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075章 都城与公审
叶重已经称王,以汉王之尊当有都城,按照古制,一般建立都城的都是在易守难攻或者群山环抱,亦或是富饶美丽的大城池,因为龙脉所在之地,可以聚集王气,让国祚延续得更加长久,但是叶重偏偏钟意钦县,不信这一套。 有些比较守旧的官员就时常上奏章,说是钦县地方狭小,人口不多,不够富饶,交通并不发达,对于北伐清廷不利于统括全局,又接近中越边境,被法国人打到钦县就大事不妙了。而且处于荒山野岭之中,不能聚集王气,请求汉王回心转意,把都城定在龙脉所在的地方。 按照这些人的意思,都城应该是像北京、南京、洛阳、西安、成都一般,古来成大业者莫不建都于这些地方的。所以很多人都要求叶重把都城迁到成都,效仿当年的汉高祖韬光养晦,等到合适的时候再入主中原,定鼎天下。 可是叶重固执己见,说了一句很霸道的话:“孤所在之地,就是王气聚集之地!”此话一出,顿时让那些老家伙瞠目结舌,似乎是叶重虎躯一震,所有人都拜倒了。 叶重心里却是叹息不已,经过清廷两百多年的驯服,这些官僚身上唯唯诺诺的习气还是改不了,上位者一旦发怒或者颜色不对,这些政客就会察言观色,然后做出正确的选择。这样固然可以让叶重这样的上位者欢心,得心应手,但是换个角度想想,其实这些官僚就跟傀儡差不多,上位者说什么他们就做什么,有错误也不纠正,任由错误一错再错,实在是罪无可恕。 相信时间会冲淡一切。叶重觉得这些官僚身上的奴隶习气太重,不过也没啥不好,毕竟上位者是需要比较听话的臣子的,若是跟宋明时候一样,臣子朝堂上都可以指着皇帝的鼻子骂,尽管骂人都不吐半个脏字,但是很丢面子!与士大夫共天下,叶重现在并没有这个打算,基业刚刚夯实,他不能放任自己权力流失,忠言逆耳可以,但是不过太逆了,不然叶重不介意砍几个脑袋,杀鸡儆猴的。 基于群臣提出的反对意见,叶重也是能听得进去的,斟酌了几下,他认为不必迁都,把都城定在钦县就好了。 地方狭小,比不上京津这些大城?没关系,把钦县附近的廉州、容县、灵山县、横县、东兴县、北流县这些地方统统拉到钦县治下,组成一个新的城池。囊括几个县城的钦县足够大了吧?至少是一个北京不能相提并论的。 人口不多,那无伤大雅,现在钦县的人口每天都在增加,来这儿定居的不少,熙熙攘攘到钦县做生意的更多,每天来来往往的人那么多,这都是潜在的人口啊!何况只要借助这些商人的力量,钦县必定能发展起来,越来越富饶,人就越来越多了。 交通不发达?屁话,德国人准备修一条铁路贯穿整个大西南,钦县就是中枢,岂能不发达?就算是水路,钦县濒临北部湾,南面就是一望无垠的大海,无论是水路还是陆路都很便利都很发达。就是山路崎岖,这没关系,以后可以修建一条公路,随便马车汽车牛车,车水马龙,随你怎么走。 至于把都城定在钦县,位置偏南,有偏居一隅的嫌疑,这句话在交通和信息传达并不发达的古代或许很有市场,但是在连电报都出来的近代,那是无关紧要的。军权老子大可交付各个将领,给他们发挥的空间,现在又不是明朝的时候,天子守国门,君王死社稷,叶重还没想过那么悲壮的事情,更何况王位还没坐稳呢,怎么舍得年纪轻轻地就死去了呢。 至于接近中越边境,有都城沦陷的风险,因为当年英法联军就曾捣破北京城,劫掠过圆明园,但是叶重现在没这种顾忌,尼玛的,老子现在都派遣五万的军队攻打越南北部了,就是为了扫平法国人的威胁,把越南北部全部占据,还怕法国人突然占领钦县吗?就算是从海上来的法军也能从容逃跑不是? 叶重觉得现在当务之急,是要合并钦县附近的几个县城,然后打造一个全新的都城,一个足矣媲美甚至是胜于北京的都城。龙脉什么的不是没有,但是叶重不信邪,钦县是他前世的故乡,作为农家子弟,勤勤恳恳,他知道前世的广西农民有多苦,所以为了改善父老乡亲的生活,叶重宁愿把都城定在现在比较狭小的钦县,而不是迁到成都,进退有据。 