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5章 八字不合
肖子铭依然不吭声，就连合作都看着着急。她把爹妈和哥每个人都扫了一眼，也不知道该劝哪一个。 说句实话，合作对mama这么横加干涉哥哥的婚事也有些不满，在她看来娇娇人挺好的，如果和沈照琴相比，她自己倒是喜欢娇娇多一些的。 “妈”，合作说道，“您就是对娇娇有什么不满意您就说出来么，我哥就是喜欢和娇娇说话，我也觉得娇娇挺好的。” “你知道个屁！说话顶个屁用，能靠说话过日子吗？”改莲少见地说了粗话，“你们不知道那个马跑滩苏家的情况，家里穷得叮当响。有个儿子还没有成家，是个残废。就连她爹，都是个长年吃药的人。” 改莲的话并没有引起他们惊讶，他们倒是惊奇改莲的反应。尤其是水寒，他反问了一句,我娶的是娇娇，又不是娶她爹她哥，她们家怎么了和我有多大的关系？ 改莲说你也不想想，以后你给他们家当了女婿，那还不把你麻烦死呀？世上哪个当妈的不希望自己的儿女娶得好嫁得好，我就想问一句，沈家的那个照琴到底哪个地方不合你的心了？ 是啊，那个地方不合自己的心意了？水寒说不出。甚至娇娇和照琴的长相都有相似之处，如果让大家来评价的话，两个女子的长相的高低还真不好说呢。 可是他就是喜欢和娇娇说话，他喜欢听娇娇说，我姓苏，苏轼的苏！ 可是这个能给自己的mama说吗？她如果知道是这个原因的话，估计会笑掉大牙。 在乡村的生产队劳动，不识字又怎么样？mama肯定会这么说。 但是哪个人又是穷又是当女婿穷了的？水寒问道。mama没有回答。 水寒把求助的目光投向了爹。肖子铭知道，以儿子水寒的脾气，今天这事是要死磕到底了。 水寒的脾气还是像年轻时的自己呀！肖子铭在心里感叹着。继羽不是水寒，在像这种大事的选择上，要让水寒让步太难了。 肖子铭艰难地开口了：“合作妈呀，依我说，你说的那些也有道理，但这都是新社会了，政府也提倡不能再包办婚姻了，我想苏家的那些问题也不是什么大事，咱乡里人过日子有几家宽裕的？” 肖子铭的意思明确了，但把改莲心头所有的怒火也点燃了。她像一只暴怒中的母狮子一样直视着肖子铭：“肖子铭呀肖子铭，你总是当好人，把你的儿女你都怕得罪，你以前的血性哪去了？” 改莲的眼泪挂了一脸。在她看来，自己当初反对继羽和小凤，就是你肖子铭在后面当好人，今天在水寒的事情上你也是一样，真是太可气了！ 改莲的暴怒在水寒的眼里就是撒泼。他想起了大哥继羽和小凤。 那是多么好的一对！从他记事起，小凤姐就和哥哥像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哥哥脾气多好，小凤姐呢？即使嫁给了不如哥哥的范新岁，谁不说她是范家川数得着的好媳妇？ 今天又来了，又是这副嘴脸。还是说为了儿女好，到底是你娶还是我娶？ 水寒就在心里有些同情自己的爹了。爹是多么通事理的一个人。如果不是小凤姐后面出了那档子事，估计爹也会让哥哥娶了小凤姐的。 这么一想，水寒心里的怒火越发地高涨了起来。改莲并不知道水寒在想什么，只看到他低着头在那里寻思什么，还以为这个脾气倔强的儿子思想有所松动了！ 改莲擦干了脸上的泪水，说就我说的那些你们父子都考虑一下，我也是为了儿女好。水寒，妈还是觉得你娶沈家照琴比苏家女子好...... 水寒没有等到mama把话说完。他打断了mama的话，说刚才你能说的都已经说了，我还是那个态度，这一辈子活人的是我，你和我爹商量一下吧，找个日子托人上苏家提亲，我就娶这个苏娇娇！ 改莲呆呆地听着儿子给她说着话，当他看到水寒走出门外的时候，突然哇地一声哭出声来。 这一声听得有些苍凉，也不知道这个心里压抑了好多事的女人，在卸下了刚强的面具之后，又是多么地悲伤。 水寒的脚步稍微停顿了一下，但还是继续向前走去。他的眼前浮现出苏娇娇的模样，他也不明白自己为什么在一个才认识不到十天的女子面前，竟然有如此强烈地愿望，要和她度过自己的一生？ 改莲在炕上睡了几天，好在他们家没有什么亲戚，除了丹青娘几个常客外，睡着倒也不影响什么事。每天的饭食都有合作端到炕上，给她放到炕桌上。 她不再和男人和水寒说话，面对他们的问候，她都就像没有看到一样，只有合作，还勉强能说上几句话。 改莲的精神不太好了，她的样子并不是像要把哪个人惊吓一样。