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八、说走就走的旅行
此时东方雁骑在马上,单肩挎着一个简单的包袱。 是谁英姿飒爽,踏马而来? 是谁出了宫门便急忙告辞? 即日出发不得耽误,便相当于即刻启程,绝不能超过午夜子时?! 司马玄明知,还是任她回去打理打理,即使女人打理起来……也许很慢……很慢…… 却是谁快的出奇?! 而此时是谁一腔酸涩微妒? 方才那一身狼狈,不知被多少人看了去,说来心下又是七分不爽,她竟然毫不在意?即便单单是小腿,也足够撩人!怎么都不洁身自好?! 以至于几乎当时一起身—— 司马玄满脑子便只是想着把披风给她披上,甚至没空去想即将出使沔南的问题??? 于是他也那么做了。 在众多怪异的眼神注视下…… 他不知道,有人身后嘀嘀咕咕: “二皇子不是说不管婚约是谁坚决不娶嘛?” “谁说送个披风就要娶了?你敢说你不想去送个披风?” …… 是谁默了一瞬,又嘀嘀咕咕? “二皇子刚才不是去湖边约了东方……” “嘘嘘嘘!” 有人急忙打断,斜眼觑了觑从树林后走出来满脸苍白的女子,是谁失魂落魄,也无暇顾及这边?? 有人对视一眼心照不宣?交头接耳嘀嘀咕咕,赫然爆发了八卦的气氛。 孟梓桑也是个闲不住的人,此时往八卦堆里一凑,却稍稍晚了一步,便也没能听到关于二皇子表态悔婚一事?此时再听,赫然便是关于此次沔南民反的猜测了? 而司马玄看着递到自己面前折叠整齐的披风,又看了看递过披风的女子一身清爽背着包袱,蓄势待发蓄谋已久一般……不由蹙眉? 她很早……就打算自己去沔南? 又是谁在腹诽?这女人打理起来这么快,哪有一点像女人?! 一行人等着来往官员的到齐,这边却在诡异的僵持。 是谁神情冷冷? “二皇子,你的披风。” 她语气冷硬,自打上次误会一别,便再没说过话,此时再一见?又是这样身份情景,不由都有些尴尬。 司马玄不接,她却执意奉上。 即使是近夏,夜里的寒也不是一介女子能抵挡的,司马玄看着她执拗的神情,终究是一咬牙接过披风!却一抖敞开披风,一抛?又落回到了她肩上。 手法不能再迅速的为她系好领结,在她回过神之前,是谁便抽回了手? 她愣了愣,似乎就要开口。 司马玄却不给她开口的机会,是谁目不斜视看向远方? “你是一行里唯一的女子,不要逞强,你要是病了定会拖累行程!”是谁语气强硬,近乎是嫌弃?却在满心担忧这一路艰苦,她是否当真受得住? 她蹙眉,却全然不在意被嫌弃的事实。 只淡淡开口,“那真是抱歉了,沔南我势在必行,不过借此机会而已,让二皇子为难了。”是谁语气呛人理直气壮,隐然跋扈无赖专制,却丝毫不自觉别人的嫌弃? 反而将司马玄堵得哑口无言…… 扶风在马上暗暗咬着手指,看自家主子纠结的神情,一边暗嚎? 主子你那口气哪像对姑娘的口气啊?!你在盛英随便对一个女子都比这温柔好咩?! 是谁心灾乐祸的想,难免被甩耳光……以往对付姑娘的手段,哪、去、了? 又一边在暗叹:东方姑娘诶~你哪一点像个温柔的女子哟~不能装装娇弱软软态度吗?会嫁不出去的!主子怎么会看上你哟~哎哟命苦哟…… 远远两骑骑马赶来,却是鹂儿和洛星河? 扶风这厢没空编排自家主子的话本子,咬着的手指忘了放下,一脸傻傻的看着骑马而来的少女,是谁惊愕失神不知所以? 搞咩!?出门还要带丫头?!不对,重点不在这里…… 重点在于鹂儿这蠢丫头什么时候学会了骑马?! 司马玄却没对此表达出异议,身为女子总有些事要丫头来做,他还担心她一心不想带人伺候,此时对她此番决定倒是放了放心? 这一路不是游玩条件艰苦,想来是不能带仆人一类,凡事只能亲力亲为,若是她当真有个需要,这一帮子男人,怎么方便? 司马玄显然想得太多,东方雁从来不是那么依赖他人的人。 此时看见鹂儿的身影,东方雁却是柳眉倒竖,是谁低喝?! “回去!谁叫你来的?!” 一行人登时傻了眼,搞咩?这丫头是自己跟来的??? 司马玄也扶额,还以为这妮子终于有一点身为大家闺秀的自觉,即便是自行请命随行出使巡查已经是足够惊世骇俗,也没能让一干人忘了这是个女子,是以看见丫头都觉得理所当然,然而呢?! 