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原来是喝断当阳的猛张飞
丹心碧血,刀气纵横,满天青光。 刀在手,山可断,江可截! 长刀所向,一人一刀一襁褓,如一道青龙蜿蜒咆哮,呼啸而过。 “杀!” 青龙闪过,于大地之上,犁出一道深深的沟壑。 兵断!人亡!战马裂!车架折! 成百上千的兵丁,在一刹那惊艳,青龙一击破阵之后,齐齐凝立原处,一动不动。 他们之中,有挺着断刃者,有面目狰狞者,有奋力向前者,有自保后退者…… 无论怎般形状,如何实力,此时尽数如同冰封了一般,僵立不动。 忽地,风起。 一刹,每一个兵丁的身上,皆有青色的刀气绽放如莲花,旋即从头到尾,崩溃湮灭,随风散去。 青龙席卷刀纷飞,丹心碧血染苍天! “……” 四周喧嚣为之一静,不论是章将军还是叫嚣的军卒,都愣愣的看着眼前惊艳的一幕。 移山填海、腾云驾雾这些传说人们不是没听说过,然则发生在一普通人身上还是生平仅见。 “哇~哇啊~” 一声婴儿的啼哭惊醒了梦中人,章将军紧了紧手中长刀,大声咆哮。 “杀~!” “杀!杀!杀!” “杀啊!” “不要怕!他就一个人!” “杀!取下人头,升万户侯啊!” …… 战场厮杀之声,持续了将近一个时辰,数以十万计的兵丁,漫山遍野呼喝。 包围圈在一层层地缩小,章将军仗着青龙偃月刀,来回驰骋纵横,整个人如浴血了一般,不知多少人头,被他斩落马下,直杀得尸横遍野,一路绝尘。 血染征袍透甲红,长坡谁敢与争锋! 在无数兵丁或仇或恨,或敬或佩的目光当中,一人一马如一道闪电一般冲过了一座石桥。 湍急奔腾的江水,似是壮士之挽歌! “嘶~” 身下战马已经如同刺猬一般,不知插了多少箭矢在身上,堪堪越过石桥,就倒毙在地。 这是章将军一路夺马厮杀,倒毙的不知第多少匹战马。 章将军看都不看一眼,一个跃进跳下马背,低头看了一眼怀中襁褓,少主安睡,便回过身来。 面对铺天盖地而来飞蝗般箭矢,深吸了一口气。 挽刀,跃起,斩出。 一抹青色刀气如轮,似明月感叹忠心碧血,附于了刀身上。 “刷!” 漫天箭矢尽断,跌落了下来。 “痛快!痛快!哈哈哈哈~” 章将军以刀柱地,仰天长啸。不经意间,看到对岸包围的士卒缓缓分列,远处有牙旗行来。 “唉~恨!恨不能再为主公征战四方!” 章将军低头看了看怀中少主,轻轻抚摸着倚住的长刀,神刀有灵,嗡嗡作响,犹似低语。 “呔!尔等听真!章非章孟德在此,谁敢来决一死战!” 手握长刀,青光闪烁!大喝一声,音如炸雷! 对岸十数万兵卒齐齐色变,双股颤颤,倒退数步。 “某大好头颅在此!谁敢来取!” 好似平地旱雷,裂空而来,盖过了奔腾的水声,那东流的江水也腾起无数浪花,倒卷逆流。 “战又不战,退又不退!真乃匹夫之辈!” “忠……忠……忠……” 长刀颤鸣,震动天地元气,如发“忠”之洪音与章非交相呼喝,回荡于天地间。 “啊~” “呀~” 刚刚走近的牙旗之下,两员小将唇红齿白,听到章非大喝,悲呼一声,跌落马下,却是苦胆碎裂而死。 “嘎啦啦~” 声声脆响,长久伫立在江面上的青石桥,竟也被碎裂,石块纷纷落于江水之中,随着大江东去。 长坡桥头杀气生,横刀立马眼圆睁。 三声好似天雷震,喝断石桥退贼兵! “哈哈哈~某,去也!” 章非大笑着,转过身来,早已被血浸的殷红的脸庞,白了白。持刀的手使劲攥了攥,怀抱着少主,大踏步而去。 看着他的背影远去,耳中仍有三声大喝轰响,入目可见一片狼狈,胆裂的小将,震碎的石桥,主将沉默,兵卒胆寒,竟是没有一人上前。 在一片死一般的沉寂中,一处远坡上,陆压心悦诚服,沉声赞叹。 “好一员大将!好一个赤胆忠心!非如此,不能发出如此威能!” 唯有他自己,才知道心中到底有多么震撼。 陆压是青龙刀的主人,别人不知道,他却知晓,这短短一会儿,章非将军的丹心碧血,将偃月刀的刀灵激发到了一个怎样的程度。 大喝声中携天地之威,这绝不是凡人能有的手段,便是仙师,估计也不是人人都能使用。 “这就是‘忠’?!” 可这力量,即便是在陆压自己的手中,怕是也发挥不出章非这般恐怖的威能,说到底来,终究是那一片赤胆忠心影响。 陆压看着章非大踏步而去的背影,若有所思。 他从未对任何人产生过哪怕一缕“忠”的念头,故而也无法体会感受到青龙偃月刀中“忠义”之灵的强大。 此时亲见青龙偃月刀在章非手上的威能,陆压才真正确定了他所想无误。 通过这种办法,从这些忠义之士的身上,感受到“忠义”本身的力量,把沉寂了的“忠义”之灵唤醒,从而达到刀意大成。 我心虽无“忠义”,却可借他人之忠肝义胆。 这不但是寻找“忠义”之旅,还是一条炼心的道路:从那无数忠义之事中汲取感动,淬炼己心。 锤炼的不是刀,而是他本身的感悟与心灵,从那一丝丝的震撼与感动中提取力量。 陆压胸中激荡,有一种天高云淡的豁然开朗,好像漫天的层云散尽,一片湛蓝的天空。 心中思定,他再不迟疑,一步踏出,循着章非背影消失的方向走去。 “强弩之末,油尽灯枯,一生心血,尽燃忠心!” “章非,你助我彻悟了此理,我也当送你最后一程。” 陆压的脸上不由得浮现出了些许黯然之色,那些敌兵或可为章非所吓阻,可他的情况,又如何瞒得过陆压的眼睛? 三声大吼震天动地,非是人力所能及也。为了这三声大喝,章非已经燃尽胸中碧血忠魂,人早已油尽灯枯,现在支撑其的不过是未完的执念。 “这是天要成就你的忠心,不忍让忠良枉死!” 陆压叹息着,很快在前方看到了章非蹒跚的脚步。 在他的脚下,有一条鲜血洒出的血路,血路的尽头处,章非终于停下了脚步。远处,一面将旗迎风舒展,猎猎有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