔？往日应该都是黄金那些普通的东西吧，奖励药材究竟是什么打算呢？” “可能多的没地方放吧，毕竟轩辕灵药遍地，全数掌握在轩辕氏手中外人求而不得啊，再说这些药材的价格早就远远超过黄金的价值了。”傅青松毫无心机的想。 何嘉却一脸沉思不懂其中深意，连带着宴旋也似乎露出了思索的神情。 乐云帆暗暗估算着最终不知道千年雪芝和七叶凌霄能抬升到什么样的地步，脑子里盘算着市价与物品的利润差异。 说起来几乎完全是与他人不同角度的看法…… “哈，要么我们也去抢两株药材来玩玩如何？换他一万金也足够我们去哪里消遣一番了。”傅青松口中说出倒是真的很轻松，令人不知是该惊讶还是无语。 “哟，这样说也不是不行。那我们去试试？”难得性子沉稳实则逗比的何嘉也被傅青松挑起了兴趣，有些跃跃欲试的神情，毕竟是少年，再沉稳也不过如是。 乐云帆却局促的挠挠头，“你们倒是可以试试，可惜在下只能远远看着了。” “哈，谁说？云帆棋艺谁敢掖其璎锋？走吧云帆，去抢个头筹我们好好玩玩去？” 几人似乎越说越开心，宴方一副无所谓的神情，宴旋却思考一瞬亮了眼神，“不如这样，你们抢下来的药材我全部以外面的价格买下，各位觉得如何？” 几人投来疑惑的眼神，看了看宴方桌上的药糕似乎明白了什么，自打上次秋假归来似乎小宴一直都在吃这种草药做成的糕点，从无间断。 何嘉反应过来开口，“是小宴用得上这几味药？” 宴旋郑重的点头，“这其中许多药对小宴的……病能起到至关重要的作用，钱是小问题，问题是有价而无市。本以为找这些药得费好一番功夫没想到就这样出现在这里，实在是意外之喜。” 及人转眼露出轻松地神色。 “什么嘛，是小宴要怎么不早说呢？兄弟几个随随便便抢下几株又何妨。” “你就吹吧，小心在这吹得太厉害回头没脸见人才是。”何嘉戏谑道，傅青松满脸的无谓。 “嗯，既然是宴兄需要在下定当竭尽全力。”乐云帆也郑重的抱拳，看一介书生模样的乐云帆学者将湖人的礼节实在是不伦不类，众人忍不住笑开了来。 有人远远看着唇角微勾，露出一副果然如此的神色，饶有兴趣。 树丛安静中有人低声吩咐—— “去，这一次的药材哪株到了谁的手上全部给我记下来，还有那个丫鬟每次下山买的药材，去找药局的掌柜给我一一写出来，我倒想看看这到底是什么样的病症吃了两年的药还没有改善？真是……有趣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