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七章 愿者上钩
雨停后,各怀心思的贾天机和赵青鱼没有留宿的意思,一起下了山。在他们下山后大约半个小时,一个小姑娘很不合规矩的大呼小叫着闯进马小芸静室内:“董事长、董事长,大事不好了,天井内酝养的四尾气运金鱼被人捞走了一条……” 马小芸勃然色变:“谁做的?其他人都是瞎子么?怎么没拦下他!” 小姑娘犹豫了一会儿,低声道:“是……是小姐带来的那个男人捞走的。按说天井内有全真上一任老观主临死前布下的繁琐禁制,普通人根本不可能在不惊动任何人的情况下穿过层层禁制拿走任何一尾游鱼,可不知道为什么……他,他就是把鱼捞走了!” 马小芸脑海中瞬间闪过一个中二少年为了区区200万的银行卡奋力打捞最后却捞上来一头洪荒异种的可笑场景,关键这个少年估计现在身怀巨宝尚且不知,她脸色古怪。 “董事长?董事长?”小姑娘壮着胆子用手在她面前招了招。 马小芸想了想,叹了口气,摆手道:“算了,就当他机缘巧合。由他去吧。” 小姑娘顿时急了:“董事长,那尾金鲤额头已经开始生触隆起,用那位神仙般的老观主的说法,这九尾金鲤搁在古代的话不说镇压一国运势,至少能承载一洲之气运啊!当初您付出了天大的代价才从阿里那抢来了这几条金鲤,就这么被这混蛋拿走一条,也太,太……” 马小芸冷冷看了她一眼,小姑娘顿时噤若寒蝉,再不敢随意置喙一句,低头退出房间,捏着衣角满心委屈。 马小芸一个人坐在静室内,茶香缭绕,良久,她突然笑了一下,自言自语道:“那几条金鲤可是骄傲得很呐,如果它不愿意,谁能钓它上来?愿者上钩罢了。也罢,就当我也落下一手闲棋了。而且毕竟是青鱼这丫头第一次带准男朋友上门,该为难的也为难过了,见面礼轻了我自己都不好意思啊。” …… …… 此刻贾天机同学全然不知道自己塑料袋里那条因为缺氧而显得有些奄奄一息味道的大金鲤到底值多少钱,如果知道的话他想必是没这个狗胆把尊贵的鲫鱼兄用塑料袋装的。 赵青鱼的宾利在一家露天烧烤店外停了下来,山上那顿饭说实话味道虽然不错,但是不管是贾天机还是赵青鱼,两人都没怎么动筷子,尤其是贾天机,习武之人更容易饿,丈母娘在旁边虎视眈眈谁有那胆子放开了吃? 照例,不是什么大餐馆。而且这家餐馆的店主也只是寻常百姓,而不是巴山楚水川菜馆那样卧虎藏龙的地方。 宾利的轰鸣声引起了小店内所有食客的兴趣,很快车内走下一对很奇怪的组合,女人长得倾国倾城,却不是那种尤物特有的妖娆。老板娘的女儿擦了擦眼睛,身上的那套行头怎么看怎么眼熟,仔细一想居然是杂志上看到的限量版CHANEL最新款,她可不觉得这衣服是仿品。而另一个男人则显得有些平庸,怎么说呢,这身行头放哪都属下层劳动人民,总之他就不该出现在这辆车里。 原本坐在饭桌上正在牛逼大吹特吹自己和某某、某某以及某某某有着过命交情的食客们几乎都停止了下筷,看向这对奇怪的组合,先看看惊为天人的赵青鱼,再看看一脸rou痛表情跟便秘了一样的土包子贾天机,无不失望地摇摇头。 这世道居然还真有愿意插牛粪的鲜花?兄弟,作为牛粪,能让鲜花心甘情愿的被你滋养,高哇,实在是高!自以为想明白了其中弯弯绕绕的食客们顿时对这个衣着寒酸面相却还算不错的家伙肃然起敬…… …… …… 约莫是早年机关幼儿园被李水静咬得太无反抗之力的关系,魏腾比普通衙内更欣赏推崇个人武力。 所以他在几年前花了大代价学了几招不算完整的截拳道,教他拳脚的那位高人开始不愿意收这个心性不算纯良的家伙为徒,奈何受不了这小子的软磨硬泡外加金钱攻势这才妥了协。 截拳道这种功夫的确够狠,非常符合魏腾心中杀人拳的定位。魏腾一直认为,截拳道的核心内容就是这个“截”字,抓住对手使用招式的漏洞和缺陷,随机应变形成一种攻击和反击术去反击对方,以攻克攻,以防克攻,以反击克攻击。 他那便宜师傅在离开魏家时留给他的最后一段话是---- 魏腾,你只看到了截拳道的刚猛如火,却没看到截拳道的柔情似水。水至清则无鱼,至浑又容易遮蔽视野,其中的度,你要慢慢揣摩;但是更重要的是,水比金更懂得退让,面对拦江巨石它一分为二,却又很快在石头后面合二为一。这两点你弄不明白,截拳道永远只是流于表面的小成而已。 吃了不少苦头学了这么多年却只落了这么个评价,魏腾心里一百个不服气,他不敢说自己已经炉火纯青登峰造极,至少凭着这套拳法弄翻五六个敢说他像娘们的傻货没有任何问题,没想到还是换来了一个流于表面的评价。 不过那天也算他倒霉,遇到直接突破太极第二层,精气神都达到顶峰的贾天机,瞬间毫无反抗之力的被按在地上摩擦。 住院的这一个月,他并没有认真重新思量那个猛人师傅的话,只觉得是自己运气实在太差。顺风顺水了二十年的他,被人在大街上当众打成一条狗,魏腾觉得丢掉的不仅仅是二十多年积累出来的威信,还敲碎了他内心深处那点不能言之于人的坚持与骄傲。 当贾天机一脚把自己踹进发垃圾的时候,魏腾就知道他彻头彻尾输了,这让他感觉自己就是个受了委屈的小女人,这口恶气如果不出他是会被钉在耻辱柱上铭刻于心一辈子。 事后此人不知去向,魏腾动用了不少关系和人脉,准备将这个小杂鱼的祖宗三代全部刨出来晒晒。 被这样一个平时如何都闯入不了他那个生活和圈子的小虾米角色掀翻了船栽在阴沟里,如果能踩一脚,他绝不会懂得什么叫宰相肚里能撑船。退一步忍一时的大道理他这样的大家族子弟懂,但是绝不适用于贾天机那样的小人物。如果连这样的小角色都需要他忍气吞声,那这魏家大衙内的位置,坐了还有个什么滋味? 权势人家的子弟不需要和烂熟小说里那样整天欺男霸女,逍遥过世。但是被人欺负到头上来了,欺负自己的还是一个没有任何根基的小人物,这要是还不一巴掌扇回去他自己都觉得对不起自己。 枪杆子出政权,这句话老爷子生前唠叨了一辈子,他的父亲对此不以为然,认为现在联邦早过了靠打打杀杀度日的时候,魏腾却觉得有理。 丁引玉淡淡开口道:“跟你把话挑明了,我是在利用你,当然,你愿不愿意被我利用全看你自己。如果你不想报这个仇我现在转身就走。” 魏腾笑道:“丁大美女这cao弄人心的本事已经越发成熟了,以前还只是在粗略玩弄三十六计,现在直接走堂堂正正的阳谋了,牛逼牛逼!” 丁引玉面无表情道:“愿者上钩,不原者离去,绝不强求。” 魏腾渐渐收敛了笑容:“虽然知道你在利用我,但是我还是会上当。贾天机……他现在在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