叶重借口巡视各地的吏治,大张旗鼓地转了一圈,勉励各位地方官,吃吃喝喝,就是在筹划都城的建造,不过他巡视各地的时候,听说容县正在批斗几个地主,叶重本来百无聊赖的心情就活络起来,他决定学着一些比较装逼的皇帝,微服私访,看看人家是怎么批斗地主的。 “把牛尾村窦义带上来。” 正端坐在高台上的县官把醒木一拍,官腔十足的模样,不一会儿,就有两个穿着巡捕衣服的警察押着一个又矮又胖的中年人上到对面的矮台上,躬身而立。 两个警察刚刚退下,顿时有一阵菜叶子、臭鸡蛋甚至是石头丢到他的身上,这个中年人的脑袋瞬间开了瓢,脸上红的白的黄的都有,五颜六色的,黏糊糊的,还臭不可闻。 见状,叶重皱了皱眉头,老百姓的怨恨很深,但是这大庭广众之下,又是数十个警察在巡逻维持秩序,老百姓如此大逆不道,真是不合乎情理。下次一定要训戒游行或者批斗的官吏,务必让警察们协助维持现场的秩序。这些土豪劣绅们虽然有罪,甚至是死有余辜,但是他们毕竟也是人,发泄怨恨可以,可是千万别失了政府的威严。 “窦义,你个杀千刀的还我妹子的命来!” “求县官大老爷做主,窦义想要霸占老汉俺家的田地,老汉不许,他就教唆仆人打伤了俺家婆娘,俺婆娘至今还躺在床上,最后连耕地用的老黄牛都给抢了去啊!” “俺们本是窦义家的长工,想着过年了赚钱买点年货没想到窦扒皮硬是拖着工钱,说好的三两银子的差事,最后到手的不过一两,求县官大人做主啊!” …… 现场群情激愤,或者老弱或者精悍的男人都一个个瞪着眼睛,好似要将窦义撕碎一般。 “肃静!”县官醒木一拍,然后郑重其事地道,“一个一个说,由重到轻,那个指控窦义害了你家妹子的汉子先说。” 闻言,四下皆静,那个身材魁梧的男人站出来,指着窦义咬牙切齿地道:“大人,事情是这样的。去年我家妹子刚刚十六岁,还没许配人家,窦义一次来家里收租的时候看到我家妹子,想要下聘娶了她,可是俺妹子不愿意,这杀千刀的就叫人将我家妹子掳了去,糟蹋了,俺妹子坚贞不屈(乡巴佬不会说这成语,但是差不多这意思),第二天就跳河自尽了!可怜我家妹子,最后俺娘都被活活气死了!” “噢,你是那个叫做王猛的汉子吧?” “大人做主,这个叫做王猛的孩子不容易啊,阿爹早死,一个老娘辛辛苦苦把他们兄妹俩拉扯大,最后因为这个窦义妹子自杀了,老娘也一病不起,可怜……可怜这孩子拿着柴刀去刺杀窦义,最后差点被杀了,没想到大难不死居然还能活着回来。”一个似乎跟王猛相识的大嫂抹着眼泪,声泪俱下地道。 “强jian罪、间接杀人罪,这两个罪名足够窦义杀头的了。”县官大喝道。 闻言,站在矮台上的窦义顿时哆哆嗦嗦地跪下,磕头道:“大人饶命,大人饶命啊!这些贱民是在胡说八道,我窦义堂堂的士绅上过私塾也是读过几年圣贤书的,怎么可能做出这种伤天害理的事情来呢?” 县官冷笑道:“亏你还读过圣贤书,书里的知识都被你丢到爪哇国去了!” “大人,小的愿意将家财两千两转让于你,求求你高抬贵手,放过我这一次吧?”窦义害怕地道。 “混账!”县官胡子都气歪了说道,“你别把我跟满清的那些旧官僚相提并论,现在是汉王当政,朗朗乾坤岂容你在这里信口雌黄?来人,给本官把他拖下去,明日午时菜市口问斩!” “诺!”这是叶重规定的遵命的一个字,相当于清朝的喳或者嗻。 “青天大老爷!青天大老爷啊!”王猛扑通一声跪倒地上,泣不成声地道。相信,九泉之下,他的母亲和meimei都能瞑目了。 看来这容县的吏治和思想教育工作搞得不错,叶重满意地点了点头,又看了几场批斗地主的场面,无非是几个受害者控诉被告,然后这些土豪劣绅都要倒霉的问斩或者牢里关上几年,劳改几年,当然,家产是全部充公的,不义之财,大汉军要用来做正义的事情,叶重很理所当然地想到,有这样一面冠冕堂皇的旗帜,想必在短短的时间里,这些土豪劣绅们在几十年甚至是上百年聚集起来的财富,很有可能会被大汉军横扫一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