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五章 醒来
“这样子吗,好,等这次的事完结后,我就让你离开这里,毕竟你在这里已经没有前途了。” 哥尔哈迪从卡文的手中接过那瓶妖血后,沉吟了一会儿才开口说道。 从医的人不一定有只为了救死扶伤的信条,更多的只是为了追求更好的物质生活,不只是从医,还有其它的职业,也只是那众人为了实现物质愿望的途径而已,没有多少崇高可言。 哥尔哈迪知道,卡文就是这个圈子里的人,但他对此并没有歧视的意思,毕竟这就是生活,只是和他活着的意义不同。 “还真的是出奇的意外,这妖血居然还是温的,而且娜扎小姐也异常的配合。” 哥尔哈迪把手上的两管血液都交给了海特,一边感叹的说道。 “她嫌我们的血脏。这毕竟是s级的妖血。” 海特的双眼注视着试管中缓慢升腾出来的气泡,嘴上好不留情的说道。然后他将妖血倒了进去反应釜中。 而哥尔哈迪手中握着一根黑色粗糙的铁针,同时在反应釜的周边上铭刻下许多奇怪的符文,那根针,就像一根笔,书写的时候偶尔大气,偶尔细腻,各不相同,但相辅相成。 “在有得选择的情况下,择优而行才是正确的选择。” 哥尔哈迪说道。 “就怕是材料太好了,反而铺张浪费。” 海特小心翼翼的将试管中还在进行反应的液体倒进了反应釜中,产生“滋”的一道青烟,紧接着一声愤怒的咆哮从反应釜中暴躁的向四周扩散,整个医疗室中的人全部望了过来,一个与狼首相似的头颅仿若即将要破釜而出,但是哥尔哈迪铭刻下来的符文岂是单纯是用来当作装饰的? 数十条带着闪电的铁链把这个狼首死死的牢在反应釜中,尽管狼首jian诈,暴戾的眼神中充满着弑杀,但无法反抗挣脱这符文铁链的它只能是不甘的被那海特调试出的药水缓慢的吞噬。 “跟预料中的差不多嘛,看来这个反应的药水比想象的还有慢了一点。海特,娜扎小姐的血液你处理好了么?” 哥尔哈迪随即便从海特的手中接过了那管经过处理后的,变得更加鲜艳欲滴的,仅属于娜扎小姐的血液,然后在那只狼首的愤怒而疯狂的注视中缓缓的倒入了反应釜,这就好像在将一锅开变成了一洼沸腾炙红的岩浆。 海特望着这个不断的挣扎着铁链而不断散发出尖锐的金属碰撞,和充满怒火的咆哮声音的狼首,他的脸色有些不是很好,因为这跟他的预算中的计量不一样。 “衙主,这个家伙哪怕是刚死去不久,灵魂还在,可是能有这个承受能力的恐怕已经不是S级的妖兽了吧?” “伏川有双翼,逆风亦能翔千里,听过这句话了么?它就是伏川。” 哥尔哈迪手中握着的还是那根铁针,速度没有放缓,此刻仍在凭空刻画着符文,每刻完一道符文,便有一道铁链狠狠的抽向伏川的狼首。 “它好像认识躺在病床上的那个家伙。”站在哥尔哈迪身后的卡文忽然间说出这样的一句莫名其妙的话。 而哥尔哈迪忽然间一愣,确实也是,这个狼首从出现到现在,一直朝着的都是望同一个方向咆哮,哥尔哈迪还以为伏川仇视的人是自己,原来并不是的啊。随即他便释然的笑了,看来这个家伙是因伏川而伤,而伏川则是因这个家伙而死,大概的猜测出答案后,哥尔哈迪便停下来手中的刻画符文的动作。 “原来是执念啊!” 哥尔哈迪叹息了一声,他慢慢的走近了反应釜,离伏川的凶戾狼首则是靠得更加近了。 他稍微捋起了一下左手的袖子,然后用铁针在左手的手掌上刺划了一个”破“字意的符文,随即便把铁针扔在了一旁。 “看来是因为最后的执念,你已经超脱于S级的束缚,隐约触摸到了R级了吗?只是太可惜了,你终究还是要死的。灭魂!” 哥尔哈迪的左手轻轻的印上了那充满煞气的狼首,“破”字意的符文猛的绽放出炫目的光芒,然后仿若河堤决溃一般,哥尔哈迪的血液也如同洪水般汹涌而出。 “真可惜,你遇到的是衙主。” 海特在一旁心中遗憾的念到。 仿若冬日里的雪看见了春季里的阳光,纵使有太多的留念与执着,在这灿烂的阳光下一切都会消融,最后汇入江流,消失于终然也。 “海特,你的器械量场准备好了没,要开始对病人进行注射了。” 哥尔哈迪收回了手臂,他拿着白绢一边缠着伤口,一边如同无事人般的吩咐着到。 “少爷,这里并没有一只白色短绒的安吉狐狸,你要是喜欢的话,可以嘱咐奴仆们给您带只回来。” 身穿上白下灰朴裙的侍女弯腰恭敬的回答道。 “没那个必要了。” 年鱼儿放下笔,离开了椅子,向门外的庭院缓慢走去。 “那个,少爷你不练字了吗?” 侍女愣了一下,赶紧的问道。 “我难道就不可以出去走走吗?” 风吹动桌面铺着的白纸,那上面写满的是优雅又耽美的贵族文字,只是看起来少了点神采。 