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章 带着厄运的年鱼儿
“先生，先生，你到堪尔拉是为了做什么大事情吗？”青竹迈着短小的步伐，紧紧的跟着年鱼儿的脚步。 “嗯，是为了一个对哥哥很重要的人。” 年鱼儿望着前方，一副平和的说道。 “喔，对了，小青竹，你知道这内城里哪里有好一点的房子售卖的吗？” “哇，先生要在这内城买房子吗？很贵的诶。像普通的家庭可是一辈子都买不起呢。” 青竹瞪大了眼睛吃惊的说道。 “不过先生一眼看起来就不是一般人。“ 青竹哧哧的边笑边说道。 “据说能在内城里居住的人，基本都是达官显贵哦，蒽，好像还有另外一部分是受到国家授勋的人。不过里面的房子真的是超贵，超贵的呢。” “那能有多贵呢？”年鱼儿打趣着说道。 “呃，那个，我听说呀，内城里的旅馆都是好几十个银币一晚呢！买下一间普通的住宅，好像听说要上千金币呢。这内城里毕竟都是身份的象征。” 青竹一边做着夸张的手势，一边说道。 当她知道年鱼儿要在内城里购买住宅的时候，她的眼里就兴奋的冒着小星星，这可是多么难得的一件事情啊。 但是年鱼儿却骤然的停下了脚步，他转过头望着青竹兴奋的样子，有点灿灿的，有些难为情的问道。 “咳。那，外城的呢？” “额，听说好像是三百金币左右。” 看着年鱼儿的窘样，她明白了，但青竹还是禁不住的偷笑了一下。 “那，还有没有更便宜点的。”掂量了一下自身的钱袋，年鱼儿是叹了口后才把这句话说出口的。 在外城，平民区与贫民窟交界的地方，位置略偏，但起码相对环境较为安静。但年鱼儿最后还是花掉了三个紫晶币，换算下来等同是三十个金币，用来购买下了这一处带着庭院的二层阁楼，庭院内的一角，还有一口不大的清澈的水井，石砌的水井边上还生长着一棵散发着浅浅味道的木棉树，正是开花的时节，红彤彤如同火焰般的花朵，无声息的宣告着这个季节里的灿烂。 “哇！先生，先生，我好喜欢这里呀，我以后能经常来这里来看你吗？” 青竹兴奋的从地上拾起了一朵火红色的木棉花，嗅了一下，欣喜的说道。 “你喜欢的话，还可以在这里住上一段时间，这个地方也算宽敞了。” 年鱼儿温和的说道。 “真的吗？那真的是太好了，你这个庭院那么空旷，那我以后常来，多给你多种点花，等春天一来就会开得很灿烂很灿烂的那种，而且花香也要很好闻很好闻的那种。” 青竹笑得眼睛都弯成月牙了。 “那夏天，秋天，和冬天怎么办？” “什么怎么办？”青竹疑惑的反问道。 “花都在春季开完了，那夏天，秋天，和冬天岂不是太孤独了。” 年鱼儿笑了笑。 “可我就喜欢春天。”青竹瘪了一下嘴。 “为什么？” “因为啊，哥哥在明年的春季就够年纪去应征服役了。而且呐，我的出生的时候也是恰巧在春季哦。” 青竹嘻嘻的笑着道。 “嗯。那可真不错。” 年鱼儿也跟着笑了笑。 “呐，先生，我再告诉你一个小秘密喔。”青竹神秘的说道。 “什么？” “今天也正好是我的生日呃，而且能在这个时候遇到先生您，简直就是我此生无比高兴的幸运日。今天可是我有史以来最值得纪念的一天。” 由于身高的差距，青竹只能充满感激的着朝年鱼儿的大腿抱了过去。 抚摸着青竹那乱糟糟得，都开始有些打结了的头发，年鱼儿弯下腰微笑着温和的说。 “那青竹，我祝你生日快乐。” “能遇到先生，真的是太好了。” 青竹低喃的说着，开心得眯起了眼睛。 换了套干净的衣服，年鱼儿邀青竹一同吃了顿丰盛的晚餐。然后等到日落的时候，两人才相互告别，各自归去。 橘红色的巨大的落日悬挂在低矮的地平线上，风吹过，火红的木棉花掉落，就落在青石块堆砌起来的井口边，那正搓洗着衣服的年鱼儿的脚边，只是如此的好景，他却没心欣赏，只因为他的一个没留意，手上的衣服就发出了“嘶啦”的一声作响，还在搓洗着的衣服便在不经意间，被撕开了一道长长的口子。 眼睁睁的看着衣服上被撕裂的口子，最后还只能是无可奈何的叹了口气，然后年鱼儿看了看身上这套已经有些灰白了的衣服，他一拍额头，看来明日儿是时候该换置一几套新的了，蒽，顺便也给那那两个小家伙也添置一些。 夜幕已经来临，这一夜的月亮格外的皎洁，夜空因此也显得越加的空旷，月光如乳，挥洒在堪尔拉的每一个角落。 年鱼儿闭着目，认真的修炼着，真切的感受着体内的能量沿着筋脉真实的运作，他在引导着，促使着这些体内的能量以特定的方式运转，提纯，升华，最后归于体内。 