你们把她当女子看!她自己却像忘了这回事一般?!这个世界真是玄幻……太玄幻了…… 洛星河欲言又止,看了看她,终究是未曾开口,默默退到了一行队伍之后? 他以为是东方雁吩咐鹂儿来等,才带了人过来,眼看东方雁这副表情,却俨然是好心办了错事? 他可不想面对东方雁的责怪…… 却是谁深知自家丫头的鸟性,根本也没想过责怪他? …… 鹂儿撇撇嘴,是谁委屈道? “小姐你出门都不告诉我?!你一个人怎么照顾自己!” 东方雁沉了脸色,是谁满心不爽被人当做弱势群体看待? “我又不是断胳膊断手,这是去干嘛你知不知道?!真是胡闹!给我回去!” “不!我要跟着小姐!” “回去!” “不!” 东方雁似乎头疼扶额,是谁重重叹息? “这些年对你当真放纵,连我的话都不听了。” 鹂儿见她头疼,似乎终于还是有些愧疚,是谁低低喁喁?受气小媳妇状? “小姐,你别抛下鹂儿嘛,鹂儿不会拖你后腿的。” 此时一干官员陆续到齐,是谁看了看东方雁如此迅速,愣了愣,一介女子竟然比一群男人还当先到达? 而此时刚刚站定,一群男人都看不下去丫头楚楚可怜的样子……是谁不由劝到? “东方小姐,便让她去吧,关键时刻……你一路上也有个人照顾。” 东方雁眼神凌冽横扫一圈,有人被她这样的视线一扫……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她却平静开口,“诸位同僚放心,在下兴许也没各位想的那般娇弱,绝不会拖累大家完成任务。” 然而无关任务不任务,司马玄却始终希望她带上个丫头。 从各种各样的角度考虑…… 此时便接过了主导权,是谁一语定乾坤? “行了,时辰已到,诸位不必多言,就此启程,这次前路未卜,各位心底想必都得有个底,届时低调行事,我们先去看看究竟是怎么回事,请务必保证自身安全。” 说着扶风递上一个匣子,里面装着的赫然是一行人的令牌,此时交代完了便移交令牌,算是准备启程,自此,关于丫头留不留的问题,似乎已经成了默认? 是谁蹙眉不语?这一刻时辰已到,却也无法辩驳? 东方雁低哼一声,看也不看鹂儿一行人,转身就走。 是谁无奈一脸委屈紧咬手帕? 几天后…… 众人终于理会到了东方雁当日那句‘在下兴许也没各位想的那般娇弱,绝不会拖累大家完成任务’一句话云云的隐藏含义…… 岂止是没那般娇弱?! 简、直、是—— 彪悍! 自启程之日起至今已经十日有余,司马玄东方雁两骑当先!身后跟着的便是扶风一批暗卫变明卫的侍卫,再远便是一批此次同行的官员们…… 远,远,远…… 远在一里之外…… 是谁看了看远远背影只剩下蚂蚁大的两个人,龙精虎猛神采奕奕?己方一行人一脸倦色,是谁一脸生无可恋,自己一个男人,哦不,此处一群男人!竟不如女子??? 自然,这一行男人中不包括鹂儿…… 鹂儿虽身怀粗浅武功,却不同东方雁那般时常练习,又毕竟是个女子,如此一来…… 竟比这些个不会武功的官员好不到哪去??也自然而然落入了后列。 是谁意料之中? 东方雁蹙眉,与谁低低商量? “这般下去到沔南的进度肯定会拖慢,不如我们兵分两路,先去探探情况,他们慢慢赶路随后跟着上来?” 司马玄蹙眉,虽然觉得不妥,也不能不承认……此言确实言之有理? 前方情况未卜如此紧急,哪里容得拖延? 而远远那一批……许是多年纵横朝堂,反而一时疏忽了体能上的训练?此时远远跟在一公里之外,脸色都是掩饰不住的疲倦?司马玄当机立决,是谁挥手下令? “你们分一批人去保护他们,剩下的跟我走!” 说着便带着一半侍卫浩浩荡荡向前挺进!半日不到,一里便成了十里!他们已经到了沔南境内省辖范围,他们还在辖区外远远缀着…… 此时是谁不由扶额?他似乎从没想到,由此一路紧紧跟随的,竟然是东方雁? 而她却警觉的放慢了脚步,是谁怀疑道? “进来这半天没看见什么异常,表面上平静得很,一点都不像出了事,究竟怎么回事?” 司马玄也觉得此行路途也过于平静,便也心生疑惑? 此时他们已经走到一个郊外的树林中,官道上空空荡荡廖无人烟,东方雁也不懂了! “官道……应该就这一条吧?”她挠挠头表示纳闷,嘀嘀咕咕?