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章 心结谁解
门口的脚步一听就是爹回来了。他刚一进门，水寒说爹你坐在炕上，我和合作给你穿新鞋。肖子铭说你们这是干啥呢，又不过年穿什么新鞋？两个孩子不管他，一人抱着一条腿，给爹把新鞋换上。 改莲说你们这两个娃呀，让你爹洗洗脚了再试，一个抱上一只臭脚干嘛呢。嘴里这么说着，却又带着一脸的欢喜。大儿子知道给爹送礼物，两个小儿女都知道孝顺自己的爹，当妈的怎么能不欢喜呢？ 肖子铭在地上走了两步，说这鞋挺合脚的。改莲说你傻呀，那肯定是你大儿子照你的脚给你买的么，肯定合脚了。 肖子铭又回去坐在了炕沿上，把鞋脱了下来，说这鞋继羽穿上可能小了，不然让娃穿去，我一个下苦人，穿上都浪费了。 改莲说那是儿子专门给你买的，也是娃的一点心意，你就放着穿吧。肖子铭说你哪来的钱，家里每个月给你的钱都不够你买书的，还给爹买这个，你呀，把自己要照顾好才对着呢。 继羽说，爹，这不是我买的，这是我给公安局的孟局长帮了忙，他给我和姚双全一人奖了一双。 一听到公安局的孟局长，肖子铭马上警觉起来。他说你们给他能帮什么忙，给我们说说。 继羽就给大家讲了起来。当说到那副画的时候，肖子铭一怔，就连改莲都停下了手中的活计，听得很认真。 继羽还以为自己讲得精彩，继续往下说。当他说到那画上写着的四个字的时候，肖子铭和改莲对望了一眼，老天，这是真的吗？ 那个女孩子还用再说是谁吗？那肯定就是小月的女儿，也就是李凤山的女儿了。合作坐在爹的怀里，就感到爹把她搂得越来越紧，她叫了起来，爹，你把我快勒死了！ 肖子铭这才发现自己怀里抱着是小女儿。在继羽的讲述中，他才知道，自己当年的恋人孟小月，在生女儿的时候已经去世了，就埋在后山的坟里！ 女儿已经出现了！肖子铭不知道自己此时应该是喜还是悲！二十年了，自己深爱的女人已经阴阳两隔，从未谋面的女儿却又冒了出来.....老天呀，你到底是公道还是不公道！ 继羽能看得出来父母的表情都有了变化，在他眼里，这都是因为父母善良的缘故。改莲抹了一把眼泪，一语双关地说：“他爹，这一家人可真够惨的，好在这舅舅外甥团聚了，也是一件好事。” 肖子铭从回忆中回过神来，又问了几个问题。当听到说李凤山的嫌疑已经不再那么明显，还有公安局对他的怀疑等等，心里就涌上了一种很复杂的情绪来。为什么不自首？这是公安局的猜测，但自己能说什么呢？ 改莲问姚双全那个jiejie嫁人了没有？继羽说好像还没有，他那个jiejie可真是好看，和画上的人没什么区别。那个画上的人是她mama，她爹也确实画得好。他还是孟局长的姐夫呢，只是可惜了，他们又见不了面。 合作问继羽：“大哥，那个jiejie比小凤jiejie还好看吗？”继羽挠挠头说，这个，各有各的好看。就像我们家小合作，就是范家川最好看的。 合作是最喜欢听人夸她好看的，一听大哥说她好看，眼睛就笑成了一个月牙儿。偏偏这个水寒不饶人，一个劲地说她就是个丑八怪，两个孩子在炕上又打闹着不行。 肖子铭的心思已经完全被这个消息给打乱了。听继羽的描述，自己的女儿和她的mama、自己心爱的小月一样好看。他的脑海中又浮现出了以前的一幕幕，如果不是这样的阴差阳错，自己今天是不是就又是另一种生活呢？ 可是今天的自己，又是怎么样的一种生活？妻子贤惠，三个孩子聪明孝顺，还需要什么呢？命运如此安排，自己也是身不由已。现在妻女的消息都已经得到证实，最不能回想的就是自己的父母都怎么样了，这是他最挂念的事情。 