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十一、乡间小调最勾魂
一桌清粥小菜，气氛正好，兴致正浓。 东方雁淡淡捧着粥碗，吃得心不在焉，险险将咸菜一打尽，全倒在清粥里…… 被司马玄抬手拦下，是谁无奈扶额？ “你这是做什么？寻短见，也不该咸死自己不是？” 她飞一记白眼，是谁低骂？ “你才寻短见，你全家都寻短见！” 他笑得愉悦笑得开心笑得不怀好意，是谁调笑？ “我若寻了短见，怕是有人要守寡了，我舍不得，还是算了。” 她又一个白眼，自打复明之后这厮分外兴奋，整天笑得分外荡漾，每每出门练武引得桥头那一堆小寡妇尖叫连连？实在可恶。 她不知道，他一笑，若有若无的将她扯在身边，那姿态像极了失明那段时光两人在一起的方式？ 不知不觉她已经习惯，一时之间也没察觉到什么不对，于是—— 她不知道，头顶这厮眼光乱瞟，看村头一群汉子笑得愈加荡漾，心里却在咬牙切齿？恨恨腹诽！ 再看？！再看挖了你眼珠子！ 她恨恨的抓着馒头，狠狠咬一口！那牙齿碰撞，分外琳琅清脆！ 司马玄毫不怀疑，她那是将这可怜馒头当成自己？一口一口咬得分外用力。 他无稽的想—— 若是真让她咬一口，把自己放在她口齿间细细咀嚼？似乎也是那般值得的。 可这厮精明的很，即使他把自己送到她口？也不见此刻她咬馒头咬的干脆！想起视力恢复那夜，他兴奋激动难抑失控，险些办了她？那欲罢不能欲求不得，这些日子便有些贼心不死—— 使劲浑身解数，想将这警惕的猫儿再哄床？连什么‘我冷我寂寞’的贱招都使了出来？？ 东方雁看穿谁的心思，笑问—— “你是不是还空虚，还床空衿冷一身冷汗？” 他激动点头，这是同情吗？这是怜惜吗？这是态度有所软化吗？这是两人有机会更进一步吗？ 回应他的是一个大枕头！ ！！！ ‘呼’的扯起一阵风声，拍在他脸！ 她笑盈盈拍手撣撣那本不存在的灰，是谁含笑？ “抱着这个睡，居家旅行必备，同人等身抱枕一个，特价优惠免费奉送。” 他不懂她一嘴怪词儿，只笑盈盈看着她耳根红的珊瑚珠似得，顿时觉得好可爱啊好可爱，可惜—— 小可爱你不坦诚，你要是想要哥哥随时可以献身啊？你想霸王强弓哥哥我绝对全力配合啊？在下玉树临风风姿卓绰！你怎么不心动啊不心动呢？ 他笑盈盈看着她，看得她浑身发毛，发毛她喃喃疑问—— “我骗了你，恨不恨我？” 他依然是笑，思绪还在咬和不咬之间漂浮不定，于是以出口，便惊落了东方雁的白面馒头。 “你咬我一口，我告诉……” 他回不过神，笑着出声，话没说完？看着东方雁震惊的神情，顺着惯性把那未出口的话说完…… 是谁也起一身冷汗？ “告诉你……” ‘啪嗒’—— 馒头落进了粥碗，溅起一脸汤汤水水，她也忘了去擦？愣愣看着司马玄今天逗成性，莫非那高冷沉稳的二皇子，这一瞎转了性子？重生了？转世了？逗附体了？还是她今天没睡醒撞鬼了？！ 恍惚间他觉得那痴傻呆愣的神情也是万分可爱的…… 他终于反应过来，补救性的轻咳一声，是谁一本正经？ “咳咳，我是说若是当真恨，也该你恨我才是，我哪有资格……” 他是救了她，而她也用那一身伤一碗药一碗血偿还了，似乎她总不愿意欠着他的，是以他也总觉得…… 想让她欠着自己？是万般难以做到的。 她看他一眼默不作声，默默埋首喝粥。 他也不做声，看着她一霎落寞的神情，自己何尝不是不舍？ 这几个月像是偷来的时光，有艰辛有误会，有磨难有温馨，她不是东方府嫡女，他也不是高高在的皇子殿下，恍惚便如同两个淳朴夫妻？ 