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91章 我来也
杀人灭口这种事卓远从来都没有想过，他沉默了一会儿，淡然道：“我说了涉及机密不能告诉你内情，不过你看到了就当没看到吧，很多事，突然暴露在社会面前，或许会引起不良反应。” 燕灵雨脑袋连点，只要不杀人灭口，哪怕今天失身都行。 “你看到什么，所以觉得害怕。其实不要紧的，至少京津这两地是很安全。”卓远叹了口气，抓起车钥匙，走到门前：“早点休息吧，明天的课程还不少。” 卓远走出房间，燕灵雨站在原地一动不动，左思右想。今天见到的事情的确非常奇怪，她在军事学校里也从来没有接触到任何类似的资料。唯一可以确认的是，今晚的高丽棒子和卓远都不是普通人。 这也怪自己当初想的太简单了，如果卓远只是个普普通通的大学生，为什么秦镇永要亲自下令自己来引诱他呢？ 回想起自己搜集的情况，他身边经常出现的人，赵金山？段晓岚？……秦诗嘉！ 国内姓秦的人不少，但能惊动第一军事学院校长秦镇永的，恐怕就是这位秦诗嘉了吧？两人都姓秦，或许是巧合，仔细想想，还别说，两人眉眼口鼻真有那么些细微的相似之处。 燕灵雨深吸一口气，真相简直呼之欲出。不过以她看来，哪怕秦家势力庞大到极点，可卓远也不错嘛，那种稀奇古怪的事情，到他面前，一根手指头戳戳戳就给解决了。这种人哪怕不能招揽也不要得罪的好。惹毛了，你知道什么时候，卓远蹲在黑窝里，远远的往你秦家人身上戳戳戳那么三五六七下？ 再想想自己，如果真背个包跑回第一军事学院，能不能毕业且不说，得罪了秦镇永，自己想要当特工的梦想就基本作废，哪怕毕了业，也很有可能发配到某个冷衙门枯坐文职，直到人老珠黄生儿育女。 燕灵雨不禁打了个哆嗦，算了，卓远看着和和气气的，又不是什么坏人。自己伪装个大学生还不错，至少暂时是瞒过了卓远，那么，享受一段大学生活也不错。这儿鸟语花香的生涯，总比在军校里枯燥无味的训练要好得多。 想明白了这一点，美滋滋的燕灵雨就把旅行箱一丢，跑到卫生间洗了个澡，穿着浴袍的她，随手拿起茶几上的香烟，顿时想起自己没有打火机，刚才气急败坏的跑到厨房去点火还是算了吧，多不淑女？ 燕灵雨拉开门，敲了敲卓远的房门，等门打开，看到他也应该洗浴过，精赤着上身，只穿着一条大裤衩，忍不住轻笑一声：“你是不是有辱斯文？” “我还怕你能干什么啊？”卓远意兴阑珊的说道：“怎么了？” “哦，突然想抽烟，屋里没有打火机，你这儿有没？”燕灵雨虽然是问话，却已经伸出了手。 卓远皱了皱眉头：“喝酒吗？陪我喝一杯！” 餐桌上放着一杯干红，卓远递给了燕灵雨，自己又倒了一杯，取出香烟，给两人都点着了，走到阳台上。 “其实，我今天看到你用手指头戳戳戳了那个高丽棒子一下。”燕灵雨先打破僵局：“那是怎么回事？” 卓远伸出食指凌空点了点：“这样？” “是中指。”燕灵雨认真的解释道。 “如果你博览群书应该知道灵犀一指，一指禅之类的吧？”卓远故作正经的说道：“我这是六脉神剑。” “一个字都不能信你。”燕灵雨捏捏手中的打火机：“你家里还有打火机是吧？” “肯定不止一个，这个你就拿去吧。”卓远端起酒杯碰了一下：“干杯！” 两人举杯，燕灵雨偷瞄了一眼，却看到卓远一饮而尽，便也一仰脖子干了。 侧翼十六楼的阳台上，秦诗嘉冷冷的看着他俩，好样的，孤男寡女，一个穿着大裤衩一个就穿着浴袍，还不知道里边有没有内衣，又是抽烟又是喝酒的，真是好开心啊好开心！ 