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九十二章 六百万贫下中农
,混血八旗 各项事务已了,特普钦便要离开他耗尽毕生精力的黑龙江了,朝廷要他调任盛京将军。特普钦就是盛京人,一把年纪能回老家是天大的喜事,但是看着黑龙江的滚滚江水,老将军的心里,却是无限的不舍。 “将军北复故土之时,在我灵前烧上几张纸钱,告诉我一声啊!”特普钦临走前只求了果兴阿这一件事。 “老将军回去盛京,好好修养身体,定有你我于庙街对饮之时!”庙街是失地比较北的地区,果兴阿用此来表达了自己收复故土的决心。 “拜托了!”特普钦对果兴阿深深的施了一礼,然后洒泪而去。 送走了特普钦,果兴阿也要回吉林去安排内政,在离开瑷珲之前,他对固安军各部的部署做了细微的调整。以博日图的轻骑兵旅部,驻防哲里木盟地区,威慑哲里木盟、锡林郭勒盟、昭乌干达盟等蒙古王公。以纳什的暂编第四步兵团驻防吉林省的乌苏里江以东的地区,以吉英的第二步兵团驻防吉林腹地,并协防博日图的轻骑兵旅。阿克敦的暂编第三步兵团则驻防三姓地区,并沿江部署防御,与伯力地区的俄军对持。李枝的第二轻骑兵团以齐齐哈尔为中心,驻防黑龙江东部地区,阚长城的第三轻骑兵团以海拉尔为中心,驻防呼伦贝尔等黑龙江西部地区。谭绍光的骑步兵一团、孔震的炮兵团一部驻防瑷珲,巩固江防,随时监视对岸俄军动向。曹梦的轻骑兵一团则沿江巡查,作为机动兵力,随时支援各部。毕云涛的步兵一团,作为预备队驻防哈尔滨,随时准备应对各地的突发情况。以上各部,除谭绍光、毕云涛、曹梦、博日图、阿克敦所部外,全部兼有生产建设兵团任务,在地方教导百姓开垦耕种之外,还要组织编练民兵。 走到哈尔滨的时候,果兴阿又给前线各部下了两道命令。第一,除固安军外的原有各部清军,一律打散编制撤至哈尔滨,由毕云涛重新整编训练,军官进入教导队培训考核后再行安排,如有违令者就地正法。第二,断绝与北岸俄方的一切贸易往来,封锁黑龙江、乌苏里江航道,禁止任何船只以任何理由往来,仅允许沿江百姓在获得军方许可后,在部分水域打渔。凡私越停火线者,一律拘捕,各类物品全部没收,其人送往军屯服两年苦役后,遣送回俄控区域。 果兴阿的第一条命令,执行的非常顺利,果阎王的大名早就传遍了黑吉,哪有人敢来送死。第二条命令却引起了点连锁反应,中国这方面到是没问题,大家也不需要老毛子的东西,俄方就疯了,他们迫切的需要中国的粮食。所以俄方连续遣使向谭绍光抗议,但谭绍光除了摇头之外,没有任何的回复。被逼急了的老毛子只能派遣内河舰队武力冲关,结果自然是挨了炮兵部队的一顿暴打。而且这次比上次瑷珲之战打得还狠,因为孔震跟果兴阿回吉林之前,特意给留在江边的部下留了十几门一百五十毫米口径的重炮,谭绍光还帮忙修了炮台,自然打的更狠。老毛子不仅没能冲关成功,还赔上了最后的十几条船。最恶心的是,有七艘中型俄军内河舰船陷入了炮台的交叉火力,在炮兵有意的留手和威慑之下,七艘基本完好的舰船居然向谭绍光投降了。老毛子自己的内河舰队只剩下了小猫两三只,谭绍光却搞起了内河舰队。这七艘船换上了固安军的新式轻型火炮,没事就在江里转悠一圈,巡逻的同时,也压得俄军内河舰队的残兵败将根本不敢出港。 谭绍光让战俘教自己部下玩船的时候,只是想威慑一下老毛子,顺便保护一下在江里打渔的百姓。但是谁也没有想到,用内河舰船,向俘虏学cao船,练出来的水兵,会成为容闳、博敦等人归国前,果兴阿海军的主干。