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百九十四章 贯彻始终硬作风
目前土星区域，是包括地球、月球、火星、新联邦在内的几个势力的最大原材料采集地。 为此，徐长卿一再加大了对在这一区域从事矿业采集和粗加工的小行星带人的投资力度。 现在，有三艘工程舰在这里日夜施工，打造矿石粗炼工厂、核燃料提炼工厂、气处理、水处理工厂等一系列的初级重工业设施。 越来越多的小行星带人走上工作岗位，再加上小行星带人化仇怨为动力，使得这里成为人类目前最迅猛的生产增长点。进步说是日新月异也不为过。 在这样的背景下，小行星带人其实已经有条件修建自己的新的居住空间站了，可他们宁肯选择继续住在船上。勒紧裤腰带，上自己的重工业项目。 徐长卿去那些船上参观过，人住的地方感觉像是太平间，个人空间就是那么个狭小的胶囊舱体，高度只够人勉强坐着，宽度都不够两边手肘与肩齐平。 这样的居住能够合理的利用空间，连顶板上都吊挂囊舱，可收起的竖梯连接。这让整个区域显得很压抑，个儿高的一支脚后跟，脑袋就能顶到囊舱的底板。就死这么个地方，便是这一房间人的公共区域，吃喝拉撒都在这里。 说实话，这样的地方，徐长卿一天都待不了。但小行星带人就这么熬下来了。这很不容易。最不容的地方在于，无政府的那半年，令各空间站人与人的基本信任都丧失了。 所以当他们挤在一起，那种难受程度，远比联邦人逃难时挤在一起时要高。 至此，徐长卿相信了小行星带人真的是遭逢剧变而整体风气大变，扭曲，但也更能吃苦，以及上进。 当然他们也不是没有问题，民粹主义抬头之势迅猛，就是个大问题。 无政府状态，固然让小行星带人成熟了，却也有矫枉过正之嫌，‘小行星带人’这个概念烂大街了，一提它，小行星带人第一反应是：这是要羞辱我？还是要忽悠我？就这么严重。 这让徐长卿想起他的故乡天朝执政者们面临的问题之一： 一抓就死，一放就乱。 用意是好的，方略也没有大问题。问题就在执行上，一帮的歪嘴和尚，充分的展示了什么叫做‘不怕没好事，就怕没好人。’ 所以施政，最难的就是‘度’的把握。 小行星带人现在就类似，先是极左，然后极右，就是没能走当间儿。 这个问题，徐长卿还跟艾拉探讨过。“所以当碎嘴婆子真的是难，话多了不值钱，就得大嘴巴子抽上，人性本私，自私生贱。” 实际上，他说这话的另一面，是畏惧‘好说’的难。因为说服别人是非常困难的一件事，并且也不是个一锤子就能搞定的买卖，那真是活到老、说到老，思想工作不能停，还得考虑类抗药性。 横眉冷对千夫指，俯首甘为孺子牛。 当一名真正的人民公仆，真的是不容易。 所以去你大爷，老子又不是你们的三孙子，好说不听那咱们就cao练着来。 这其实才是选择恐怖高压手段的主要原因。 典型的暴君，其实是给了甜枣的，而且不是一般的给，但棍子敲的太狠，没人记着他的好。 得亏徐长卿也不在乎这个。他就坚定的认为，个人是聪明的，集体是愚蠢的，人民是薄恩寡义的。 事情本身，谋划时逼格可以高远一点，但做事，要务实，不要说将来如何，将来的事，将来的人会根据需要进行加工，说你是暴君，说你修运河利在千秋，背后都有实际的用意，这种宣扬都是为目的服务的，否则扯它何用？ 人亡政息，人走茶凉，想做事，就在自己的任上，一个吐沫一个坑的做完了，这就叫务实。 至于身后评，每天玩评论的是些什么东西？说的好不轻巧，他们有什么资格评论做事之人？是自己做事更成功？还是有什么丰功伟绩？