她看看手表，走到厨房，轻声叫道：“娜娜，你的药煎好了。” 苦着一张脸的张君娜从客厅跑到厨房，皱着眉头看着那一碗黑乎乎的中药，捏着鼻子道：“给我喝敌敌畏吧……我是不想喝药了。” “乖，听话，还好你这发现的早，是不是将来不想生孩子当mama了？良药苦口嘛，喝了！”秦诗嘉又端出一个小碗：“看，糖水也给你煮好了。喝完药，就喝它！” 挣扎了半天，张君娜终于答应下来。 好不容易把一碗药和糖水喝完，张君娜愁眉苦脸的窝回了沙发。 “你先躺着歇会儿，我上楼去看看。”秦诗嘉收拾好厨房的器具，洗洗手走出来。 “去吧！”张君娜有气无力的挥挥手。 两层楼的距离，秦诗嘉连电梯也懒得等，直接从安全楼梯去了十八楼。没走几步，便看到燕灵雨从卓远的房门出来，两人对视一眼。 秦诗嘉记得很清楚，上次燕灵雨她们俩对视的时候，那姑娘的神色分明是调侃戏谑，这次居然有了一丝退缩。 燕灵雨已经猜测到她的身份，心知是树大根深的秦家嫡孙女。在秦镇永面前，她还敢装嫩卖萌。但是有些不敢招惹秦诗嘉，这是千金贵女，一不小心惹毛了，分分钟就有特勤局的虎狼来收拾自己。上次看到的十七，就是特勤局里的高手，随便吊打七八个燕灵雨应该没有问题。 “晚上好。”燕灵雨指了指房门：“我去借个火。” “哦，那晚安。”秦诗嘉微笑着点了点头，推开卓远的房门。 从女人的直觉，秦诗嘉进了房间就能感觉到卓远的情绪很抑郁，有些烦躁，又有些惆怅。他站在阳台上，四十五度角仰望天空，轻叹一声。 “有什么不开心的说出来让我开心下？”秦诗嘉走到阳台。 “我在想，如果当年不是那场大洪水，我姨姐应该大学毕业了，或许真的在当演员。小妹也该在高中用功读书，再过两年她就高三了，我得给她出谋划策看考哪个学校，学什么专业。”卓远喃喃的说道：“今天再看到她们，往事一幕幕，都记得格外清晰。” 秦诗嘉没有答话，而且提起阳台上的红酒杯，往他酒杯里又添了一些。 有的时候，人并不是需要安慰，他只是需要一个倾诉者，聆听者而已。秦诗嘉很早就明白这个道理，尤其是她也很小的时候就失去了父母，孤单落寞的时候总是眼巴巴的看着同学们和父母一起去玩。 卓远不禁有些感谢宋容弼，当年的那场大洪水，自己总是潜意识里想要忘记。 这次却被它成功勾起了埋藏已深的记忆，历历在目，虽然心中感触很深，回想起当年的事情，难免有些伤感，却能够坚强的面对，终于没有被自我意识所伤害。 秦诗嘉很能理解他的心情，她也是小小年纪就成了孤儿，虽然有爷爷和一众长辈的细心呵护，却常常在午夜梦回时哭湿枕头。心中有些话，总是偷偷给肖宏烈他们打电话，诉说许久。肖宏烈能说会道，用京城的话说叫能来事儿，但他总是一言不发，默默的倾听meimei的倾诉。 卓远说着jiejie、meimei、父母和亲人……不知不觉一瓶红酒都已喝完，脚下也丢了十几个烟头。夜色如霜，悄然笼着阳台上这一对青春男女，已似要醉了。 “抱歉，我说了这么多……”卓远揉了揉脸，轻声道：“不好意思！” “能说出来比憋在心里好多了。”秦诗嘉微笑道。 卓远看着她平静温柔的笑脸，忽然心中一动，有些生硬有些笨拙的展开双臂，把她搂入怀中。 秦诗嘉娇躯轻颤，却没有避开，靠在他的肩头。 沉静许久，就这么温和的拥抱。 一段不合时宜的手机铃声打破了这份寂静，秦诗嘉抹了抹刘海，轻声道：“娜娜身体不太舒服，刚吃完中药，我下去陪她。” “哦，你去吧。” 待到房门关闭，卓远取出手机，看到来电是凌一鸣打来的，有些诧异，接通问道：“凌哥，怎么了？” “是这样的。