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医者仁心
转过天来,白家棺材铺里面 吴老三和吕不辰一脸的青红紫绿,万道霞彩,正互相给对方着擦药,一个呲牙,一个咧嘴。 白长生坐在正堂交椅上,手里把着一方紫砂壶饮茶作乐,旁边站着一个黑衣裹面的男子,正是鹞子李。 总不能一直光着屁股,白长生给他套了一件衣服,但是很奇怪,到了白天的时候,鹞子李一出门,日光普照后,那鹞子李的身上起了变化。 只要触碰到阳光,鹞子李的皮肤就会涨红,然后发皱脱落,里面血rou模糊,恶臭流脓。 这鬼奴不能见光。 听到鹞子李嘶吼怪叫很痛苦的样子,白长生赶紧把他安置到了屋子里面。 而且问鹞子李什么话,他时而作答时而闭口不谈,神志看来并不清楚,全靠本能驱使。 折腾了一夜才消停,看着眼前被鹞子李痛殴一顿的两个人,白长生心头大畅! “嘶···轻点!” 吴老三此时像个小娘子一般,那吕不辰又何尝不是,俩人被打了个好歹之后白长生才肯说出实情。 “缺德的,弄这么一手,迟早遭雷劈。” 吴老三小声嘀咕着,整个人也分不清是破相了还是易容了,本来就不漂亮,这下更难看了,和鹞子李去比也没落下风。 “呀!忘了正事了!咱俩得去找那小伙子去啊!” 白长生突然想起了吴老三遇到的大夫,吴老三也想起此人此事,赶紧起身应和。 俩人打归打,闹归闹,季礼可还等着人救命呢,叮嘱了一番吕不辰照顾好鹞子李真身,俩人这就要出门。 吕不辰一脸苦相,看着鹞子李他不仅是畏惧更犯恶心。 “你这不行啊,我来你这打长工说好了只是扫扫地算算账,怎么现如今还摊上了照顾死人?” 白长生那意思是你不照顾他就让他照顾你,吕不辰也就认命了。 俩人从棺材铺里出来,急急向前走,没过几个胡同的距离,就看到一个人正坐在路边卖单儿(一个人无所事事的北京俚语)。 吴老三点点头,此人正是昨日遇见的小大夫。 白长生快步上前,看到这小伙子长得挺俊俏,身形虽然瘦小但神台清朗,两眼有神,奇怪的是那印堂却有一丝黑气隐隐若现。 没功夫管其他,这就问: “你是大夫吗?我这有个病人要你帮忙看看。” 那小伙子一抬头,正好看到吴老三走过来,一脸的姹紫嫣红鼻青脸肿,啧啧道: “嗯!是得看看了,都这德行了。” 吴老三气地嘴都歪了,扶了几次才板回来: “不是我!” 俩人又问了一次,那小伙子果然是个赤脚大夫,平日里走街串巷,上山下水给各方百姓治病问药。 小伙子姓皮,叫皮琵夏,他父亲叫皮匹夏,他祖父叫皮辟侠。 吴老三听到这里,张口惊呼: “祖传三辈的皮皮虾都成精了!” 皮琵夏嘴角连连抽搐: “你才皮皮虾呢,我这···我哪知道我家为什么这么热衷于用这仨字起名!叫我琵夏!” “陛下?你怎么不上天呢?” 吴老三嗤之以鼻,开始不确信此人能耐了,白长生听这名字也觉得很不靠谱。 一个海鲜都能治病,这世道还有王法吗? 皮琵夏看俩人对自己这态度,也是心中有怨,站起来擦了擦灰跟俩人说出了自己来历。 皮琵夏的祖上确实不是皮皮虾成精来的,而是另有惊天来历: 想当年三国争霸,曹cao迫害了一代神医华佗,那华佗正是被皮琵夏的祖上皮毗霞引荐给的曹cao。 华佗治病救人,本为善缘,但却被曹cao所害。 听闻神医落狱惨死,皮毗霞心中万分愧疚,他也是军中行医半生,就因为自己医治不好主公之疾才引荐华佗来此问诊。 华佗死后,皮毗霞无心于军中行医,更愤慨于曹公无德,这就逃离了曹军,放归山野。 虽然回归田野,但皮毗霞心中愧疚,发奋行医救人,学那神农尝百草,遍寻天下医学,无偿行医来为自己赎罪。 到后来此人医术神鬼莫测,甚至可以令人起死回生,但是却无法治好自己的暗疾。 