可是又能如何呢？老家自己是回不去了。自首！一个念头从心里冒了出来，只有自首了，才能把自己置于阳光之下，才能把自己的女儿光明正大地见到！可是，他很快又把自己的这种想法给阻拦回去了，自己是不能自首的，只不过自己的事情公安局还没有知道罢了，又有什么脸面去自首呢？ 今天的晚饭吃得很沉闷，三个孩子不知道爹是什么原因好像不太高兴，就都没有说话。今天晚上小凤也没有来，不知有什么事可能给耽误了。 小凤这一会正在林书记家里，主要是林转转回来了。她现在在乡上的药店里上班，整个人看着就精神多了。皮肤也比以前白了，还给两个meimei和弟弟带来了一些吃的。 她拿来的吃的东西是点心。铁子用手小心地捧着，掉了一点皮都要捡起来。转转拿了一块给小凤，小凤就那样在手里拿着不吃。转转说你咋不吃？小凤说我等会拿给合作吃，她嘴馋。 转转已经能感觉到meimei的心思，她对肖子铭家的感情看得出来很深，当然，这份感情来自于肖家的那个大儿子肖继羽。 她对肖继羽的印象挺好的，也知道他比meimei小三岁。转转打趣说：“小凤，你把肖家的小丫头好呀，是想着给她当嫂子吧？” 小凤脸红了一下，说：“姐，你看你说的，就是个小孩子么，怎么就成了当嫂子了？” 转转说你看你，一说到肖家脸就红了，心里肯定有鬼呢。喜欢就是喜欢了，有什么怕人说的。 小凤把话头引到了转转身上，说jiejie你都没有嫁人呢，怎么把话又说到我头上了？ 转转倒是不脸红，说是公社倒是有几个小伙子对我有那个意思，托我们领导给我说了，他们那几个我看不上。一个个缩手缩脚的，一看就干不了大事。 小凤乐了，说姐呀，你准备让他们干个什么大事呢？听着都好玩的很。那你看上哪个了？又能干成什么大事？ 转转说，我倒是觉得公社书记挺有本事的，那种男人我喜欢，说话虽然霸道，可是能成大事。 小凤说，公社书记？那都成老头了吧？你喜欢他？你就是再喜欢，人家总成家了吧？那个老头给我也当不成姐夫了。 转转说，他老婆死了好几年了。他岁数也不大，刚到四十。 小凤吓了一跳，说我的姐呀，你可真是胆子大，准备嫁一个当官的，还岁数那么大，比你大十几岁呢吧？再说了，到时候，林......爹能同意不？ 小凤把那个爹字叫得很低，但还是让转转很满意。说好我的meimei呢，喜欢就行了，管他什么岁数呢，我又不是图他是个当官的。我给你说呀，你要是真喜欢肖家那个大儿子，就把话给说到明处，别什么都不说，最后把自己给耽误了。 小凤说，姐，人家还在上学，又比我小三岁呢。再说了..... 转转说，你呀，吞吞吐吐的，有什么给姐不能说的，你要是做不了主，晚上回来咱们给爹说，让他给咱们拿主意。 小凤说，范新岁有说她当媳妇的意思，马玉秀又让她尕爹出面说了，她都不知道咋办了，毕竟还有个尕爹程盛泉的面子呢。 转转说，你一个小脑瓜子想啥着呢，你是给自己过日子还是考虑着别人的面子？范家那个范新岁，说毛病倒也没有，可就是看着没有什么大出息。他妈就是马寡妇对吧？哪有改莲婶子好呀。肖家那娘俩比他们强多了！你肯定也不是多喜欢范新岁，找时间到肖家去把这事问问，别让他们还没搞清楚事情。你自己把事情说清楚了，至于怎么做那都是他们的了。 小凤一听jiejie的指点，心里就有了主意。往出走呢，转转在后面说，再把点心拿上一块，不要光给你小姑子拿，你还有个小叔子呢，拿一块净惹着打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