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一章 荀小二的回归
第六十一章荀小二的回归 徐清只顾得装高深,丢三落四,好在魏冼不是这种人。魏冼连夜将徐清选中的正解全部抄录于一本书上,还加上了徐清有一搭没一搭的提示。 抄录之后,魏冼将回答徐清问题最多的几个人给叫出来,第二天一大早,便带着上刺史府。一边将送上,一边听徐公“训示”。 徐清阅毕呈上来的加强版,点点头道:“不错不错……” 又一想,觉得“不错”夸他们还不够,便笑着道:“甚好甚好!” “多谢徐公斧正……”魏冼带着一名襴衫书生对徐清长揖不止。 徐清抬手道:“勿须多礼……” 又道:“魏冼,你身旁那人是谁?” “徐公,此人名崔山南,那日回答最为积极的人。” “崔山南……”徐清眼中精.光一闪,微微念叨一句。徐清这是想起了二十四孝图中的一个人物,正好也叫崔山南,唐朝人。 崔山南以为徐清喊他,上前一步,拱手再拜道:“学生在……” 徐清看着恭恭敬敬地崔山南问道:“崔山南,这本,你可能全部解得?” 崔山南自信满满道:“回徐公的话,学生不仅已经全部解得,还能倒背如流……” 徐清冷哼一句,心道莫非你有张松一般的才能? 当初曹cao写了一本书,极为不得了的在张松面前炫耀,张松 拿过来一看,说这本书是抄的。曹cao不信,张松便道,这本书以前我就读过,还能背呢,说完便背了一段。曹cao吓了一跳,忙说“古人与我神合”。这便是张松过目不忘的故事。 徐清想的是,我当初被弟子规,可背了一个学期,你一天就背下来了?我不信。 “年轻人,还是需要谦虚一些的,你说能倒背如流,那你倒背一个试试?”徐清问道。 “山南,不可浪.荡,快向徐公认错……”魏冼也是如此劝到。 魏冼不管,眼睛一闭,做思考状,不一会儿便沉吟道:“致训可,贤与圣,弃自勿,暴自勿;志心坏,明聪蔽,视勿屏,书圣非……训圣人,规子弟……” 徐清见他真的敢背,不由一愣,翻来手里的书本,对着原文一字一句对照着看,结果大惊,竟然一字不错。 “好,还真有张松之才!”徐清赞叹不已:“本官收回之前说的话……” “山南,还不谢谢徐公?”魏冼拉拉崔山南的衣,崔山南立即道:“都是徐公的三字韵文好读好记……” “呵呵呵……”徐清又对崔山南道:“不知山南你姓崔,和清河崔氏有什么关系?” “祖辈一家,五服之外一个姓罢了。” 徐清敲着桌面,突然一声喝到:“魏冼,崔山南二人听令!” “啊,”魏冼、崔山南见徐清突然这般,一时不知所措,再过几息时间,纷纷下拜道:“学生听令……” “今日拔擢你二人为州主簿,祭酒,将这全文送去长安,面圣呈文!” “面圣?!”魏冼、崔山南互看一眼,都觉天大的馅饼砸在了头上。 面圣啊,那可是看皇上啊!都不用看见皇帝,只要自己的名字出现在皇帝面前,那都是莫大的荣誉,更是莫大的机遇。 要是皇帝高兴,说不定就给个什么实职,赏个什么爵位哩!当然这些是不太可能的,但让皇帝看见一下自己,那走在大江南北,也是极尽可以大吹牛皮的了! 况且,这是送啊! 是什么文章?那是天下一等一的大文章,上课高悬于庙堂,中可常驻于士子心中,下可流传于百姓道途。此等文章送到御前,还能不是功劳? 铁定的一笔大功摆在面前,就是因为徐清的一句话…… “学生叩谢刺史大恩!” 魏冼,崔山南行五体投地大礼! 魏冼走了,徐清好是忙了三四天,把各县州学的问题给解决了。 三月中旬,开学招生。 由于去年收入还算不错的原因,各家农户都挤着挨着把自家子弟往学校送,最后,徐清一咬牙,一拍板,让每个州学招了七十学生!而且年级大一点的,先上。 两个老师,各自管三十五个,已经算是极限了。这可不是管羊群,一根棍子能管上上百只,这可是要教东西的。 二十八所州学,加起来有近两千个学生,徐清一下子感觉到头疼了。光教材就要四千本,按照德兴书坊的速度,要足足印制三天。 只是一算银子,一本书十文钱,就是四万文钱。就算银铜一比一千五,不过是二十六七两的样子。 刺史府里,徐清躺在摇椅上,晒着暖洋洋的春.光,慵懒至极。不一会儿,一名丫鬟跑过来和徐清说什么事。 