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病毒
我的名字叫做苏野，是c市一所二流本科大学大二的学生。 平平无奇的我，生活本该是平淡如水。 大学混足四年，找一份工资不高不低的工作，找一个不漂亮但耐看的媳妇，结婚、生子，这就是我的正常的人生轨迹，也是父母的希冀。 然而，现在，这些都不可能了。 这是一件离奇的事，离奇到你难以置信，甚至到现在，我自己还不能接受，这一切都是真的。 所以我必须将这件事情记录下来，不论你看到的时候，我是死是活，或者已经变成恶魔。 我只想告诉你们，这一切都是真的，是真实发生在我身边的，一件包罗了一切恐怖、一切黑暗、一切邪恶、一切血腥，甚至超出了这些恐怖和黑暗的事件。 那一切的开端，是在九月二十八号的早晨。 这天看上去与平常并没有什么异样，但是一切黑暗已经从早晨开始发生、蔓延。 记得事情发生时，我们正在上生物进化理论课。 上课的是我们系新来的美女实习老师，所以铁哥们二牛也跟我一起混进来了。 二牛是我的宿舍舍友，也是我在大学最好的哥们。 他出生东北农村，身高一米九，体重超过二百，但并不臃肿，有一身铁实的腱子rou。 若是收拾得体，二牛绝对是个威猛型男，但他偏偏不修边幅，加上性格憨直，说话猥琐，见到美女就哈辣子直流，显得有些猥琐。 不过也正是因为他和我同样都是标准的rou丝、爱国愤青，所以我们才会臭味相投，成为狐朋狗友吧。 教学楼窗外的高速路上依旧警笛声声飞驰而过，天空直升机轰鸣，但这已经持续几天了。 开始大家还以为是什么恐怖袭击，后来官方封锁了一切信息，只说加紧防范，夜间关好门窗，却并不透露实情。 除了那些末日说的老爷爷老太太把超市的盐买个精光，其他的人慢慢也就习惯了这种异常。 不过今天好像有些不同，因为警车路过的频率明显比往日高了许多。 这时，头顶天空轰轰作响，抬头一看，正有七八台警用直升机从头顶飞过，巨大轰鸣声中，机身一侧的国徽尤为醒目。 我的心砰砰直跳，我知道，也许正有什么了不得的事情即将发生。 就在我的心跳逐渐缓和时，忽然之间市内某处红光一闪，爆出了一团大约二三十米高的蘑菇云。 紧接着，就听轰隆一声巨响，教室的玻璃被震得哐哐作响，久久不能平息。 这响动让睡死的江妮妮和二牛忽然惊醒，其余同学也是纷纷侧目，教室里瞬间鸦雀无声。 “妈的，谁特么在教室里点炮仗？”二牛似乎看美女老师看的出神，也许正在yy一些少儿不宜的画面，这时被巨响炸醒，便开口骂道。 但所有的人脸上都写着凝重二字，包括老师在内，没有人说话。 众人望着那蘑菇云缓缓升腾，被风吹淡，此刻虽然已经接近中午，但是因为天气阴沉，整个城市显得极度压抑。 很多高楼都开着灯，有些还闪着彩色霓虹灯广告牌。 而这些灯光正以城市中心的位置开始急速的熄灭，然后往城市周边波及。 很快，我们头顶的日光灯闪了闪，然后迅速熄灭。 这一连串的事情发生的太快，一开始人们还没反应过来，可是当整个城市忽然陷入停电后的沉寂，有些人终于按捺不住心中的恐慌，问道：“老师……这是恐怖袭击？”。 美女老师的面色也不好看，合上了书本，声音有些颤抖的说道：“一定是出事了，这节课就上到这里，你们回去自习吧……我打电话问问校方究竟是什么情况。” 众人一听，如获大赦，急忙整理东西往教室外走去，不少学生都好奇在护栏旁驻足观望。 我和二牛也匆匆出了教室，二牛满脸兴奋的对我说道：“小野，我们打个的，去看看热闹！” 我瞥了他一眼，说道：“这种时候还是待在学校里比较安全，好奇害死猫，发生了那么严重的事故，现场一定非常危险。” 二牛却说道：“怕他个球，哥保护你。” 我正和他争论，忽然之间，从楼道中传来了一声女人的尖叫。 我和二牛都愣了一下，望向不远处的楼梯口。 而此时，我们就听到一阵慌忙的脚步声，不少人从楼下急速跑上来，嘴里还喊道：“死人了！” 