在此期间，年鱼儿仿若掌控了这方圆几里的领域，仿佛风吹草动，皆明然于心。 时而从石缝角落坑洼里响起的虫鸣，时而从不远处的邻居家响起的犬吠鸡鸣婴儿哭啼声，时而从远处传来的长长马嘶声，一切都夹着这这夜晚里温和的风，吹拂在二层的阁楼上，晾晒的衣服随风而动，显得格外的安谧。 如果世间一直是如此的宁静，再没有多余的纷扰，那可真的是一种诗意般的享受。 但命运作导的剧本，怎么会少得了坎坷的剧情。 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响起。 年鱼儿打开了门，意外的发现原来是个有过一面之见的人，是城门外的那个名叫查尔的核查卫兵。 “怎么是你？！” 这才一见面，这个大胡子卫兵的脸色就沉了下来，他的手已经握在了刀把上了。 此刻，年鱼儿的发色早已恢复成了颇具争议的漆黑色，那恶魔代表的颜色。 但年鱼儿此刻的脸色比起这个大胡子卫兵，还要更加差上几分，他望着站在查尔身后，身上还带着斑驳血迹，双眼哭肿得充满了血丝，看起来异常凄凉的青竹。 虽然年鱼儿不知道其中发生了什么事，但他的预感却已经感觉到糟糕了几分。 他弯下身姿，伸出手把青竹轻轻的拉了过来。 而此刻，年鱼儿的另外一只手正捏着一道劈下的刀芒锋刃，而这把刀的主人正无比恼火的双手握着刀柄，正死死的施力往下压，但遗憾的却是纹丝不动，查尔此刻的心中惊骇，那看起来秀气的手，居然却拥有着令人想象不到的强大力量。 打破僵局的是，青竹“哇”的一下凄凉的哭声，声音极度沙哑，依稀只能勉强的辨别到几个个字。 “先，先生。” 年鱼儿温柔将青竹搂入怀里，就像是安慰着一个迷路的小女孩，轻轻的拍打着她的后背。 “好了，没事的，小青竹，慢慢的告诉先生发生什么事了？你的家人呢？” “切，黑发的恶魔，少在那里演戏做作。” 查尔十分不满的鄙夷道。 年鱼儿斜着看了大胡子卫兵一眼，身体刚刚想动，却被青竹饱得更紧了一些，他也只好了作罢，继续安慰着小青竹。 但查尔似乎没有注意到这一细节，他仍旧是以十分不满意的表情把刀收了回来，然后继续进行简单的阐述。 “这个女孩家人就诊的那个医馆，被人清场了，别说活人了，就连一个病人都没活下，她运气好，回来的晚，最重要的是她运气逆天的遇见了拥有着无比正义感的查尔大人才侥幸捡回一条小命！” 年鱼儿深深的看了看怀中的青竹一眼，然后又深深的叹了口气。他轻声的在青竹耳边说道。 “以后这里就是你的家了。不介意的话，日后我就是你的大哥。” 站在一边的查尔听到这话，他的胡子都翘了起来，他十分恼火的反驳道。 “按照堪尔拉的规定，幼年的孤儿是不能继承正式居民的身份的，我本好心好意护着她来投奔亲戚，却没想到遇到你这个如此肮脏的家伙！与其让她跟着来路不明呢的家伙，还不如让她跟我家的小家伙待在一起，我查尔大人又不是养不起！！” 说罢，他就伸出手来要把青竹拉走，却没想到被年鱼儿的另一只手给果断的拦下了。 “你这是什么意思！？你信不信我立马以拐卖堪尔拉合法居民的儿童的罪名来逮捕你？” 查尔气急败坏的说道！ “罪犯呢？找到了吗？” 年鱼儿忽然抬起了头，语气有点冷的问道。 “呵！那个罪犯的头颅现在还没找到身体呢！这点小事还用不着大人您cao心！” 查尔的语气在不满中还透露着一丝的得意。 听到这话，青竹的双手紧紧的抓紧着年鱼儿的衣服。 年鱼儿轻轻的抚摸着青竹的头发，打趣的安慰说道。 “小青竹应该要洗个头发了。不然鸟儿都能在你头上筑窝了。” 平稳了一下青竹的情绪，年鱼儿顿了一会儿。然后问道。 “那她家人的遗体呢？你们已经安置好了吗？” 谈到这个，查尔也无奈的叹了口气。 “一般像这种情况，都是直接拿去用火烧的，虽然不怎么吉利，但也一了百了，也免了横尸荒野。” “那能麻烦你把她们两个的骨灰都尽量的收集起来吗？我会找个地方把她们埋了，日后也好让青竹的精神有个寄托。” 年鱼儿这会儿客气的说话，却突然让大胡子卫兵查尔有点措手不及。 他甚至没有经过思考就应许了下来。 他甚至忘记了替死人收骨灰同样也是一种不吉利的举动。 年鱼儿抚摸着青竹的脑袋，示意的安慰着她，青竹的牙齿紧紧的咬着年鱼儿的肩膀，泣不出声。而年鱼儿的脸色上依旧是若无其事一般，平静的对着查尔说出这句话。。 “谢谢，你真是个好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