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转战上海（五）

    白飞正在思索，突然听到有人大喊：“你们是哪部分的？”

    一旁的王卫国上前道：“我们是抗日护国军001团的，这是我们团座。”

    那人一脸疑惑：“抗日护国军？怎么没听过？”

    他旁边一个副官模样的人凑到他耳边说了几句什么，那人眼前一亮，立刻道：“原来你们就是在太行山里干了几千鬼子的护国军啊，失敬失敬！鄙人姓孙，是车站运输处的处长，负责送你们上战场，你们赶紧收拾一下上车跟我走吧，前方情况紧急…”

    这位运输处的处长说话像机枪扫射似的，特别快，看起来是个急性子人。白飞也不再多话，立刻命人登上停在一边的卡车，四百多人坐了十好几辆，浩浩荡荡地开出了火车站，也不知道要去往那里。

    白飞跟那位姓孙的运输处长同坐一车，在路上，通过言谈终于大概解了一些上海的局势。原来自八一三第一枪开始打响之后，为了抢占先机，蒋介石立刻就命令时任京沪警备司令的张治中指挥部队向日本驻沪海军陆战队虹口基地发起围攻，试图在日军援军赶到之前，先将原上海驻扎日军赶下海。

    开战之初，中国军队出战部队除87师、88师两个精锐师以外，还有2个装备德国火炮的重炮团，即炮兵第10团（150毫米榴弹炮）和炮兵第14团（150毫米榴弹炮），加上坦克、空军助战，按理应具有压倒性优势。而当时日军在上海的部队仅海军陆战队3000多人，紧急从日本商团中动员退役军人，合计也不过五六千人，重武器也不足，但日军依靠坚固工事顽强抵抗，致使中国军队一直无法完成重大突破。

    8月15日，日本裕仁天皇命令松井石根大将为上海派遣军司令官，带领援军进攻上海。

    16日，日军海军陆战队援军6000人赶至，从中国军队侧后方登陆成功，双方激战，日军因有战舰在江面提供远程火炮支持，中国军队围歼计划一再受阻。

    23日，日军援军大部赶至，并于小川沙、狮子林、炮台港等地强行登陆，后向宝山、罗店、浏河一线攻击前进；同时又于吴淞多次试行登陆，至9月6日，吴淞失陷。这期间中国军队在以上要地投入重兵，多次阻敌成功，但因没有制空权和制海权，阵地又处在日军炮舰射程之内，中国军队死伤无数。据说当时六十一师有一个团防守吴淞，还没看到日军登陆部队上岸，就已经被炸的全军覆没了。

    9月7日，宝山也失陷了。时奉命坚守宝山的98师第583团3营500余人在营长姚子青率领下，一次次打退敌军疯狂进攻。日军施放硫磺弹，城中燃起冲天大火，所有建筑化为瓦砾堆。战至7日晨，日军以坦克为前导始得突入城内，姚子青率全营官兵与敌巷战，打尽最后一颗子弹，至当日上午10时，除一人前夜受命突围向上级报告军情外，其余全部壮烈牺牲。

    此时日军已经掌握了战场主动权，日军一方面沿军工路、淞沪公路和月浦、罗店之线向中国军队发动强大攻势；一方面继续增兵。鉴于此，中国军队除了同样增兵补充以外，还于9月21日做了部署调整，以应对作战需要：其中第15、第19集团军编为左翼兵团，陈诚为总司令，负责的作战地域为蕰藻浜以北的万桥、罗店、广福地区；第9集团军为中央兵团，朱绍良（取代因病调任大本营管理部部长的张治中）为总司令，作战地域为北站、江湾、庙行一线及其以西地区；第8、第10集团军为右翼兵团，张发奎为总司令，作战地域为苏州河以南至杭州湾北岸地区。

    中国军队转入防御后，日军开始发动大规模进攻。9月22日，日军集中主力猛攻固守罗店的左翼军阵地，至24日夜，日军复以两个师团持续冲锋，国军第159师、第160师全体阵亡，罗店失陷。其后国军将士反攻，双方开始拉锯，一直延续到今日。

    那运输处孙处长说道：“上海开战至今，日军伤亡据闻不过一万多，中国军队伤亡却已经达到十多万。每天都有大量的伤员要运往后方，这仗打的，完全是用人命在填啊。唉！”

    听完叙述，白飞心里也有些沉重，一时无话，低头沉思，不知道在想什么。

    这时车子停了下来，孙处长说道：“兄弟，我的任务完成了，前面就是左翼军团指挥部，你们先去见见长官们，听他们的安排吧。”

    白飞等人下车后，看到前面不远处一个不起眼的院落，周围警戒森严，明哨暗哨不知道布置了多少。

    一个少校军官带着几个人跑过来问道：“你们哪部分的？”

    白飞自报家门后，那军官道：“稍等，我进去通报长官。”

    不一会儿，只见一大批高级军官走了出来，当先一个瘦瘦小小，个子不高，约一米六的样子，身着军服，配将军衔。其后一个圆脸，戴副眼镜，文质彬彬，有一股书卷气息，同样佩将军军衔。

    先前那个少校军官上前介绍那身材瘦小的人道：“这位是陈诚陈长官。”又指着文质彬彬那位道：“这位是罗卓英罗长官。”

    白飞大吃一惊，敬个礼道：“陈将军，罗将军好！抗日护国军001团团长白飞率部前来上海参战抗日。”

    陈诚仔细地打量着白飞，微笑道：“好啊，你们护国军在太行山里可是打的很漂亮，听闻消灭了好几千日军，打出了中国人的威风，激励了中国人抗战的热情，好，很好！”

    陈诚说着，赞赏地拍了拍他的肩膀，随后向后招了招手，一个侍从官双手捧着一套军服上面还有一封信。陈诚接过来递给白飞道：“这是你的少校军服和嘉奖令，原本是要送去河北，听闻你要来上海参战，所以一并带来了。此外还有2000银元，要稍待上海战事结束以后才能发于你。”

    白飞根本就不看重这些东西，但碍于陈诚认真的态度，也不好显得过于随意，只好接过来道：“多谢陈将军记挂。我军匆匆由北而来，就是想早一日同日寇搏杀，打击侵略者的嚣张气焰。还请陈将军立刻安排我部前往战场。”

    陈诚道：“一路舟车劳顿，是否需要休整一下，再上战场？”

    白飞摇头道：“无须休整。”

    陈诚只好作罢，同罗卓英商议几句。罗卓英道：“十一师六十六团胡琏部驻守于罗店周家宅四方村一带，目前损失较重，阵线防守薄弱，不如你们就先去协助他们防守那里，你意下如何？”白飞名义上虽然只是一个团长，但是却不受他们节制，因此陈诚和罗卓英也只能以商量的口吻跟白飞说话。

    “好！我们就去那里，事不宜迟，我们立刻出发！”说完，白飞就带队出发，在几个领路士兵的带领下，朝周家宅而去。

    白飞等人走后，罗卓英对陈诚道：“这位年轻人好大的傲气。”

    陈诚笑道：“有本事之人难免傲气大些，此人能在太行山里创造奇迹，自然本事不小，就连蒋委员长都对他另眼相看，否则也不会给他独立的番号。”

    罗卓英道：“那我们就拭目以待，看他在上海能创造出什么奇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