朝夕相对举案齐眉，淡看日出日落，整日柴米油盐，似乎也是分外甜蜜？ 他打听过，婚礼当时司仪那句未完的‘互送同心果’是什么意思，雀儿说是夫妻两人越过山这边的悬崖，到对岸的顶端去摘回那同心果，互送对方便算礼成？ 是她为他找蛇床花的悬崖，那悬崖对岸顶端便长有同心果树，也叫长寿果，通常是婚礼之前几天去摘了回来，婚礼再送给彼此，才算圆满？ 那同心果样貌普通，长得也不像心形，取名同心？本意是摘那果子要历尽千难万险走到对岸，便算是同心协力的同心，而那同心果还有一层意思，那外壳千百年不腐，按照这里的习俗便是要两人共同滴一滴血在那果子里，再装进巴掌大的罐子深埋封存，是以同心通血同脉共度一生？寓意美好。 这样的手法恍然熟悉得很，却一时忘了为何。 两人婚礼准备的仓促，司马玄又眼睛不便，便也没当真去准备那劳什子同心果，自然也没有别的可送。 司马玄近来恢复了视力，思量着什么时候偷偷摘了那果子回来送给她，是否便算是她是他的妻？同心同脉一生一世？ 东方雁每日依旧拉着他山练武，他想哄着她带他去看看她为他采药的地方，她只觉得他无稽，根本不搭理？ 司马玄内心霸道的想—— 你不带我去我自己去，反正摘回来送了你便算是礼成，也不管你承不承认了。 反正全村看来，他们都是‘生米煮成了熟饭’，也没什么好顾及的。 于是东方雁一连几天没看见司马玄，心里闷闷的想那厮，出去也不跟她打个招呼？ 是以过几天，这厮神神秘秘半夜回来了，迷迷糊糊说要给她什么惊喜？回应他的便依旧是那个‘居家旅行必备同人等身抱枕’，一把拍在脸！ 至此…… 也没了后话。 今日两人又结伴而行山练武，司马玄更喜欢形容这是‘妖精打架’？这妖精身姿柔韧滑不留手，他练武也故作下风，任她滑来走去展现那纤细柔韧的曼妙身姿，恍惚间便像是她跳舞给他看一般？ 她的身法特诡异，江湖有言—— ‘天魔’身法若是大成，柔若无骨随意变换？ 而她练这天魔，似乎本夹杂了自身所学身姿？更加曼妙更加风情更加柔若无骨，一个起伏便是一场心动，一个弧度便是一场削魂！ 恍惚便是她曾经说过的柔舞，夹杂着天魔的曼妙？倒十足是令人心动的。 每每她一脸正经骂他—— “你这武功到底是练是不练？我记得小时候你带我房揭瓦剑削果皮，那武功底子当真是不错的，当真可惜了那好苗子，要专心做扶风弱柳的翩翩贵公子？” 好吧，他故意让招故意戏耍在她眼里便成了故作姿态扶风弱柳，他愤愤的想小妞你若是愿意？你在！大爷我扶风弱柳一个也行啊~ 她不知道，若是她知道他内心想法这般猥琐，必定又是一个‘对方不想跟你说话，并向你扔了一个同人等身抱枕’攻击？！ 司马玄只能无奈在心里抱怨~ 好吧，你害羞你娇怯爷认了，谁叫小爷我看你这调调了呢？ 司马玄没发现他最近愈发的贱笑，东方雁发现了也当做没发现。 此刻宁静万般难得，便让她沉湎享受这温馨愉悦吧。 两人都不说，却都默默估算着再过个几天，也许想多过几天？便要离开这村子了。 随便找个镇子，只要进了官府，便有人可以安排遣送回王都的行程，届时？ 便再没有此刻安宁闲适了吧。 这里发生的一切，都权当是一个梦，一个梦幻美好的梦，也许日后出了这村子，便连同这村子本身一般遗落在时间洪流里，记忆角落，永远尘封？再不轻启。 王都生存大不易，这句话放在哪似乎都是说得通的。 王都权贵聚集权力倾轧尔虞我诈，便是荣锦民风再好再淳朴，也免不了暗流汹涌波平浪不静？是以此时的安逸闲适，终于化作那滚滚洪流的尘埃，一个浪头，想再来？ 