我的心一沉，自语道：“这么快学校就被袭击了？到底是什么人？” 刚才下楼的学生全都受到了惊吓，纷纷往楼上跑去，仿佛有什么恐怖东西在后面追赶他们。 二牛却更加兴奋了，拉着我往前走，说道：“有热闹看了！走！” 然而我们没走两步，一名披头散发，满脸是血的女生变从楼梯口里冲了出来。 我和二牛见到这个人，一时愣住了。 因为我们看到，这个女生穿着白色的衬衫和黑色的短裙，上面已经沾满了血迹，几乎看不出本来的颜色。 而且那个女生的左手，齐腕处断裂，模糊的血rou中白色的骨头森森可见。 然而她似乎完全没有觉得疼，来到走廊中，愣了片刻，便嘶吼着向我们的反方向冲了过去。 我见到她冲去的方向，正有两名学生从教室内走出，而那个断臂女人竟像是疯狗一般，直接跳上了其中一名男生的身上，便开始啃咬。 二牛和我同事都看呆了，几秒钟过后，二牛用手背怼了怼我，说道：“厉害了，小野，生化危机啊！” 我无暇理会二牛不合时宜的玩笑，见到被女生啃食的男生很快倒在了血泊之中，并开始抽搐，而那个男生的朋友还愣在一旁傻傻的看着，于是便大喊了一声：“跑啊！” 那男生的朋友可能是从未见过如此血腥的场面，吓得面色苍白，全身颤抖着看向我们，却是挪不动脚步。 那个女生终于将目光转向了他，并疯狂的扑了上去、 在男生的惨叫中，我似乎明白了现在正在发生的到底是什么，虽然我有心救人，但是我知道，现在最好的选择是马上跑，并找个地方躲起来。 于是我转身便往回跑，并对二牛说道：“快！快躲起来！” 二牛虽然平时大大咧咧，但似乎也明白了过来，和我一起往教室的方向狂奔。 我们跑了没几步，我边看到江老师正站在教室门口，手中拿着电话，一脸惊恐的望着我们。 很显然，她是正在打电话询问校方市内爆炸的情况，当然，她应该也看到了我们刚才看到的一切。 所以她已经吓得面无人色，只是呆呆的看着我们，不敢相信一切都是真的。 我上去一把抓住发愣的美女老师，将她往门里推。 那老师显然是吓傻了，脚下没动，被门槛一绊，差点仰面摔倒。 我急忙一把搂住她的细腰，将她整个抱起，然后就往教室里跑。 老师被我搂着，显得很不自在，脸上一红。 然而她似乎是看到了什么，脸色一变，却又指着教室外说道：“人！救人！” 我愣了一下，从教室门口探头回望，这才看见有一名面色惨白的女生扶着一名满身是血，奄奄一息的男生，艰难的在我们身后挪动。 看那男生的样子，似乎是被咬了，但是我并不知道，这病毒会不会像电影中一样传染。 我没机会考虑那么多，急忙迎了过去，将男生接了过来。 原来楼上也出现了危险，所以这些学生又冲了回来，在这对男女身后还有十几个学生正向我们的方向跑来。 然而身后则有更多全身是血的家伙如狼入羊群般的将他们扑倒在地，顿时惨叫声、哭喊声响成了一片，血液宛如洪水般蔓延开来。 看着这地狱一般的情景，我和二牛对视了一眼，知道是无法再救更多的人了，于是便拉着江老师一起回到教室。 我将教室门从内部死死锁上，同事二牛也用最快的速度将窗帘全部拉上。 接下来我们便全部躲到了讲台后面，开始默默的听着外面的动静，并且开始祷告。 因为我们都知道，教室的窗户不是什么防弹玻璃，外面的那些吃人怪物若是想破窗而入，实在太简单了，现在唯一能期待的就是，它们只能通过视觉寻找猎物。 门外的惨叫声并没有持续多久，很快，就只剩下那些吃人怪物的低吟声，还有可怖的，让人头皮发麻的嚼碎骨头的声音。 我们四人和一个昏迷的伤员，紧咬着牙关，不敢发出任何声音，甚至连呼吸都压低到了极限。 不知过了多久，外面的吼叫和啃噬声渐渐消失了,只剩下了几个蹒跚徘徊的脚步声，它们似乎真的无法捕捉看不到的猎物。 随着绷紧的神经渐渐舒缓，我这才发现，我的目光一直盯着蹲在我对面的江老师的领口。 除了那隐隐露出的白色深壑仿佛要将我吸入，更让我目不转睛的是，那张蓝色的教师证上，有一张清秀单纯的照片，江妮妮……名字还挺可爱。 