刚才体育馆里的事情，我们已经联系了对方的使馆。并且提供了相应的视频，那些棒子们也很震惊。他们万万没有想到，一个足球队里的球员已经被魔化的如此厉害。使馆和青瓦台联系后，他们那里召开了紧急会议。刚刚由使馆转达了诉求，他们有个紧急灾难安全对策本部，会派一支代表团出来，请求面见你。” 卓远皱了皱眉头：“见我干什么？” “他们一开始提出希望我们的支援，能够包含能直接应对第一序列事件的人。其实，能够直接面对的，只有你一个。你现在是调查组的中流砥柱，说什么我们也不会让你去棒子那岛上的。首长当即否决了他们的要求，那他们退而求其次，即便你不能亲自去支援，他们希望能够面见你，他们认为你对第一序列事件了解的层次非常深入，只要能给予他们指点，就可以避免半岛上的惨痛伤亡。”凌一鸣说道。 卓远反问道：“这你们就答应了？” “不不，你误会了。首长让我给你打电话，就是征求你的同意。如果你觉得可以和他们见面，那我们就会安排他们到京城或者海津会面。如果你不同意，当局便再次否决他们的请求。你考虑下！” 卓远再度陷入沉默中，到底是见还是不见？ 如果作为一个普通的大学生，卓远对和那个所谓的韩国紧急灾难安全对策本部完全没有兴趣。 假如是一群年轻貌美的韩国舞团或者美到掉渣的女明星组团来，那卓远想必有很大的兴趣和对方深入的交流下。 这一听名字，什么紧急灾难安全对策本部，跟隔海相望的小鬼子一样，没事就叫什么对策本部，你到底是高丽棒子还是东洋鬼子？ 不过，虽然兴致缺缺，卓远却不能忽略了另一层意义。在之前的战斗中，或许是危难时刻爆发，又或许是水到渠成，自己不经意已经成为了金丹期的修为。俗话说，能力越大责任越大，尤其是练气的人。功德和灵气的积累是相辅相成的。如果没有功德，哪怕灵气溢体，也没什么卵用。 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更何况是如今魔界大举入侵的时候？自己的三言两语，或许就是一场功德。 卓远想清楚，说道：“不要紧，那就见面吧，凌哥向首长汇报，就说我这边没有问题。” “好，那就这么定了。再见！” 挂断电话的凌一鸣还是很高兴的。为了能够和卓远会面，韩国人提出了非常低姿态的条件，就差没跪求援手了。如果说以前他们是把美帝当爹供着，现在就恨不得把我们当爷爷看。国与国之间的利益交葛也不是三言两语说得清楚。但总归是获得了极大的好处，譬如，见面这件事只要落实，我们的舰队就可以大摇大摆的开到半岛，获取海洋利益。 不过对方要求和卓远见面，有些准备工作还是要提前做好。 给首长汇报完情况之后，凌一鸣回到海津警备区，偌大的会议室里已经坐了数十号军官。男男女女从年轻到中年的都有，见到凌一鸣进来，全体起立敬礼。 凌一鸣回礼，一旁的警备区司令笑呵呵的迎来：“小凌啊，根据你的要求，我是命令他们以最快速度赶来，即便真的开战，只怕他们也没法更快了。” “多谢司令。” “现在你来主持吧。我先走了！”司令说完，带着两名警卫员打开会议室的大门离开。 “各位战友，辛苦你们了。”凌一鸣走到首席，双手按在桌子上，沉声说道：“我是战刀特种兵团的团长凌一鸣。” 下边的军官集体鼓掌，按照一般情况，他们是没有资格见到国内最强特种兵团的首长，今日能在一起开会，已经是喜出望外了。 “我需要一些人来协助事务。首先，谁会韩语？” “报告团长，我会。”站起来一名年轻军官，他高大硬朗：“我是外语学院毕业，主修韩语。