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菜票，不翼而飞了

    寒假期间，高大壮的父亲因病去世了，哭得最惨的是小鱼，而不是东宇，因为东宇并没有和自己的爷爷相处很久，甚至慢慢地都忘记了，自己还有个爷爷。

    过了寒假，高一的下学期如期而至。云翔按照计划，报名去了空飞班，和小鱼再也不能同班同桌了，而且都不在同一栋楼上课了，寝室也换了。他有点都不想当兵了，就和小鱼说：“要不，我不去空飞班了，就和你一起考大学，然后一直在一起玩。”

    “云翔，你知道我最崇拜你什么吗？”

    “什么？你快说？”

    “就是你很成熟，总是知道自己的方向在哪里。还有我特别崇拜你，做事情能持之以恒。比如说，你为了考飞行员，每天都坚持锻炼，每天都去转那个大圆圈。还一直保持着，让自己身上没有疤痕。所以我想让你穿上军装，那时的你一定会帅出天际。”他知道云翔为了当兵付出了很多，所以不能让云翔混乱地为了自己而放弃梦想。

    “嗯！等到我穿军装的第一天，我一定第一个来找你，让你看看我怎么帅出天际的。”

    “一言为定！”

    云翔还是依依不舍地和小鱼作别。虽然还在一个学校，可以后的路，两人的交集只会越来越少！

    一高中的食堂，饭菜是按月卖的，一个月一个小本子。这个小本子里有饭票和菜票，饭票不值钱，菜票大概每月要180元左右，价格不菲。每张菜票上写着日期和早中晚，吃一次，撕一张给打饭的师傅。

    小鱼这个人并不完美，除了有洁癖，还一个缺点就是爱丢东落西的，而且越是小的东西越是爱丢。他这个毛病一直改不好，这不开学没几天，就把菜票给弄丢了。

    两人虽然不在一个班，也不在一个寝室了，还好还在一个食堂吃饭。所以云翔每每到了食堂，都有意地寻摸小鱼的身影，而且每次不找到小鱼，绝不吃饭。

    可是这两天云翔却总是找不到小鱼，因为小鱼在故意躲着他。小鱼不想见他，是因为不想让云翔看到自己每天只有白饭吃，而没有菜吃。可是躲哪里能躲得开，食堂就那么大，第二天就被云翔抓住了。

    云翔了解了情况以后，就炸毛了，怒气十足地责备小鱼说：“要我是干嘛的？要我是干嘛的？你菜票丢了，就不能找我吗？咱俩就不能一起吃吗？我们就不可以到外面买着吃吗？”他知道小鱼家里不富裕，肯定不会再向家里要这个。确实，每月180元相当于高英三分之二收入，小鱼自然不会再向母亲要钱了！

    小鱼安慰他说：“你别生气，我当然第一个就想到你了。可是你现在每天都要训练，还要上课，我怎么能让你吃不饱那。而且，我自己犯的错，就要自己承担，这样我才能长记性。一个月很快就过去了。云翔，你别生气了。”

    云翔家里也是一个普通渔民家庭，也实在拿不出那么多的钱。但是他发现小鱼真的和自己不一样。因为如果是他没了菜票，肯定到处骗吃骗喝，不会顾及别人。可小鱼为了不麻烦他，为了让他能训练顺利，竟然故意躲开不见自己。

    小鱼自尊心很强很强。记得那次初中化学竞赛复赛前，化学老师郑重其事地对大家说：“这道题谁再错，自己扇自己嘴巴吧！”

    好死不死，他考了全校最高分，唯独错了那道题。化学老师看着卷子很高兴，因为只有小鱼一个进了市里的决赛。所以上化学课时，老师开玩笑说：“大家看看，谁做错了老师千叮咛万嘱咐的那道题。”

    他看着自己的卷子，悔恨得要死，举起手，给了自己两个大巴掌。也不知道是因为痛，还是因为悔，或者两者都有，反正他哭着向老师保证道：“以后，不会再错了，我长记性了。”

    从此以后，他每次考试都留出时间检查卷子，再也没有出现过类似这样的错误了。

    此时此刻的小鱼，肯定不会接受任何人的帮助的。但云翔实在不忍看着他每天只吃米饭，又不愿放弃每天跟小鱼一起吃饭的机会，所以云翔心中那叫一个煎熬，而且还是双面煎，两面痛。

    有一次，打饭的爷爷看见小鱼几天都只吃米饭，就盛一大勺菜给他。他很忍住感动的眼泪说了一声‘谢谢‘，但是他以后再也不去那个窗口打饭了，甚至有时还会让云翔帮他打饭，省得遇见那位好心的爷爷！

    云翔甚至想，眼不见为净，可是到了食堂，又忍不住地开始寻摸起小鱼。云翔有点恨小鱼，恨他为什么非要这般地倔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