皮毗霞知道这是上苍下斥责于自己,一念之差令忠良枉死。 后来算得自己大限之日将至,皮毗霞临死之际悲呼叫天: 我皮氏后人若不能于而立之年,行医救命八百人,便要他立毙荒野,子子孙孙无穷无尽按誓如此! 皮毗霞悲呼过后,一命呜呼。 可邪门的是,从那之后,皮家后人,确实无一人活过三十岁,到了皮琵夏这一辈,医术倒也没荒废,但是哪里可能救得八百人命? 到如今,皮琵夏也已经二十九了,就因为这个,小伙子遍寻无数也没有找到什么良方来破解诅咒。 心灰意冷,虽然济世救人,但并没有娶妻生子,想着若不能破解诅咒,何苦还要苦了旁人。 前阵子,一路颠仆就来到了北京,也替不少人看过病,大家对他也很感念。 说完,皮琵夏从背后把幡子亮了起来: “救人命八百,还世道清白。” 这十个字,皮琵夏说是祖上传下来的,自己一直带在身上不敢有忘医者仁心。 “你之前救了一个人吧?胸口重伤的?” 白长生眯着眼睛想起一件事情,就问他。 吴老三一听也凑了过来,皮琵夏说确实有这么个人,机缘巧合而已。 “文颜...” 白长生这么一说,吴老三恍然大悟,当初文颜重伤从棺材铺爬出来,就是被此人赠与的丹药所救! 看来还真有点本事。 此时街头巷尾的老百姓也都过来了。 很多都是住在这里的街坊,有暗疾在身,看到皮琵夏坐在这里,就上前搭话问好,话语间对此人非常推崇。 连着很多人都是如此,俩人再不怀疑,赶紧把皮琵夏请了起来,说有朋友命悬一线,要他救命。 皮琵夏一听季礼的症状,登时转了颜色,真要有人下蛊害人,怎能不救? “呔,治病救人医者仁心,与我皮琵夏头前带路!” 白长生大喜过望,这可是海...神医之后,若他都不能把季礼治好,那季礼算是彻底没救了。 俩人簇拥着皮琵夏到了季府,季老爷子正在悲天悯人,看到白长生和吴老三请来了这么一位神医,差点没跪下道谢。 没时间耽误,皮琵夏悬丝搭脉,掏出医书古册反复查阅,接着来回拍打季礼的胸脯后背。 一眨眼的功夫那季礼的额头掉出来一根银针细丝! 皮琵夏小心收好,又从背篓的药筐里取出了一颗氤氲芬香的丹药,在季礼人中处来回打滚摩擦。 等一切弄完,把丹药放在手中一看,只见那原本清澈透亮的丹药变得乌黑发紫,恶臭扑鼻冲天,皮琵夏立马变了颜色: “好狠的心!” 听语气果然是有人下毒,老爷子全身剧烈颤抖,按耐不住地发问道: “神医,可有良药治我儿大病?” “你们家是不是有什么不干净的东西被他碰到了?” “死孩子!” 白长生一下子就想起了那个死孩子,就和皮琵夏道出因果。 皮琵夏听完,脸色不善也没说话,把那丹药放在了地上,取来一支蜡烛,浇上了很多煤油,焚烧殆尽。 等火光渐熄,皮琵夏面色凝重,把一应治病的器物放回了药娄,起身大拜一礼: “恕我无能,这病,治不得,趁早准备后事吧!” 季老爷子如五雷轰顶,靠在了门上整个人也失去了依仗。 白长生迈步上前,连神医都治不了,到底是什么毒? 皮琵夏依旧不改颜色: “不是治不了,是不能治,治不得。” “要多少钱?要什么金银财宝,老朽我穷尽所有也会给你凑齐!” 季老爷子悲呼求情,那皮琵夏叹息道: “唉,不是钱的事情,你儿所中邪毒,已然攻心,而那解药有两味,想要得到,难如登天,一味主缘一味主恶,绝不能为救一人而行此惊天恶孽!” 只有季府的人在放声痛哭,其他都沉默不语了,再怎么去问,皮琵夏都不肯说出解药是什么,白长生气地咬牙跺脚也没办法。 不用送,也拦不住,皮琵夏背好了药娄,转身告辞,只留下一句话: “尽早准备,人事无常,此毒有解,但那恶之药引可谓以毒攻毒,祸害无数人命才可制成,此解天理不容!告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