事实上,由于荀雪儿要带孩子,管不了事,黄诗梅还没进来,名不正言不顺,徐清惫懒,不想管事,现在徐清家里的大小事务都交给了小月打理。还在洛南的时候,小月就已经显露出管理的才能,算得上徐清的小丞相了。现在更是不得了,家里不时多出一些徐清都不认得的丫鬟啊,老妈子啥的在勤恳做事,余家也愈来愈有“大家风范”了。 只听拿小丫鬟道: “徐……徐老爷,外,外面,秦县令……秦县令求见……” 徐清看那小丫鬟,不过十三四岁罢了,此时面对这徐清这等“大佬”,紧张得不行。徐清一时起了玩心,便对她道: “你说什么?没听清……” 小丫鬟此时更是憋红了双颊,一字一顿的回道: “徐老爷,外面秦县令求见。” 小丫鬟说完,长吁一口气,低着头,希望徐清就此放过她。可徐清这等“恶霸地主”,哪里能放过这么一个大好的调.戏丫鬟的机会? “哎呀,你这丫鬟,声儿忒小了,再说一遍!”徐清佯装生气。 那丫鬟低着头,差点就要吧嗒吧嗒掉眼泪了,可她忍住了,语气坚定而流畅的道: “徐老爷,外面秦县令求见!” “这才对了,记住了,说话就要这般模样,自个儿去小月jiejie哪里领赏吧?”徐清站起来,笑着对小丫鬟说道,说完,起步往外走去。秦县令,便是沧县县令秦时了,他来这里,必然有要事相商。 见到了秦时,徐清道:“时啊,有什么事情吗?” 秦时拜了一拜:“夫子,州学开办以有数日,现在又是息讼兴农之时,左右无事,我想请夫子一同去巡视一番。” 徐清半尴不尬,他这位大领.导,除了晒太阳,逗丫鬟,再无半点事情可做了。 便道:“也好,对了,我们不如换上微服,再去如何?” 秦时立而揖道:“从夫子所愿。” 于是,徐清和秦时便换了农夫装,随便带了几个随从,一齐巡学。 这就是教育局搞检查的正确方式。像后世检查,先发个通知的那种,那还检查个毛线? 鸟语花香春天里,春天里书声琅琅。 田野上,牛在哞哞地叫唤,里田野不远处,有一所宽敞的院子,白墙黑瓦,一张大门新刷了红漆,上面挂了一张匾“白露书屋”。左右各写一联 “白露夜生而日消,不悔而周” “道理昨忘而今学,不倦以求。” 这个白露书屋,已经是徐清看过的第五所州学了。可是看到这里,徐清才看见这对联,心道,这对联的玩法竟然从长安传到了这沧州。眼前这联,用词虽朴拙,立意却还算有志,算得上不错的了。 悄悄站在门口出听里面上课,没听个一盏茶功夫,徐清听见田垄上有二人在吵架,且愈来愈近。 转头看去: 其中一个人冲着另一个人骂的狗血临头:“我自倒运,碰到个兄长碰到你这丢脸的家伙,历年以来,不知累了我多少。如今不知因我发个个什么财,你却不去买田造屋,却去买来一个杂种当儿子。念你老大没个种,这也就罢了,你不叫他干农活儿,却管教他来读甚么书!” 另外一人唯唯连声,:“我……我当时看他怪可怜……” 不等他说完,骂人的那个又开骂了:“可怜!你不可怜?老大的人了,每天小菜饭,几年来了,不知猪油可吃过几回哩!” 那被骂的不言语,站在田垄上发痴。 “你站着干什么,走啊!我们家,不过些做田的,扒粪的,是平头百姓,哪里读得起书?你好不糊涂……” “那是州学,刺史大老爷办的,不要钱……” “呔!天下哪有这等好事?若真不收钱,那就是坏了学校规矩,你是个烂忠厚没用的人,不知道这些,所以这些话我不得不教导你,那不要钱的课,能学到什么?!” “可刺史大人办的学,不能……” “嗐,就算能学到东西,我们家里也养不起这个吃白食的啊!可怜可怜……” 二人打打闹闹便走到了这“白露书屋”,不管三七二十一,便钻了进去。书屋内读书声嘎然而止,不久,一个孩童被揪了出来,一个大耳刮子下去,“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老师,学生,孩童,大人,乱做一团。 秦时一脸不好意思,这毕竟是他治下的百姓嘛,他看了看徐清,只见徐清也是眉头不展,走进书屋门口。 徐清走进门一看那孩童,惊得差点咬断舌头: “那不是荀雪儿的堂弟,荀小二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