谭绍光一个陆军名将,怎么也没想到,日后中国海军“留洋派”和“内河派”的纷争,居然是由他这个有点晕船的人埋下的伏笔。 当然俄方被谭绍光暴打了一顿之后,也没有就此甘休,他们打不过固安军,只能通过外交途径向北京的清政府施压。俄国公使伊格那季耶夫接到东西伯利亚的情报之后,第一时间找上了总理各国事务的奕欣,要清政府对满洲的事件做出赔偿,严惩果兴阿,并马上开放边境贸易。奕欣的答复也非常的诚恳,他没办法,因为他根本管不了果兴阿。果兴阿开赴黑吉之前,已经和奕欣、肃顺和两宫太后商量好了他对外事务的由头,抚远大将军兼黑吉将军只是大清内部的说法,果兴阿对外的称呼应该是中华清帝国北满洲自治政府。自治领这种事在国际上早有先例,奕欣说他管不了果兴阿,伊格那季耶夫也没有办法。而且伊格那季耶夫亲身经历过果兴阿围攻北京城的变乱,他也能理解果兴阿根本不鸟奕欣的实际情况,所谓强硬的抗议,也只能是随便说说而已。 面对气愤无比的伊格那季耶夫,奕欣也非常的理解他,他除了权利上对果兴阿的自治不满,名称上他也不舒服。清帝国就清帝国,果兴阿非要加上中华两个字,实在是让人讨厌。不过这个时候果兴阿又干了一件大事,让伊格那季耶夫和奕欣都有了台阶可下,果兴阿再一次证明了奕欣管不了他。果兴阿把黑吉境内包括五司和道府的全部清廷官员都给遣送回了朝廷,黑吉的官员全部由他自己搞定。虽然很气愤,但是有了这个事,奕欣可以微笑的看着伊格那季耶夫了。 黑吉的果兴阿可不只是把人给奕欣送回去了,连大清原有的黑吉分界和道府制度,他都全给废除了。果兴阿是需要精耕细管的,大清原有的道府和盟旗划分则太粗放了,所以移镇长春的果兴阿,要全部推翻了自己来。纳什驻防的乌苏里江以东地区,被果兴阿划分为东江省。阿克敦驻防的三姓地区,因为是三江合流地区的三江平原,被划分为了三江省。谭绍光驻防,李枝生产建设的地区仍为黑龙江省,但是阚长城驻防的区域单独划分为兴安省。毕云涛驻守的哈尔滨及其南北的大片地区,则合并成了全新的松江省。吉英驻防的吉林及长春至延吉一线,则成立吉林省。果兴阿有心把博日图驻防的哲里木盟也收进来,弄一个通辽或者双辽省出来,但蒙古王公们的势力还是太大,只能暂时以蚕食为主。 自己做家里,就把自己的地盘从两个省变成了六个省,果兴阿玩的非常嗨,不过等文官们把统计的北满地区百姓情况汇报给果兴阿,果兴阿就高兴不起来了,他面对的麻烦有点大。北满地区共有在册居民四百多万,而因为流民逃荒等原因,还有一百多万籍册上没有的百姓,再加上北边迁回来的三十多万人,总数人口数才区区六百万而已。民族上汉、满、蒙、回、锡伯、赫哲、鄂伦春等等全都有,还有二十多万的朝鲜族。而且这帮朝鲜人的来历还有点问题,他们聚居在延吉一带,谁也说不清他们是祖辈一直居住在这里的,还是趁着大清封禁东北,从朝鲜逃过来垦荒的。这帮家伙除了能歌善舞、会做辣白菜之外,还异常的滑头。官府若是统计田产,他们就是世居于此的本地人。官府若是收税,他们就是逃荒而来的小邦饥民,乞食于上国仅一季而已,得活命之后便返回故国,哪里能够缴税。 果兴阿可没吉林将军那么好糊弄,一句话就解决了朝鲜族人问题。若是自认中国人,就好好耕作,服从政府安排,按时的缴纳税赋。若是只想占便宜,不承认自己是中国人,就全都回朝鲜去。固安军马上就要建立边防站,再敢无故越境,立即格杀。 