再不见踪迹了吧。 是以，这安逸闲适分外可贵，每一天每一秒都是计算着日子来的，两人沉湎其只字不提，也能感觉的幻梦将尽，浪涛終来？ 是以，结束的脚步声正在悄然靠近，还有人愿装聋作哑故作不知拖延时间蔓延脚步，便让这借来的时光，过得再缓慢些吧…… …… 今日落日残阳，东方雁说要出去散散心，他今日心绪有些浮动？便拒了她的邀请，任她自己拉了雀儿去逛逛街散散心？ 他视力不好，几个月来她近乎寸步不离，也没时间好好逛逛这小村长街美景？便让她过过没有他在的自由时光吧。 炊烟渺渺落日残阳，火红的光照进屋内，倒影此刻悠远绵长。 有人歌声飘渺淡淡响起，恍若浮生幻梦结束的尾声？此时不愿顾及只愿沉湎，他静静聆听，那歌声悦耳，是她从不愿展现的歌喉，此刻分外清甜，令人迷醉？ 为此刻幻梦之终，画一个悠扬的尾音？ 是谁唱？ ‘乌篷点纱灯，岩青石悄着新纹~喃喃细雨时，归来燕子他不等人。五指方扣桨，蓑衣翁正系桥下绳~春雨轻敛去，绣花鞋落起唢呐声~’ 恍惚便响起了成亲那日喧闹的唢呐声，有她身影娇俏喜服加身妆容紧致，有她绣鞋灵巧被他轻易脱下？有她日后与他日日相伴彻夜星空长河，有那村尾的乌篷小船？他为她制作清简纱灯，恍惚间，那般清甜，那般美好？ 有清浅童音响起，伴随她轻柔带笑，句句引导句句浅唱~ ‘摇啊摇，摇过十五春分是外婆桥，盼啊盼，阿绫阿绫地甜甜叫~吵啊吵，米花糖挂嘴角总是吃不饱，美啊美，小脚桥翘啊翘~’ 摇啊摇，摇过十五…… 当真是躲得过初一，躲不过十五吗…… 想想这幻梦般的生活，当真是躲不过吗？ 鬼使神差，他走到院邻水一侧，不知何时？水已经退了大半，勉强露出大半个桥身，有人淌水而一脸欢快？ 他低头看曾近他二人并肩坐过的桥头，一排小萝卜头围着她眼冒精光，跟着咿咿呀呀的唱，不时传来她低柔浅笑，雀儿兴奋地拉着她问询，随风传来，飘飘渺渺？ “jiejie你这是什么调子？怎么我从来没听过？” 她笑着回答—— “这是我家乡的调子，记忆里……模模糊糊，我也记不真切，总算是记得个大概？” 有萝卜头拉着她衣袖要她继续唱，要她教她们，她笑着应了，笑声和声氤氲成一片？令人心醉。 他抬头看看热辣的夕阳，顿时心里一阵惆怅，听着她断断续续随风飘来的歌声清浅，便觉得此时夕阳无限好，如此这般？ 似乎也是美妙…… 鹰目老者和老张吵吵闹闹，围过来看一村小萝卜头儿，都差不多聚在桥边？ 有少女清浅温柔含笑带唱，童声稚嫩附和？老者脸也是一阵暖融温和笑意，再看看男子孤立夕阳略微寂寞的背影？不由也是一阵唏嘘。 这两人看得出来身份华贵不同寻常，只怕是好日子不久？ 他们要离开这里了吧…… 想到此，不由觉得这柴米油盐日出日落也是分外美妙？至少这村里人绝不会露得出这般贪恋平凡的气息和孤诀的背影，想到此，也不知是笑是叹？ 此刻月色渐起，拉起半幅靛蓝清空长卷。 长风过境？ 波动一腔如水心弦。 斜阳如画，美景如梦，是谁点缀了谁的风景？这一刻乡间小梦，豆蔻楼头，是谁的心事晃晃悠悠，找不见归处？ 她浅唱着享受当下，他凝视着回望当前，脚下的路，何去？ 何从？ 。 。 。 。 。 明天小樱子生日啦！求祝福！撒娇打滚卖萌！希望能在评论区见到你的身影哦~记住，正版17K！让小樱子看到你，并且将祝福送给每一个读者小伙伴儿啦啦啦~ /html/book/41/41390/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