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五章 约仇人见面
几日的连续作战，让小鱼身心疲累，他独自坐在办公室里，摁着发酸发涨的脖颈儿，一时空虚寂寞缠身，想热闹一场，便兴起，想撸串喝酒。虽然，他并不爱那炒烤之食，但是甚至喜欢那里无拘无束的喧杂，和熙来攘往的人流。在那里，他会觉得世界还有人情味儿，觉得自己还实实在在的活着。 武求实也已休完假，所以小鱼就拨通他的电话，道：“哥们儿，有空吗？我们去喝两杯？” 回来还没未亲见小鱼，武求实便说：“伯瑜，我正好要找你，当面好好谢谢你。那今天，就我请了。我这就开车去公司接你。”他去南京后，才知道小鱼把一家信贷公司转到了他的名下。 “谢啥，你应得的，都是出生入死的兄弟嘛！” 小鱼见窗外飞雪，欲先下楼，想看看雪景。 楼下，漫雪中，那个煎饼摊还在故地，他不禁地回忆起十载前的日子。那天，也有如此这般相似的雪，又是在同一地点，正直琴瑟的小鱼和东宇站在雪中，买着爱吃的煎饼。 东宇一下飞机，就如疾风似的向小鱼公司奔来。到了楼下，却看到小鱼如往昔般的买着煎饼。东宇轻步移近，立于小鱼背后，准备等他回头，给他个惊喜。东宇又怕他发现，没敢站得过近。 煎饼摊上，慈祥老大爷问小鱼：“小伙子，来个煎饼吧？” 小鱼仍留在回忆中，如梦似幻般说着：“我们买煎饼回去吃吧！东宇，你要脆饼的吧？我还是吃夹油条的。” 老大爷看见这般傻爽的小鱼，对着左边的空气在说话，就拍了拍他，说：“孩子，你没事吧？”这一拍，才把他送回现实，他尴尬的笑着说：“大爷，我没事，要一个脆饼的，一个油条的。” 此刻，呆呆乎乎又不失可爱的小鱼，映在东宇的眸里，依旧含英扬光辉。 大爷做完煎饼，递给小鱼，然后向东宇问道：“后面那位先生，你要来个吗？” 东宇一本正经地说：“大爷，不必了，有人给我买了。”小鱼恍如辨得是东宇，欲转头确认。未转身时，手中脆饼的煎饼已被东宇夺去了。东宇得意自怡，“不错嘛！这点小事，竟然能让你记10年之久，你说你得多爱我。” “不是给你买的，赶紧拿来。” “每次都不承认，你有意思吗？你刚刚可叫了我的名字！” 小鱼望见高东羽从公司出来，心喜如潮，随意大呼道：“东羽，快过来，我给你买了煎饼！” 东宇则一头雾水，“你叫谁那？我在这那！” 高东羽迈大步，加紧地向小鱼走近后，他看见小鱼睫毛上粘了些雪花，便靠近，微柔的吹去小鱼眼上的雪。 看着这般亲昵的动作，东宇呆愣住想：“自己什么情况？难道是耳朵和眼睛都是串线了？小鱼又是什么情况？竟敢和别人如此这般。” 小鱼抢过东宇手中的煎饼，递给高东羽，“东羽，你把身份证拿给这位先生看看，要不这位先生又要纠缠不清了。” 东宇傻呆般地接过身份证，看后则哑口无言，“晏伯瑜，你.......” 小鱼把手放在高东羽的肘部，托着高东羽的手臂，说：“东羽，快吃，看看脆饼的好吃不？我最喜欢听你用力咬脆饼的声音了。” 这时，高东羽也懵住了，完全不懂小鱼再说些什么。还好，武求实开车已到，看见高东宇拉着小鱼不放，便上前解围说：“晏总，东羽，时间快到了，赶紧上车吧？” 小鱼挣开东宇的手，然后说：“我有公事，高总请自便吧！” 东宇明理，不愿当着小鱼手下的面，不给小鱼面子，也不想耽误小鱼办正事，所以故弄玄虚地说：“晏总，留个电话吧！等我想进入你........‘里面’时，也方便联系。” 这浑话，让小鱼羞怒得想给东宇的烂嘴做个永久性缝合，可他瞥见高东羽和武求实瞠目结舌，又不明所以，只能佯装公事公办，慷慨陈词道：“不好意思，高总，我们没有业务上的往来，交换名片就不必了吧！我也并不想邀请您，进入我公司里面。”小鱼刚绞尽脑汁的把话圆回来，东宇则不依不饶，故意挑明说：“别给我装，我说的是你的身体，不是你的公司。” 小鱼咬牙想：“早知道就应该花时间去趟蓝翔技校，学个挖掘机。此刻，便可以刨个坑，把自己埋了。” 武求实继续丈二和尚摸不到头脑。可高东羽却看穿了二人，对他们的关系已了然于心，也明白小鱼心中的‘东宇’，正是此人。 小鱼倒不是不愿留电话给东宇，只是觉得再没有这个必要了。因为他需要与东宇保持一定距离，他怕自己会再次陷进东宇的怀抱，而自乱阵脚。 东宇看着，不久前，才与他翻云覆雨，温存甜蜜的小鱼，现在竟翻脸了，就发怒道：“晏伯瑜，我下飞机就来找你，你别太过分哦！” 小鱼自然了解东宇的个性，看出来他又要犯浑了，只好扔了一张名片给他，转身走了。 