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四章 坦白
汪淼把张所长带到自己休息的外科诊室，把自己的烟和火递给他，并没有着急着开口问话。 范磊拿着自己的本子坐在房间的角落静静地候着，刘向阳和段晓飞也规矩的站在门口旁边，林涛等其他人都各自到位后在门口来回晃了两圈，最后像是下了个重要的决定，跑到汪淼旁边摆了个小学生上课的造型，端坐在一根小板凳上。 那真是一根小板凳，竹条编扎而成，可能就是给小孩子坐的，因为承受了林涛太多的重量而发出不满的唧唧声。 张所长被对面林涛的举动逗笑，原本紧张的心情也随之放松，吐了口气，将手里的第二根快要燃到尽头的烟蒂丢在地上踩灭。 “汪队长、林医生、各位，看来你们应该都已经猜到我的来意了，惭愧啊！不瞒各位，我来，是来自首的！我知法犯法，我要为我所犯下的罪行悔过！” 汪淼递了瓶矿泉水给张所长，示意他慢慢讲。 接过水，张所长开始回忆叙述，“从案发到现在，已经过去一个月的时间，这一个月里那些挖出骸骨的人相继失踪，整个案件毫无头绪，镇上和区里都派过人过来支援，但始终没有进展。我害怕凶手会继续犯案，所以越级向市里打了电话求助www.shukeba.com。” “你是怕仅剩下的孙晓也会失踪，对吗？” 汪淼在适当的时候插话，把张所长的回忆往重点上引。 “是的。”张所长点点头，没有否认。 “孙晓是我已故战友的儿子，也是我的干儿子，他之所以变成今天这样，我也有不可推卸的责任，是我辜负了老战友的嘱托，没有照看好他。所以这么多年，我对他的所作所为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没想到这小子，竟然惹出了这么大的事！他和李二牛四人从小时候就经常裹在一起玩耍、捣乱，这次从地里挖出一副死人骨头，我以为本来没多大点事，农村人家的地里，哪能不埋点死人呢？要么是自家的先人，要么是别家的先人，所以一开始我没咋放在心上，只是循例往上进行汇报，区里也是循例派人来查验，主要为了核实死者的身份看是哪家的人，我也请村长查了现存有的族谱什么的。可没想到，等检查之后发现，死者是一名年轻女性，村里近年来去世的人可都是火化的，出现这种情况那就不一般了。 我找到孙晓想问清楚情况，这小子懵懵懂懂的，一问三不知！我怕他惹上麻烦，警告他不要和李二牛等人来往，可事情还没有结束。挖出骸骨的人一个接一个地消失了，没有一点痕迹，直到李二牛失踪后，孙晓开始着急害怕，主动找到我，想让我保护他。我意识到事态的严重性，多次向上面要求警力支援，支援是来了，可仍旧没有控制住事情的发展，李超也失踪了。李超失踪后我每天都派了两名民警监视孙晓，也是为了保护他。 半个月的时候，你们也来帮助查案，可依旧没有什么进展，所以我就更加开始担心。当我从区里得知你们即将带来一名专业法医查案的时候，我很兴奋。中午回家吃饭的时候没忍住，和倩倩多说了两句。当她听到我说专案组中会有一名高超的法医随行的时候，她显得很紧张。” 说道这里，张所长顿了顿，看了眼仍旧端坐在小板凳上的林涛，继续描述。 “我发现了她的不对劲，可当时时间有限，我必须得回到所里准备，所以没细致地询问她。当我晚上回到家里准备详细问问她的时候，竟然发现，她……她和孙晓……，她和孙晓抱在一起！我当时气疯了，孙晓就算再是我的干儿子，可他这个样子，而且他已经结婚有了孩子，倩倩这样算个什么？ 我把孙晓赶走后询问倩倩缘由，倩倩告诉我她是被逼的，说孙晓发现了她的秘密所以强迫她，还好我回来得及时，这小子没有得逞。真是反了天了，主意竟然打到我闺女头上来了！我追问倩倩的秘密是什么，没想到她从衣服口袋里掏了两截人骨头出来！我清楚记得昨天下午林医生验骨的时候说骨头不见了六块，可我之前检查的是少了四块，另外两块是昨天下午你们到达之前倩倩偷的。她之前不懂事想拍张照片，结果划伤了手，怕被怀疑，所以趁夜里没人，来清洗了骸骨并偷了两块。详细的，你们应该都知道了！我在得知这个事情之后没有第一时间正确处理，而是让倩倩想办法把骨头给还回去，想着包庇她犯的事，我真是愧对国家，愧对党啊！” 张所长擦了把泪，拧开手中的矿泉水喝了口，慢慢地平复着情绪。 “所以，在今天早上我们去孙晓家里的时候你会问我昨天晚上卫生院是否有动静？”汪淼回忆起早上张所长的每一个异常点，结合他现在的描述进行事实确认。 “是的。” 张所长点点头，“因为昨天晚上实在太累了，我睡得有点早，半夜醒了发现倩倩没在屋子里，怕倩倩会因为我的话半夜里回卫生院还骨头，那还不被你们逮个现行吗？结果后来发现这丫头只不过起夜去了趟厕所，她还没那胆子。可等早上看见你的时候，却忍不住还是想再确认一下。” “那放弃监视孙晓的命令下达是基于什么原因呢？” 这时候，林涛打断张所长的话，追问道。 “是我不想再保护他了，这个混小子，太过分了！今早等短会结束后我假借你的名义告知其他人，把他们调去干别的了。” “那在我与孙晓的谈话时，你借故打断我们呢？” “我那时都没怎么听你们具体谈了些什么，迷迷糊糊地就只听见一句‘女朋友’，我怕这小子乱说话所以才借故打断，后来中午我提前离开，还专门找到他警告过他不要乱讲，所以…… 真是抱歉！昨天下午我听见你们说要再找孙晓了解情况，而且杨小姐也告知我她已经找过倩倩，虽然我不清楚你们具体都知晓了些什么，但我明白，我的所作所为是瞒不了你们的。几经考虑，我决定要想组织坦白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