庭院中有棵广阔的大树,比以前在父亲照片中看到的那棵还要高,还要壮。简直是大的不符合常理,而在这庭院的四周,种植的是许多不知名的珍稀花草。 抬起头看去,是一轮晴朗的太阳,明明晃晃的太阳光并不刺眼,因为它不是真的,它只是这座庞大的城堡中的其中一个魔法,包括这个庭院里的偌大空间,但是那光芒照射下来,却依旧是让人觉得非常的舒服。 大树的枝桠压得很低,伸着手就能触摸到。 年鱼儿伸着手,摘下来个水果,然后沉思了一下,随即便递给了站在身后的侍女。 侍女接过这个水果,然后手上稍微的施展了一个简单的水系量术,片刻间便把它清理的干干净净,随后她将水果递回给年鱼儿。 “这个是给你的。” 年鱼儿伸出手又摘了一个,然后轻咬了一口。。 “你看,我要吃的话我自己会摘。你们是有规定不能擅自摘食这树上的果实吧?然而我好像不用受到这种规则。” 侍女明显的愣了一下,然后她扑哧的笑了。 “少爷,我们只是吃腻了。我们在这里的待遇其实并不差。” 看着年鱼儿的脸忽然间的红了,这个侍女也有点不好意思,她咬了一口手上的水果,然后露出一副满足的模样后说道。 “不管吃了多少次,这果多拉树的果实还是那么的好吃。奴婢心中其实还是感谢年鱼儿少爷的呢。” 年鱼儿尴尬的叹了一口气,看来还是适合待在房间里看书练字的啊。 “你在这个城堡里生活了多久了?” 年鱼儿转移话题的随口问到。 “多久了?这可真的不是一个好问题,不过既然是少爷问的,那作为奴婢的自然是无法拒绝的。” 侍女沉吟了一下,然后才开口回答道。 “大概是十二,不,应该是十三年了,因为来的时候,奴婢还没有等到七岁的生日。” “呃,你来的时候居然是那么小,那你的家人呢?他们不反对吗?对了,你们来到这里以后还能和你们的家人联系吗?” 年鱼儿惊愕的驳问道。 侍女扑哧的一下,又笑了。 “差不多七岁还小吗?作为被购买的家婢,这个年纪已经是很大的了,一般来说四岁和五岁左右的孩子才是最理想购买的对象,只是奴婢当时的身子太柔弱了,看起来就像五岁的孩儿才有幸被管家大人选中的。” “为什么?” “因为啊,年纪越大的孩子就越容易拥有自己的思维,越不容易被调教,毕竟老爷们想要的只是一具听从吩咐的身躯。 而且啊,像我们这些从小便被购买下来的家婢,一开始并不是很好受的呢,经过一到三年的严苛调训后,还要通过测试才能留下来作为正式的家婢。” “那,万一是没有通过呢?”年鱼儿下意识的问到。 “之前听别人说起过金库,也不知道金库是不是一个想进就能进的地方呢?” 侍女微微的一笑。 但年鱼儿似乎在她的眼角处看见一点晶莹。 “这个世界似乎从来就不缺乏奴隶的呢?不合格的人淘汰掉就好了,反正奴隶那么便宜,像摩尔多纳这种高贵的地方,只要它一开口,还是会有很多人宁愿贴上金子也要进来的呢。所以说啊,我还是很幸运的呢。” 也许这个侍女并没发现,在刚刚最后的一句话里,她用了“我”这个字眼。作为奴婢的她,在某种意义上,她已经丧失了使用这个字的权利了。 “你刚刚说的话,是这个地方不允许的吧?” 年鱼儿伸着手,在空气中虚抓着阳光。 “但作为奴婢,还是有责任给予少爷解释其想要了解的事情。” 侍女鞠了鞠腰,恭敬的行了一个礼。 “那你的名字呢?” 年鱼儿的手还在空气中抓着阳光,尽管太阳是魔法做出来的,但是阳光却好像真的一样,甚至比真的阳光更让人觉得舒服。 “丘云,这就是奴婢的名字。” “喔,那你以后也不用少爷少爷的称呼我,我不是这个城堡里的人,其实我是,我是,呃,怎么说呢?其实我是一个得了莫大便宜的外来者。” 说道这里,年鱼儿不由的想起来了说起话来总会带点诗意的科多老头,还有那个总是喜欢喝雪莉酒的娜扎小姐。 “那奴婢应该怎样称呼少爷呢?” 侍女丘云反问着道。 年鱼儿思虑了一下,他似乎也想不到合适的称呼了,在这个等级森严的城堡里,肯定是不能让她直呼名字的,于是年鱼儿便叹了口气的说。 “那你就称我为年先生吧。” 说完这话后,年鱼儿觉得有些不妥,毕竟他今年才十六啊,还不到十七岁的年纪。而这个侍女已经十九岁了。 “好的,年先生。” 侍女轻轻的笑了一下。 “你为什么笑了?” 年鱼儿疑惑的问。 “因为我觉得沐先生实在是太过于平易近人了。” 侍女丘云如实回答道。 “诶~这也是理由吗?” 唉,那就是吧。 年鱼儿抬起头,看了一眼挂在天空上的太阳,还漂浮着几片能以假乱真的云。 “还是回去书房里继续看书吧。这阳光看的已经没有意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