“人都到哪去了?” 天色渐斜,此处前不着村后不着店,司马玄看她神采奕奕确实不见疲累,眼底却也有掩饰不住的微微青黑?此时也不得不无奈做出决定,是谁满怀心疼?脸上一脸强硬? “雁儿,看来我们要连夜赶路了。” 东方雁嫣然一笑,“是,谨遵二皇子吩咐。” 司马玄,默…… 而他们所处的脚下似乎是沔南辖区一个十分辽阔的荒地?接连几天日夜兼程,竟然还没到看到前方都城? 他们依旧在沔南的边境一圈徘徊,一行人风餐露宿,不免也有些狼狈? 却似乎没苦了口腹之欲…… 东方雁的包袱里随时都带着好东西,一行人饿了渴了打点野味,竟然还有喷香的作料?是谁轻车熟路架烤野味喷洒作料,一连数天不见枯竭?倒亮瞎了众人的狗眼! 司马玄也神色古怪,瞄一眼,再瞄一眼…… 不明白东方雁那小小的包袱里……究竟还有什么稀奇古怪的东西? 沔南一地几乎就在荣锦和慎国的边境,可以说是出到慎国必经之地,饶是司马玄和东方雁日夜兼程紧赶慢赶,也才赶了整个路途的不足三分之一? 可见横跨一国没有火车还是要不得的,东方雁躺在枯叶堆里暗戳戳的想…… 若是有飞机更是两天就到了,也不至于此刻二十天才走了这些路? 是谁也在嘀咕?这样子下去,一趟密报进京回信,估计黄花菜都凉了!难怪给司马玄那么大的权柄,似乎也不担心电视剧里所谓皇子谋朝篡位?在荣锦,似乎一切都不大一样? 何处如此祥和? 而那厢,以洛星河为首的一批官员也是日夜兼程!几天下来……和司马玄一行人已经脱离了近一半的路程?!是谁扶额无奈低叹? 毕竟是一群文官……不能期望过高。 二皇子似乎忘了,洛星河本人便是沔南省辖提拔上来的官员,是谁舍近求远?而此时一行官员收到通知便都来夹道迎接?前来督查的官员们中,自然? 司马玄不在,便以洛星河马首是瞻? 而沔南省辖府邸也只收到官员督查的消息,便也忽略了此行最大的责任人赫然是当今二皇子? 此时,洛星河把自己上任以来的大小辖区每年的报告直到去年上京全数回想一遍,依旧是没有头绪?自己才离任一年,怎么便会出了如此大的纰漏?说起来,是否他也逃不脱干系? 却是谁不担心干系不干系,满心担忧的,却是这突然爆发的民变?民生如何? 此时手一招,是谁低低道? “小冷你过来。” 洛星河赫然随手一招,便招来了现任的省辖沔南总督冷方长?却是谁也习以为常唯首是瞻? 冷方长,由洛星河一手提拔,呼来唤去似乎也习以为常? 洛星河低低道,“你把沔南今年各辖区的每月例行报告拿来我看看。” “报告还在沔南布政司里,到了省城便取出来给大人过目,只是……”冷总督似乎踌躇片刻,才不安的问道:“洛大人,是这边出了什么事吗?” 洛星河神色一变,语气略带惊讶? “这么大的事你都不知道?”一封密保能越过省辖总督直抵曜日? 冷方长露出一脸茫然的神情,是谁恭敬回禀? “今年这边一切正常,难道不是朝廷的例行检查?” 冷方长微微忐忑,似乎心里总觉得哪里不对,随即想到例行检查往年来不超过三名官员同行,而这次一来就是五个? 他更不知道还有皇子亲自前来?单单是五名随行官员,也不免也提高了重视? 洛星河心里咯噔一声,顿时联想到一个不好的事情,当下却下意识不愿意相信,因了那猜测无凭无据也太过荒唐,此时也微微蹙眉? “沔南巡抚和提督学政现在哪里?” “回大人,现在还在各自衙门里,一般这些事都是我出面,所以他们还在处理各自的事物。” 洛星河握了握拳,还是唤来一名司马玄派遣的侍卫,低声耳语几句,便见那人快马疾驰离开了驿站,不在意冷方长茫然的神情? 洛星河仰天,露出有些无奈的神情,是谁连忙吩咐? “等到了布政司立刻叫他们来见我!不得有误。” 冷方长恭敬应下,默默退去。 乌云遮没了月光,挡住了一轮清辉。近夏的夜风依旧寒凉,晦暗的夜色中,只有驿站微弱的灯火弱弱的闪现,更突显夜的寂寥? 洛星河神情复杂,似乎总觉得心里有种不安的预感,希望不会来的太晚,也希望这荒唐的预感不要成真…… 半晌…… 他也仰首望天,这一刻也有些迷茫?是谁低叹? “这天……恐怕要变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