不过是站在历史下游，事后诸葛亮的八卦几句、BB一番，混口饭吃。 我在做事，我把能付出的能付出的了，这么做，为了我自己，却也是为了全人类。这就是徐长卿的自傲所在。 他也不是没有想过好心办坏事这个可能。 但在最后，他还是选择就按照他的风格硬上了。 斩邪，什么是邪？要求完美，像把事办的周密无漏，像让每个人都满意，这也是邪，斩不了它，就是蛇鼠两端，哪头都不落好。 所以徐长卿明知小行星带人现在的这种状态并不好，也没有试图当那各和事佬。这场文明浩劫，应该给人类带来一场蜕变，有些人开始了，有些人却还没有。 若是小行星带人能够崛起，能够吊打占据他们家园的新联邦。那么他相信，这些人会将秩序和奋进铭刻在灵魂上，并将之传承。 就像他对艾拉说的：“人类之所以能成为万灵之首，不是因为有爱，而是因为他们比其他动物都要凶狠和残忍。” 对民众宣扬，当然要宣扬爱、善良、团结、尊老爱幼，这是凝聚众力的统治需要。可作为统治者，不应该忘了人类是如何制霸世界的。 推己及人，在这个物资稀缺且分布不均的宇宙，黑森林法则，才是常态，任何一个种族，都要经历残酷的竞争。而他的策略，就是像古代修筑金字塔和长城般，奇迹靠血汗换取，他要逼着人类玩命。 就在徐长卿结束了阿古斯视察，前往天卫三的时候，火星共和国的常委们正在讨论他。 关于邢美珍带回的报告的相关讨论，已经基本结束，现在有些算是茶余饭后，所以讨论的氛围相对比较轻松，并且还有外人参与。 “萨拉查阁下，这位时光之神，在你们的世界，也是这么的酷烈暴政吗？” 太古级超凡者拉蒂西娅萨拉查摇头：“他没有参与到文明的具体运转当中，只是在最偏远的行星，建立了一个合作性质的组织，应该是为了吸收第四纪元的科技。从我的视角看过去，时光阁下对极界第四纪元没有归属感，仅有最起码的道义和对人类一方的偏袒。” “看样子，我们这个世界，被那位爱屋及乌了。真是幸福的烦恼！” 萨拉查不留情面的道：“我认为时光阁下还是忠于任务本身的。我们一直没有发现‘变量’的任何线索，目前推导原因，很可能是因为浩劫来的太烈太猛，所以没能造成情绪的酝酿，而产生变量，那么剩下的，就是通过艰苦卓绝的文明生存之战，来达成目的了。说实话，240亿人的死亡，已然让我们错过了大概率可能，被剥离了力量的我们，所能造成影响太小了。这让感到十分遗憾和愧疚。” “我一直不明白，为什么你们都会一致的认为，所谓的‘变量’是自人的情绪中迸发的呢？” 萨拉查道：“因为站在我们的高度，去臆测上古神人的需要。人类最神秘、最具价值的，只有灵魂。其他方面都不值一提。时光阁下在极界制造宏大的强太阳风，一次摧毁千万数量跨时空而来的异域舰队，那些舰船每一艘，都要比异生物舰船更庞大，更强力，并且有着超凡特征。所以，请想象一下，有着那样的威能，文明科技什么的，又算的了什么呢？” 萨拉查又到道：“而上古神人，差不多就是时光阁下那个级别的存在，甚至在技术方面更强大，即便是几万年后的遗迹之作，都能像魔方一般随意拧转，质量和能量自如转换，让一颗地球般大小的行星在十几分钟里就改头换面，这样的转化效率、能量吞吐效率，说是匪夷所思也不为过。所以我实在想不出，除了灵魂引发的变量，这个世界还有什么值得那些上古神人孜孜以求。” “或许是能量生命，异生物？” “如果只是他们，上古神人就足以搞定。它们或许是产生变量的重要一环，但恐怕不是它们。” “也许是上古神人做出的尝试不够多。” “他们在几万年后还能通过指使我们来cao作，我不觉得他们缺乏时间，你们得清楚，时光阁下之所以有这个称呼，是因为他掌握着时间和空间的力量，毕竟对我们而言，他本就是从未来穿越而来的。