大学毕业后应征入伍，无论文字还是口语，都很过硬！” “很好，你到会议室外等候。”凌一鸣看着他出去，又问道：“还需要一位思想过硬擅长交流的同志。最好是从事思想工作的！” 接连好几人高喊报告。 等到凌一鸣把精兵强将都选拔完毕，散会后，这才把四个人叫到会议室里，吩咐他们最近一段时间要随时待命。 卓远一点也不知道，该上课该作业该给子弹补充灵气，一切都按部就班的来。 几日后，中午放了学，卓远正在学校食堂吃饭，突然接到凌一鸣的电话。没辙，饭也不吃了，一溜烟跑到食堂外，坐在cao场的双杠上，这才接通电话，左顾右盼没什么人，问道：“什么事儿啊？” “韩国代表团已经到了海津，他们一行四人，并没有大张旗鼓。地方已经安排他们在海津天意大酒店入住。登记的身份和护照等和旅行没什么区别。他们想要很低调的面见你。你看呢？”凌一鸣问道。 “这么快？哦，要见面也可以，我不会说韩语的，他们既然来了肯定有带翻译吧？” “老弟，咱们不能太实在了，翻译当然要用自己人才好对不对。不然的话，他们翻译可以从中解释取义。咱们是吃亏的，你看两国元首见面，谁不带个翻译啊？” 卓远点头道：“这也有道理。” “所以我给你安排了几个人，你觉得在哪儿见面好，我让他们过去。你出示证件，他们都服从你的领导。”凌一鸣说道。 “那就不用了吧？”卓远说道：“我自己不行？” “不是，你自己去的话，翻译的问题怎么办？还有，他们毕竟是老外，咱们这假假也算是外交见面。总有些涉外事务老弟你没经验的，要是没有熟悉门路的人在旁边帮帮忙，闹点什么意外总是不好的。” “凌哥，你放心好了。通知那些韩国人，下午去花园餐厅吃饭。”卓远挂断了电话。 其实他心中有底气的很，这次是韩国人来求咱们。什么外交意外，根本不可能的事情。自己就算蹬鼻子踩脸，他们也得笑眯眯的受着。再去花园那边呢，这群是韩国人，有凌一鸣和海津政府负责安排，他们肯定是能进去的。自己有会员卡，当然出入无阻。然而，凌一鸣派来的那些人，只能在外边蹲着喝西北风了。 倒不是卓远自私，而是他自己也不知道到时候会跟那些韩国人说什么出来。万一身边一群军官嗷嗷叫这那不能说的，扫兴。再说，自己又不是要当汉jian，只是把有必要告诉那些棒子的说一说，也不想身边有人干扰。 既然午饭都没吃好，卓远索性直接开车去了花园餐厅，凭着当初扫描下的记录，他顺理成章的进去，再点了几个可口小菜，要了点饮料，吃的美滋滋。 靠着沙发睡的天昏地暗，手机响起，凌一鸣的声音有些疲惫：“你在哪儿呢？” “就在花园餐厅啊！” “哦，那些韩国人去了七号厅，你过去就行了。不过，我得提醒你，注意我们的大国风范，不要让他们觉得泱泱大国没有气度。另外呢，你也要把持尺度，就像战刀一样，我国一向不会把全部家底给人看的。别的我就不多说了！”凌一鸣缓缓的说道：“你也要注意自己的身份，你是一名光荣的军人，是我们的中流砥柱。哪怕对方用金钱地位美色诱惑你，你也抵抗住啊。” “我这人啊，钱收了，美女可能也睡了，但计是不会中的。”卓远轻笑道。 “那我就放心了，谨慎处理，这件事，首长也在关注。”凌一鸣说道：“去吧，结束了再说。” 卓远挂断电话，从九号走向七号。 两个饭厅距离并不远，卓远敲敲门，扬声道：“里边是韩国的代表团吗？” “你好，你是……？”里边传来一个很标准的汉语声音。 “你们要见我，我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