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 修者归宿
鬼面无表情，眼神轻轻地波动了一下，又很快恢复了平静，甚至比之之前更加的平静。 良久，江灵从一开始的不知所措的呆滞中清醒过来，赶紧推开楚枫，俏脸已是一片通红，表情颇为复杂，既有欢喜，也有羞怒，甚至还有一丝矛盾。 “咳咳！” 武扬一脸无奈地看着两人，忍不住咳嗽一声，接着笑着说道：“楚枫，你小子真是重色轻友啊。” 白衣少女和书生少年也是笑吟吟地看着楚枫，饶是楚枫的厚脸皮也是忍不住脸微微一红，更别说是江灵。古炎在一旁，也是强忍着笑意。 书生少年走上前，一脸佩服地道：“兄台真是我辈楷模啊，我龙宇真是佩服的五体投地。”楚枫看着龙宇一脸贱笑，想想之前温文尔雅的气质，只能在心中感叹衣冠禽兽。 白衣少女也走上来，比之鬼也不遑多让的绝色容颜流露出好奇之色，对楚枫道，声音极其空灵：“公子可是飞仙宗的楚枫，倾仙早就听闻公子大名了。今日一见，果然是器宇不凡，气质卓然。” 这个白衣女子竟然叫倾仙，果然人如其名，真是一笑倾人城，再笑倾人国，与鬼气质完全不同，少了一些清冷，多了一份亲近。 谈笑着，龙宇倾仙等人也走到了玄青色石碑前，与风笑天几人隐隐对峙着。终于，在进入空间的第三天，五大宗门的绝顶弟子第一次汇聚到了一起。不管是揽月宗的风笑天，鬼，甚至月寒等人，一剑阁的剑魔，还是温和浅笑的倾仙，书生模样的龙宇，卓然而立的楚枫，都是楚国最顶尖的少年修士，实力之强可以说是冠绝楚国。 看了看浮于空中的庞大宫殿，这些少年都暂时收起了那份争雄之心，所有人都是目光灼灼地看着宫殿，心中都在各自盘算着。站在数十丈的玄青色石碑下，所有人都像是蝼蚁一般微不足道。巍然矗立，石碑表面经过时间长河漫长的洗刷变得凹凸不平，浑厚的气势中多了一些沧桑，就像是英雄暮年，虽有逐日之志，也只能空留叹息。 石碑上刻着密密麻麻地字，众人看下来才恍然大悟，原来这个空间的主人名叫断苍天，问天境巅峰的无上强者，在尝试突破更高境界时，惨遭失败，身死道消。楚枫看着最后的一行字：孤独修行数百载，难忘红颜终白骨，泣血叩问何为天，无情，无情，无情！ 反复三遍的“无情”二字犹如魔咒，一个字一个字敲击着惊才绝艳的少年们的灵魂最深处。天道无情！修行一路，就像是一条不知通向何处的羊肠小道，曲折难辨方向，坎坷不知前路。路太窄，容不下第二人，注定孤独前行，追求天道，亦是趋向无情。这就是修者的归宿吗？即使是强如断苍天，问天境巅峰，若不忍孤独，不愿无情，也终究化为一抔黄土。修者之路何去何从？徒留后世之人一声穿越亘古的充满迷茫的叹息！ 修者注定孤独无情吗？若是这样，人，何其为人？修者，又修的是什么道？ “啊——” 楚枫仰天长啸，引灵境巅峰的气势犹如火山一般瞬间喷薄而出，天地的无尽灵气也随之剧烈的波动，大地隐隐震动。月寒、孙不凡等人眼睛睁得浑圆，眼角处藏着一丝畏惧，在庞大的气势冲击下连连后退。 “我楚枫，不修无情之道！若天无情，我便逆天！” 所有人都惊骇地看着仿佛陷入癫狂的楚枫，一改平日洒脱温和，整个人就像是一把泛着寒光的利刃，锋芒毕露。修长的身形傲然挺立，一袭白衣无风自动，猎猎作响，黑发凌乱犹如群魔乱舞。 “楚枫，你怎么了？”江灵在一旁焦急地问道，想要靠近楚枫，却被一种无形的力量推开。 风笑天等人在楚枫气势散发而出的时候，眼睛微微眯起，眼神中闪过一丝凝重，不管是风笑天，还是其他人，都没想到飞仙宗弟子中居然有这样一个绝顶的强者，心中都在思索着之后的试炼该采取什么样的方法。 宛如神女般飘然而立的鬼，此刻似乎也平静不下来了，看着楚枫的美目中透着些担忧。 楚枫就像走火入魔一般，气势虽然强大，但很混乱，似乎并不受自己控制。 “咿呀，咿呀——” 就在这时，一直伏在楚枫肩上的大白全身隐隐散发出微弱光芒，一声轻吼，声音虽不大，但仿佛充满了一种奇异的力量，清晰地在楚枫的耳边响起，直击灵魂。 “噗！” 楚枫吐出一口鲜血，终于从癫狂中恢复了过来。回过神来的楚枫，自己也是暗暗后怕。只有他自己知道，在注视最后那些字的时候，整个人像是陷入了某种执念中，体内的《风云乱》也在自己无意的催动下疯狂的运转。 走火入魔！ 颇为感激地看着大白，揉了揉了头上雪白软和的毛发，说道：“谢谢你啊，大白！” 大白雪白的小爪随意地摆摆，眼睛眯着，模样很是可爱。不管是江灵还是倾仙都是眼睛一亮，显然无法抵挡大白的可爱攻势。 “楚兄，你没事吧？”龙宇颇为关切的询问道。其他人也是看向楚枫，只是眼神中透露的信息却是略有不同。 楚枫笑着道：“没事，发疯而已！惊吓到大家真是不好意思。”说完，似乎感受到一道的目光，清冷中透着一些关怀。转头看去，是一双纯净的不含丝毫杂质的眼眸，以及恍若天人般精致美丽的脸庞。 青雾缭绕，四目相对，却终究默默地移开。只有隐约间，仿佛仙子的叹息在湖面上空荡漾。 江灵脸色苍白，轻咬嘴唇。到此刻，她已经完全清楚了自己的心，她是喜欢楚枫的，而对于武扬只是少女情窦初开的一些单纯的喜欢。但是……楚枫知道真相，还会原谅我吗？ 楚枫轻轻握住眼前少女的柔荑，轻声问道：“灵儿，你怎么了？不用担心，我没事的！” 江灵脸上勉强一笑，没有说话。 所有人都再一次将注意力集中到石碑和宫殿，因为这才是他们此次的目标。 石碑上还介绍了这块宫殿，是断苍天前辈教授弟子的地方，在问天失败之后，性情大变，驱散了所有的弟子，封闭了这个空间遗迹。石碑上还说，如果后世修炼之人有幸进入这个空间通过考验，可进入宫殿随机挑选一件宝物。这让众人都是眼睛一亮，但是旋即一想问天境强者设的考验，绝对不会是很轻松便能通过的。不过这些人都是难得一见的少年天才，虽然对莫名的考验存在担忧，但还是充满了自信。 “你们说是什么试炼？”龙宇一脸笑容，仿佛丝毫不在意，随意问道。 剑魔气势凌厉，剑气凌人，凌乱的头发中投射的眼神犹如一道最锋利的剑气，声音沙哑地道：“管他是什么试炼，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实力不够，多问也是无用。” 龙宇虽是气质温和之人，但也是高傲之人，在天星宗同辈的弟子谁敢这么说他，不禁眉毛一挑，寒声道：“有没有实力试过才知道！” 剑魔也是不甘落后，沉声道：“好啊，那就让我领教一下天星宗的高招。” “哈哈……” 风笑天笑着走到对峙的龙宇和剑魔中间，说道：“两位师兄，现在可不是一决胜负的时候，我们先通过考验进入宫殿，到时候再决个胜负也不迟。”其实按照风笑天所想，倒乐得两人斗个鱼死网破，但是此时，权益再三，还是不宜放任两人战斗。但是风笑天言语中也挑衅二人进入宫殿再决斗，也是颇有心机。 倾仙嘴角噙着一丝笑容，步履轻盈地走上前，道：“风师兄说的是，现在进入这座宫殿才是关键。” 龙宇和剑魔对视一眼，皆知此刻实在不宜战斗。 “哼！” 剑魔冷哼一声，气息收敛。 “你们看，石碑背面还有字！”揽月宗孙不凡无意之间瞥见石碑背面，惊讶地叫道。 众人都好奇地看向石碑背面，就连剑魔、龙宇二人也是聚到这边。只见凹凸不平的表面刻着六个大字，即使是时间已过万载，依旧清晰可见：上阶梯，入幻境！ 所有人心中瞬间明白了，原来考验就是通过幻境。不由得所有人的目光都再次投向百丈宽的阶梯，犹如一条通天之路，连接着浮于空中的雄伟宫殿，整个阶梯上空光线折射，灵气犹如敲击的鼓面，不停地震动。 虽然看似寻常，却暗藏玄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