因此，如果是靠时间堆叠就能解决问题，上古神人完全可以拜托时光阁下cao作，而没必要这么大费周章。” “必须说，你们寻求的东西，让人完全无法想象。” “嗯，不过不会太久了，我预见到毁灭之潮，并非异生物，而是另有存在，具体是不是即将到来的这一波，我不知道，但现在人类的情况不容乐观，怕是撑不住这一波了。” “那么萨拉查阁下对我们有什么建议？” “说实话，没有建议。”拉蒂西娅面无表情的道：“从某种角度讲，你们现在的情况，跟我的故乡所面对的情况是一样的，都是文明即将破灭，而试图寻找出路。我们需要的是在时光的河流中另辟蹊径，形成平行世界。而你们需要的是变量出现，被我们拿到，否则你们的宿命就是在不断的毁灭侵蚀中消亡殆尽，然后我们失败离场。” “真是个糟糕的消息。” “至少时光阁下是在竭尽全力的帮你们。从结果论，你们可以相信他的诚意。” “你是说无论我们怎么选择，他都会带领幸存者抗争到最后一刻。” “是的，这就是神祗，宁肯殒落，也不会违背自己的道路和信念。” “我们了解的神祗好像不是这样的，有妥协，也有变节什么的。” 萨拉查轻蔑的一笑：“只能在自己的窝中存在的那些，不过是具有神性的存在，根本算不得神祗。”…… 被神话的徐长卿以他一贯的作风，在别人心目中保持住了神祗的逼格。不过吹嘘这种玩意对事情的进展着实是作用有限了些，又素来被他所不耻，所以他不爱玩宣传鼓动那一套，忽悠世人信他邪。 等到搭船抵达天卫三，时间已经又过去了十多天，异生物还是没有动静，能量生命没有闹腾。 徐长卿视察青云基地，上一次视察，还是在异生物入侵小行星带之前，到现在一年有多了。 如今的天卫三，地表已经基本被人工造物占据，自然造物，比如山脉，所占面积不及总面积的%，很多山都被包容了，成了生态园的一部分。 不光是地表，地底也挖出了许多孔洞，大量的本星球的冰，被加工活间接转换后，运往了他处。甚至就连岩石，都被加工成种植或建筑材料运走了。 当然，这里也不是没增加东西，增加最多的就是金属，星环壮观而显眼，并且南北极也加了盖。 这个盖其实是大气改造设施的一部分，它能调节星球磁场，让大气能更好的形成。 可以说，这是个非常宏大的项目，最终目的是将其改造成地球那样的生命星球。当然，以外域城邦目前的能源吞吐级别，还支付不起那么宏大的能量消耗，所以计划之一，就是将之变成塞伯特恩那样人工改造比例较高的星体，然后加速，并利用引力弹弓原理，像甩铁饼般将之甩离天王星。 土星会是下一个街球手，然后是木星，甚至可以是火星。当它作为火星的卫星之后，火星上的液态海洋的潮汐功能就能搞定。 反正这是一系列的拿星球当弹子玩的大工程，是技术上的创新和突破。从事这个项目的，都玩的挺嗨。 徐长卿主要还是关心生产。 如今光是这里的种植生产，就能提供100亿人口的粮食需求。 而舰船制造方面也很厉害，大力神级运输舰、红棍级轻巡舰、刺客级侦察舰、都在生产，另外还添加了一个新成员，河流级导弹驱逐舰。 这种舰船是在为火星共和国设计的MA母舰上变形而来，母舰拉重型战机，河流级驱逐舰就拉太空鱼雷，只需要一艘，一次性就能投放一万枚太空鱼雷，能放两波。简直就是太空版的金属风暴。 这是徐长卿拍的板，定的方案，他有时候就是这么爱走极端的疯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