一帮仗着民族身份,想偷税漏税的小朋友,还是好处理的,果兴阿为难的是大头的六百万贫下中农。毫不夸张的说,整个北满地区除了个别的贵族富户,绝大部分人都住的是窝棚,吃的是野菜,一年四季只有一身衣服。如果不能改善这一大群人的生活状态,果兴阿接手的就不是一个根据地,而是一座巨大的难民营。而且果兴阿这的人实在是太少了,六百万人还没有一个欧洲大国的军队多,将来怎么依靠他们去争锋世界。 所以在宽城子的破衙门里,果兴阿苦思了三天,又和皮润民等人商议了五天,才勉强想出了一个相对靠谱的主意。北满州地大物博,荒地连天遍野,这帮人之所以混的连饭都吃不饱,主要是因为技术落后。漫长的小冰河期,让东北的许多地方都不适合耕种,所以辽宁以北的居民大多数都退化回了渔猎部落水平。当气候回暖之后,他们已经忘记了如何耕种,又没有先进的农具和适合的作物,自然是越混越惨。同样的环境里,刚刚从关内迁来的移民,就可以快速的开垦荒地,大肆耕种,不但能够自给自足,还能*钦的江防部队。找到了大概的方向,问题就好解决了,原住民不会种地,让关内的移民来教他们种就好了。 再有就是土地方面,关内有大量的地主,农民很多都是佃农,关外也大部分都是佃农,但却没有多少地主,因为开垦出来的土地都在八旗贵族手里。因为旗籍隶属关系的问题,百姓们仅凭辛苦劳作是无法改变自己生活的,他们的一切劳动所得,都属于他们的佐领和世家,他们能得到的只有很少的一部分。八旗制度是把军、政、财三方面都集中到了集体,然后归属于大奴隶主所有的一种制度,所以果兴阿在解决政权和军权问题的时候,已经把土地的事都解决了,所有的原有贵族都被果兴阿给弄到了城里,他们原有的一切都归了果兴阿。现在果兴阿把这一切都交给政府就好了,虽然名义上果兴阿依旧是一个以个人为单位的大领主,不过他把一切都变成了政府运营,成为了一种变相的国家土地所有制。这样旗下人、旗奴的耕地问题就都解决了,他们头上大小的奴隶主被一扫而空,只剩下一个果兴阿,而果兴阿相当于国家。至于不归八旗管束的人,就更没有土地问题了,朝鲜人私自开垦的直接没收,小地主依旧是果兴阿赎买,部落方面就更省心了,他们根本就没有土地的概念。 而且在皮润民的启发下,果兴阿发现八旗制度还有点用,这种军政一体的制度,特别适合用来管理偏远落后的农村,而且还能够解决果兴阿一直想提出的国籍和公民权问题。只有人民有了公民权,知道自己是哪国人,才能培养起人民的爱国情cao,也便于各类行政管理。但是果兴阿现在抛出国籍和公民的概念,根本没人听得懂,又因为和朝廷的微妙关系,cao作起来困哪非常的大。所以果兴阿决定授予他统治区内的所有人旗籍,用旗籍来代替国籍这个名称,实际意义却是差不多。而且因为八旗原本是军事组织,在调配和管理方面,也就方便了许多。 在这个思路下,果兴阿推出了他的农村政策,即以村为单位,实行生产大队制度,并以派驻的士兵为生产大队长。生产大队是生产、行政组织,平时在大队长的带领下,从事生产劳动,并完成政府指派的徭役任务。同时生产大队也是一个军事组织,一旦遇有战事,便立即以队长为指挥官,成为民兵排,直接参与战斗。这套政策,具备极高的可行性,因为原来的八旗制度大体就是这样。关外的居民都非常熟悉这一套东西,不会有什么抵触情绪,对百姓来说,只是换了一个领导人而已。制度虽然类似,但是思想却完全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