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一十九章 悟道崖
离开了雨花台,巫臣和红菱来到了帝国学院心。 水池旁边的台阶挂着一层青苔,几名仆役正在打扫,巫臣拾阶而过,对一名年老的仆役作了一揖,问道:“老丈,小子有一事请教。” 周围仆役都惊异了,老仆连连道:“不敢,不敢,公子折煞老奴了。公子请吩咐。” 巫臣正了身子,语气恭敬地问道:“老丈可知院长现在何处?” “呵呵,原来是为了这事啊。院长多年前不问学院事务了,现于悟道崖边闭关,没有要事,我们一般都是不回去打扰他老人家的。”老仆役轻轻一笑,脸的皱纹都舒展开了,他停下了动作,好言相劝道。 “悟道崖?”巫臣和红菱望了对方一眼,皆不知道这说的是何处。 “罢了,罢了,小老儿带你们过去吧。”老仆役把手里的扫帚搁在一旁,对其余仆役说了一声后,带着巫臣和红菱向着悟道崖走去。 巫臣和红菱当下跟着老仆役绕过一座小楼,突然在存志阁旁听到了一阵大道之音。两人不由得停住了脚步,往里面看去。 老仆役适时介绍道:“这是学院执教讲课的地方,每天只有一个小时,很多学生都会来此听课。” 巫臣往里面一看,一个四十多岁穿着圆领襕的男人在一名穿着绸衫的少年的身点了几次,然后其大手顺着后者的肩胛骨一路摸下,双指扣住了少年的手腕,随即闭了眼睛,感受了一下后,对少年缓缓说道:“你可知道你所修炼的这门灵技太过刚强,已经损伤了经脉,若不是老夫发现的及时,不出一个月,你定然经脉尽毁。” “老师……”少年有些不服气,要反驳。 “你两颊泛红,已经是火焰灵技灼烧了经脉。还有你在修炼的时候是不是经常感觉自己心脏部位隐隐发痛。”年男人笃定地说道。果然,在他的话刚完,少年的脸色已经变了。 “老师请为学生指一条明路。”少年恭恭敬敬地行了一礼,哀求道。 “你的根底还算扎实,但还需再打磨一下,加在修炼cao之过急,才会出现这样的情况。”年人在脑海里搜寻了一下,然后手一伸,一道白色的光芒瞬间被渡入到了少年的识海里。 “这是一段心法口诀,你日后再练这门灵技的时候,将其结合着修炼,应该没有大碍了。如果到时候还有什么问题,再来找我。”年人言语和煦,教育学生的方式也犹如春风化雨。 “多谢老师指点。”少年人规规矩矩地长拜一礼,感谢过后,缓缓退到了自己的座位。 “下面,其他人如果再修炼还出现了什么问题,现在可以当面询问我。”年人对少年微微一笑,又转身说道。 …… 巫臣把这种教学方式看在眼里,不由得心暗暗感叹道:“着重于解答学生的疑惑,将学生在平时修炼所遇到的问题于课堂当面提出来,还有这平等的师生关系,着实让人大开眼界。” “公子?”老仆役试探性地喊了一声。 “喔,不好意思。一时间竟然看得入神了。老丈,请前面带路吧。”巫臣回过神来,抱歉地说了一句。 “不碍事的,公子您们跟紧是了。”老仆役笑了笑,带着他们一路走过十方堂、震烨宫,皆看到里面有不少人正在求教。 大概又走了二十分钟,巫臣和红菱看到了一个很大的山洞。 “公子,这山洞之后便是悟道崖的所在了。小老儿只能把您们领到这里了。”老仆役指了指山洞,说道。 “多谢老丈。”巫臣和红菱恭声道了句谢。老丈便离开了。 两人目送老丈走远,然后转身向着山洞走去。山有洞,仿佛若有光。 悟道崖名字虽然好听,却是历代院长于年老时身死道消之所。崖光秃秃的,无草无木,无虫无鸟。每一位院长在寿元将尽之时便会去此处。不止因为这里一片寂静,修炼不致为外物所扰,心有旁骛;更是因为这里流传着一个传说。说是悟道崖前,极尽重生,能让人活出第二世。 于是,这里从第一任院长逝世后,便成为了每一任院长的埋骨之地。这是帝国学院的传统,也成为了套在每一任院长身的枷锁。 巫臣和红菱一路也听到老仆役说及了这其原由,二人在山洞前不禁有些犹豫。 “进来吧。”一个略显苍老的声音从山洞后面传来。 巫臣和红菱闻言从口入,初略狭,复行数十步,豁然开朗。洞后有一崖,近四十平方,黑褐色的石质崖壁朴实厚重,除一方石桌、几个石凳、一树老梅外,近乎荒凉,宛若一片野地。 欧虚身着青衣,发丝如雪,脸皱纹并不太明显,一双眸子深邃如海。他转过头来,盯着巫臣和红菱,片刻之后,脸逐渐有了笑容:“坐吧。” “多谢院长。”在这个老人的目光下,巫臣和红菱没有丝毫反抗的余地,两人不由自主地坐到了石凳子。 欧虚也随之缓缓如座。三人双眼离开石壁不过尺许,只见石壁左侧刻着“悟道崖”三个大字,是以利剑所刻,笔划苍劲。 巫臣认真地观看,他感受到了岁月的沉重。这是时间的积淀,是光阴的累积。悟道崖果然不凡,经历了太久远的时光,让人体味到了大道沧桑之意。 观之愈久,竟有一丝空灵之感。随着越来越放松,识海,乾坤图解飞舞,其精气神合一,竟进入了一种妙境。 他不由自主地起身,向着“悟道崖”三个字走去,衣不沾尘埃,轻灵而飘逸,举手投足间,仿若与天地合一。其每一步落下都有道韵生成,空间戒指里,青色竹简散发出一阵天青色的光芒悄无声息地渡入巫臣体内。 这一刻,他玄法并行,和谐自然,识海与丹田脉动,灵力贯穿下,让他有天地相通、我自横云飞渡的感觉。 巫臣空灵入道,虽站荒凉之地,但却像是立身在云端,有一种超然之感。 “这小子竟然……”欧虚看得震惊无,却并没有出言打扰,他知道,巫臣陷入了一种妙的玄境,是对修行的理解与感悟,识海与丹田齐鸣,水*融。 红菱和欧虚这一坐是两个小时过去了。两人闲得无事,竟然下起了围棋。 血色夕阳西下,悟道崖一派慕气沉沉,天空,七八道飞鸟路过,没有停留半刻。红菱和欧虚似故意推长了节奏,这一局棋才堪堪下到一半。 红菱看了一眼三个大字之下,已经盘腿坐下多时的巫臣,美眸不由得闪过一丝担忧的神色。 “放心吧。他没事。倒是你,一心二用,这一子落得差了些。”欧虚平淡地笑了笑,轻轻地下了一手,瞬间截下了白色大龙的一角。 红菱一看,自己已经落后了七子。 “那可不一定。”红菱转过头,微微一笑,三分钟后,一子妙棋落下,终于争回了些局势。 欧虚哈哈大笑,注意力全都集在了棋盘,慢慢沉思了起来。 悟道崖,没有夜鸟的鸣叫,没有虫咛,没有风动。只有棋子与棋盘碰触的声音与山崖响起,一老一少,你来我往,竟难分伯仲。 https:///html/book/42/42856/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