没想到，平时高冷御姐范儿的江老师，还有这样的一面。 江老师似乎看察觉到我在看她的胸口，似乎又想起了刚才的公主抱，脸上又泛出一丝红晕。 她有些不好意思的整理了一下领口，顺便证件塞进了衬衣中，眼睛瞟了瞟我，有些尴尬的说道：“现在……我们怎么办？” “静观其变”我也尴尬的咳嗽了一声，简洁的答道：“先看看门口还有多少那些怪物，再想办法出去……” “我们还出的去吗？”江妮妮有些担忧的问道。 “我们在这里待着，也不知道会不会有人来救我们，若是那些东西攻进来便没了退路，所以出不去也得出去……”我一边说着，一边从讲台后探出头去看走廊那边的窗户。 窗外三个佝偻的黑影缓慢的走动着，鼻子里发出非人的哼哼声，宛如来自地狱的呢喃。 看着窗户上的血手印，我们心中又是一阵惊骇，即使平时胆子极大的二牛，这时也是噤若寒蝉的坐在地上，完全不敢发出任何声音。 “怎么样？”江妮妮放低了声音问我。 我的心脏还在兀自碰碰跳着，费力的吞了口唾沫，小声答道：“先看看再说，我们这里还有伤员，根本没有办法逃走，这个时候千万不能惊动它们。” 二牛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轻声骂道：“妈的，外面那些究竟是什么东西，他们到底还是不是人。” 我继续摇头，轻声说道：“不知道，目前情况还不清楚。” 江妮妮小嘴微抿，秀眉一挑，有些着急，问道：“那我们就这么等着？” 我回头看了看江妮妮，发现她的面色不大好，就安慰道：“江老师，学校出了这么大的事，总会有人来救我们的，不是吗？” 江妮妮听了我的话，叹了口气，眼神从后窗望向城市深处，似乎想说什么。 其实他不用说我也知道，现在城市中起码有十几处地方冒出滚滚黑烟，显然，已经有许多地方陷入了混乱，警察、军队肯定没那么快顾及到学校的状况。 其实等待救援这个想法，多数是出于侥幸，我并没有抱多大希望，只是我确实需要时间冷静一下。 看着城市中滚滚的浓烟，我的眉头深深的皱了起来，再看看后面那躺在血泊中受伤的同学，我懊恼的揪起了自己的头发。 看到我懊恼的样子，二牛和江妮妮并没有劝我，显然他们也没有想通，本来平平常常的一天竟然会变成了这样，也是一脸沮丧。 我心里知道，若是不及时救治伤者，恐怕那同学撑不了多久，于是一咬牙，使劲晃了晃脑袋，似乎清醒了一些。 我站起身，走到了后窗边，往下望去，发现目前所在的位置是五楼，教学楼后面是一片草坪。 二牛走到我身边，也向下看了看，问道：“小野你干啥呢，虽然现在有点困难，但也不用跳楼吧？” 我骂了一声：“去去，什么跳楼。” 说着，我又看看旁边的窗帘。 这下江妮妮瞬间懂了，担忧道：“你是想从五楼爬下去？” 我点了点头，说道：“不过这两扇窗户的窗帘接起来长度肯定不够，我们还需要前面……” 说到这里，我看向前面的窗户，忽然发现之前的几个诡异人影已经不见了。 显然，二牛和江妮妮也发现了这个状况，同时看向我。 我知道，这可能是千载难逢的好机会，那三个东西，也许只是一时走开了，我们只有趁现在把窗帘撤下来，接在一起才有可能逃生。 不过出于谨慎，我对二牛使了个眼色，轻声说道：“去门口听听，看他们走远了没。” 二牛点了点头，轻轻的走到了教室门口，把耳朵贴在门上，仔细的听着。 我们几个都摒住了呼吸，不发出任何声音，也仔细的聆听着。 过了大概五分钟，二牛便小声说道：“好像走远了，去其他楼层了，完全没有动静。” 我点了点头，说道：“快！把窗帘扯下来！” 二牛一点头，没有多话，便刷的一声，将前面两扇窗子的窗帘扯下，顿时我们看到了走廊上的情景。 只见护栏上，到处都是清晰的、新鲜的血手印，让人触目惊醒。 我们没有时间多看，江妮妮已经将后窗的窗帘也扯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