直到肖子铭觉得不对劲的时候，水寒这才感到惊慌，到药铺里叫来了林先生。 林先生也看不出她有什么毛病，但看到改莲的眼神就是有些空洞。至于如何得病的原因谁也没有往出说，厨房的药罐里倒是把中药给煎上了。 肖子铭每天看着她的变化，心里还是有些自责的。当一个刚强的女人突然不再说话的时候，大家都感觉到了反常，但又无能为力。 水寒不可能给她说软话的，这个认识他们三个人都知道。合作哭着说，妈，您别吓我，我哥娶谁也不是多了不得的事，您别往心里去。 改莲摇了摇头，好像想给合作说什么，最终却还是一句都没有说。 这一天夜里，当沈先生听到一点风声来到肖家，看到改莲的异样时，说要不，老肖，让解放的丈人来给看看，有些时候有些病还是要找阴阳呢！ 阴阳先生来了以后，在院子里大大地整治了一番。在这个革命的年代里，周围的人们似乎都忘记了革命是要破除迷信的，毕竟那是一条人命。 阴阳也没有得出什么结论，倒是改莲，喝着曹阴阳化了符的水后，又能下地了，而且和以前一样正常。 在范家川没有人不知道改莲，所以对她的有病人们多方猜测。尤其是林先生用中药都看不好的病，那就更让人好奇了。 可是最终没有任何的说服力的原因来解释这个问题，人们也只能认为，可能什么人时间长了都会招惹一些不干净，就像人吃五谷杂粮不免要得病一样的。 后面的事情办得异常顺利，沈先生再一次让人们看到了读书人的风范和度量。 肖子铭出面请了沈得文，他一口答应代表肖家到自己的挑担家提亲。当人们打趣说，你沈先生把肖家老二像抓猪娃子一样多少年前就占着呢，弄了半天是给自己的挑担家占着！ 一向不怎么爱开玩笑的沈先生这次却是一反常态，说我老沈还是说得准着呢，我以前是说了把照琴许给水寒呢，那又咋了？不管是嫁给我女儿还是外甥女，肖水寒不都是叫我一声“姨父”？ 沈先生说的这倒是实情，在范家川甚至金沿金水，都是把丈人称作姨父的。 这是水寒第一次到马跑滩来。这个村子虽然离得不远，但因为没有什么亲戚来往，所以并没有来过。当然，做为一个外乡人，他们只有自已一个单门独户，哪里都没有亲戚的。 苏家人围了好几个，看这个穿着军装的年轻人。苏秀才从看到水寒第一眼的时候，就从心里说，娇娇看人还是和我这个当爹的差不多，这娃的脸上透着一股硬气呢！ 虽然说提亲在这里其实就是一个形式，但择定成亲的日子还是很正规。好在现在的曹阴阳成了解放家的亲戚，问了一下娇娇的生辰八字后就给定在了五月端午的第二天，这一天是女方出嫁的日子。 当问到水寒的生辰时，曹阴阳脸上的rou跳了一下。 肖子铭看到了这一幕，他瞅了一个空子偷偷问曹阴阳：“解放姨父，你有话直说，我怎么感觉你对解放和娇娇的八字上测出了问题？” 曹阴阳不得不对肖子铭的机警表示佩服。他也知道这个人是个厉害汉子，所以说话上也就不拐弯抹角，说不瞒肖书记你说，水寒的生辰命中有灾呀！ 肖子铭心里一惊，说还请大师说明，到底如何才能破解？ 曹阴阳说，你的这个儿子命中有劫，这倒是应该有破解之法。让我感到奇怪的是，他和这个女子的八字竟然是如此怪异。 曹阴阳自然知道如果用他的江湖术语来解释的话，肖子铭肯定听不懂。所以他便简单地解释了一下，那就是水寒命中有劫，如果娶了苏娇娇，将会更加严重，甚至，无破解之法。 肖子铭心里一动，说曹阴阳你把这个八字和我的二儿子算一下，看能不能合上？ 曹阴阳听着肖子铭又报上了一个人的生辰八字后，用手指掐算着，嘴里还念念有词。 曹阴阳睁开了眼，并不问这是什么人的八字。他只说了一句，肖书记呀，又是一桩奇事，这个八字与你的儿子，大合之婚！ 肖子铭一脸苦笑。刚才那个八字是沈照琴的。那是去年的一天，沈先生给他说的，他当时就记在了心里。 难道这就是命？肖子铭呆呆地坐在那里。曹阴阳说，肖书记，阴阳点说命运这个东西，信则有，不信则无，不要放在心上。 肖子铭说，你我都是相识多年，今天我问八字的事，麻烦你不要给外人说。 曹阴阳点点头表示明白。当水寒把他往回送的时候，曹阴阳说，现在我也年纪大了，也是你爹和我多年前就认识了，现在我们干的这行呀，都说是迷信，抓住了是要上高台批判的。 水寒不答话，只顾骑着自行车一个劲猛蹬。送回去了还得回来，今天这个自行车还是转转和王志成骑着来看林先生，人家晚上是要返回金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