原本小鱼想和好友清酌几杯，释放一下近日的压力。可没想到，东宇不停地给他发短信，一会问在哪里？一会问在干嘛？一会问结束没？他不回短信，东宇就打电话。小鱼是想把手机关掉，但是他现在是个生意人，怎么能随便关机，他不能拿工作开玩笑。他只好先假意安抚东宇，回短信到，结束联系你。东宇这才安静下来。 小鱼终于可安心地谈谈心，喝喝酒了。可沾酒就醉这特点，让武求实和高东羽也是真心服了小鱼了。武求实摇摇头，笑了笑，心里想，看着挺精明干练，无所不能的晏大总裁，尽然是个半杯倒。高东羽见小鱼醉红的脸泛着呆傻笑意，就搀起小鱼，对武求实说：“武总，我看晏总难受想吐，就先送他回去了，我来照顾他。” 武求实默许了，因为他还要赶回公司，去帮小鱼安排ERP团队的酒店。 东宇在家辗转反侧，追思着爱人，猛然一看已近凌晨，按捺不住地拨通了小鱼的电话。小鱼酒还未醒，抓着电话，迷迷瞪瞪就说：“你好，我是晏伯瑜，请问您是哪位？” 东宇一听就知道小鱼喝大了，就逼问：“我是老公，你现在在哪里？赶紧说。我去接你回家！” 人的情绪有时候都不受控于理智，更何况还是在迷醉之时那。小鱼放肆道：“你凶个屁呀！”他看看四周，发现已经在家，就对东宇说：“我在家了！” 东宇稍微放下心中的担心，“你家在哪里？” 从东宇口中说出的‘家’字，让小鱼突然想起了母亲，一时悲悯道：“我哪里还有家了。东宇，我妈不在了，我没家了。我想我妈，可是我看不见她了。东宇，一切都是我的错，如果我能控制住自己不爱上你，我妈就不会死，对不对？我恨高大壮和李柔婷，我更狠我自己。东宇你怎么不来陪我呀！我好想你，我打你电话，你都不接，我真的找不到你。”他胡乱了思绪，分不清现在是何年何月。东宇能了解小鱼的苦，但是亲耳听到小鱼诉，则又是另外一码事。他知道他让小鱼单独承受痛苦太久了，所以恨不得此刻就飞小鱼身边。他央求说：“小鱼，告诉我你现在在哪里？我过去陪你，以后永远都陪着你。你没错，是我错了，你别再怪自己了。” 高东羽拿着温热的毛巾，从浴室出来，看见小鱼的清泪滴坠在手机上，痛心切骨的抓着被子挣扎着。他帮小鱼挂了电话，用毛巾舒缓着小鱼紧绷僵直的身体，可小鱼依旧痛苦地拧着，如堕恶趣。 小鱼昏沉之间，抓住高东羽的手，放在他的耳边。高东羽彷着上次的样子，轻揉着小鱼的耳朵。这时，小鱼才慢慢地放松轻缓下来，极速的进入了梦想。 东宇又打电话过来，高东羽接起电话说道：“请您不要打扰伯瑜休息！” “你是谁？怎么在他家！” “我是高东羽，以后，你别再联系伯瑜了，我不想看他这般难受。我还要告诉你，我喜欢上了他，他也会很快喜欢上我的。” “你放屁，当别人替身很好玩吗？”东宇突然听见电话里传来小鱼的声音：“东宇，你怎么不摸我耳朵了，那样我会睡不着的。” 高东羽继续说道：“你听到了吧！真实陪伴着伯瑜的人是我，你才是那个替身。” 东宇狠狠地将手机摔到地上，当空骂道：“晏伯瑜，你给老子等着，老子要让你后悔一辈子！” 高东羽平心静气后，躺到了小鱼身边，吻了吻小鱼的额头，坚定了他对小鱼的心。 早上，小鱼被饭香叫醒，一睁眼，看见高东羽直勾勾地看着他，他便离远高东羽说：“你干嘛？你怎么在我家？” 高东羽端着一杯冒着热气的温水说：“先喝点蜂蜜水，解解酒，温度我帮你试过了，正好。” “不用了吧！” “拿着！”高东羽把水杯递给小鱼后，走去拿来餐盘，放在床上，说：“我买了粥，还有豆浆，你要喝甜的还是咸的？我帮你弄！知道你不吃荤，包子也是全素的。” 小鱼尴尬到了顶点，选择三十六计走为上策，“我应该先洗漱再吃吧！”他跑到浴室，看着镜子里的自己，问道：“这正常吗？是我想多了吗？不会是我酒后又说了什么，让他误会了吧！我要去解释吗？我从何解释？” “伯瑜，你快点，粥热着喝才养胃！” 小鱼冲出去，“哎！哥们儿，伯瑜是你叫的吗？你才几岁？至少要加个尊称吧！” 高东羽拽着小鱼的手，拉他到餐桌前，说道：“吃饭吧！以后，我就叫你伯瑜了，我希望你也别把当孩子了！” “嗯，行吧！我以前也不愿意别人老当我是个孩子，呵呵！” “你以后别用这铁勺喝粥，小心烫到嘴。记得要用瓷勺喝热的东西！”高东羽崴了一勺热粥，送到小鱼嘴边。小鱼抢过勺子，快速回应道：“你吃的你，别管我，吃完赶紧上班了！” 小鱼那点情感细胞都不如现在初中生多，让他去想情感问题，简直是让林黛玉去跑马拉松，没个一年半载，坐定是不可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