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石磊的誓言
吴雨萌心头一颤，她虽然没说话，但心里却是十个八个不愿意。 开什么玩笑，在自己家里住下？如果让别人知道了，岂不是要误会他们两人之间的关系？尤其两人还在同个学校上学，万一到时候王晴让他们上学放学一起走，让她如何自处？ “晴姨，不用了，我有自己的安排！” 石磊摆了摆手，话音不卑不亢，极具磁性。 吴雨萌眉头微皱，石磊现在的一身衣服还是他父亲穿过的，居然还说自己有安排？ 她觉得这肯定是石磊为了面子，故意这么说，心头对石磊倒是高看了几分。 如果石磊真的死皮赖脸在她家里住下，那才是真让她看不起。 王晴打量了石磊几眼，她不动声色，从皮夹里拿了一踏钞票，就要递给石磊。 “既然你有安排，那我就不强留你，这点钱，先拿着备备急用吧！” 看到王晴的动作，吴雨萌在一旁默然不语，她想看石磊会如何反应。 石磊轻轻摇头，将钱推回。 “晴姨，这钱我不需要，我待会就去取！” 听到石磊的回答，吴雨萌稍稍愣了片刻。 刚才石磊的所有衣物都已经扔进垃圾桶，唯独在旁边放了一张脏兮兮的身份证，连银行卡都没有，怎么去取钱？ “唉，顾忌面子是好的，但是顾忌估计面子，只会让自己受罪，这又是何必呢？” 她心头轻叹，对石磊更加抱了几分不认可的心态。 “晴姨，感谢您的帮忙，这身衣服，清洗过后我会送还，我还有点事，就不打扰了，先走一步！” 他对王晴微微点头，抓起自己的身份证和王晴给他弄好的学校证明就大步迈出，走得坚决孤傲。 看着她的背影，吴雨萌有一瞬间的失神，石磊的身上，似乎有种难明的气质。 “萌萌，你去送送小石吧！” 王晴知晓石磊脾气，并未阻拦，转头对吴雨萌道。 吴雨萌虽然有些不情愿，但还是跟了上去。 石磊每一步迈得又快又大，吴雨小跑了一段距离才跟上他，俏脸上带着一抹红晕。 “我mama让我来送送你！” 她说完这句话，便略显期待地观察着石磊的表情，希望能看到高兴、兴奋，毕竟她这样一个校花级别的美女能够相送，那是多少男孩求都求不来的好事。 让得她惊愕的是，石磊面上表情不变，唯有一片淡漠。 他摆了摆手，淡然道：“不用，你回去吧！” 说话的时候，他甚至连头都未曾转过。 吴雨萌愣在原地，有些难以置信，她在学校何处不是焦点一般的人物，每次同龄人聚会，她也如众星捧月一般，被多数人拥戴，哪个男生见了她不是一副笑脸相迎，唯独石磊，她感觉到的是彻底的冷漠。 这种感觉让她既新鲜，又是不忿。 石磊一步未停，渐渐消失在了小区里。 直到他背影远去，吴雨萌这才反应过来，有些懊恼地跺了跺脚。 “哼，真能装清高！” 她一扭头，像个傲娇的小公主，扭身回屋。 石磊独自一人走在大街上，刚进门的时候他就已经注意到了吴雨萌的态度，那是不屑和鄙夷。 换做以前，他绝对不会发现这些细微的动作神态，但现在的他，对任何东西都能细致入微。 吴雨萌的确是个动人的女孩，但他却并没有半点兴趣，他的心，一直都只记挂着那个让他又愧又爱的女孩。 来到一处偏僻的小院，他将门推开，内里没有一人。 他环顾一圈，小院角落处有一颗极为高大的槐树。 “哼！” 他咧嘴一笑，忽然纵身一跃。 这槐树少说有三米高，但他却在顷刻间已经立于粗大树干之上，在树干的内侧，一张银行卡和一枚戒指正镶嵌得极为牢固。 “天机那个家伙，尽喜欢安排这些鬼把戏！” 石磊轻声呢喃，而后单手探出，五指就像精钢铁爪，直接将粗大的树干捏得粉碎，银行卡和戒指脱离了束缚，往地上落去。 两者还未掉到地上，一直修长白皙的手掌横空而现，将其接住，正是石磊。 不知何时早已出现在下方，行动宛若鬼魅，如果有人看到这一幕，绝对会吓得目瞪口呆。 从银行出来，石磊在路边摊上随便买了条牛仔裤和T恤，又去零散手机店买了个便宜的智能手机。 办好卡后，他拨通了一个久违的号码。 “喂，请问是哪位？” 电话很快被接通，那头传来一个浑厚威严的中年男人声音。 “爸，是我！” 石磊心头思绪翻涌，但还是克制着自己的情绪。 电话那头沉默了十多秒，气氛静默下来，之后才听到那个声音问道： “你眼里还有我这个爸？这三年你都去了什么地方，音讯全无，也不与我们联系，你到底想做什么？” 虽然父亲石刚的声音依旧平缓，但石磊能够听到其中的一些愤怒和担忧。 “爸，对不起，让你和妈担心了，妈她还好吗？” “她到后花园健身了，你在什么地方，我马上派人来接你。” 石刚做事一向都是这么雷厉风行。他的话不容置疑，充满了上位者的压迫感，但言语间还是流露出对石磊的浓烈思念。这个儿子即便再不成器，但那都是他的儿子，他石刚的儿子，他不容许他在外面吃苦。 “不用了爸，我现在不会回去！” “什么？” 石刚的音调提高了几度，他没想到石磊居然敢拒绝他。 他一直以来都是个严父形象，因为身份与成就的关系，举手投足间都带着无尽霸气，每次他一说什么，石磊都会立刻应承，不敢违逆。 但现在石磊却敢直接拒绝他的安排。还有之前石磊说的那句“对不起”，在他听来根本没有丝毫的惶恐和惊慌，有的只有尊敬和歉意，这和以前的石磊大相径庭。 “你消失了三年，还不想回来？” 感觉到石磊语气中的斩钉截铁，石刚并不像之前那般强势，而是带着询问的口气。他想知道，自己这个儿子究竟想做什么。 “爸，你还记得三年前，在燕京那个地方，我曾经对那个老家伙说的话吗？” 石磊语气微寒，石刚脑中立刻显现出了一副画面，他永远都不会忘记那一幕。 一个十五岁，身材略显瘦弱的少年拉着面色煞白的美丽妇人，双目含泪，怒瞪着眼前那强势无比的老者。 “老家伙，你看不起我可以，但是你不该看不起我妈，也许在你眼中她只是个花瓶，但她在我眼中是世上最好的女人。” 年少的石磊拉着罗琼，眼泪大滴大滴地落在地板上，双目赤红。 “我告诉你老家伙，我石磊发誓，总有一天你会求着我进这个家，到那个时候，我要你主动向我母亲低头道歉，这是我石磊的誓言，以血为证，若做不到，天诛地灭！” 少年说完，在自己的大拇指上咬了一口，鲜血低落在雪白色的地板上，触目惊心。 也正是那时候，石刚方才发觉自己的纨绔儿子竟然有如此刚硬的一面，那种豪气和狠厉连他看了都暗暗咂舌。因为这番话是一个年仅十五岁的少年说出来的。 “我记得，一直都记得！”石刚话音中带着欣慰，语气也变得柔和了许多。 石磊双目忽然有着暴戾闪烁，他沉声道：“但您还记得那个老家伙是怎么回答的吗？” 石刚顿了一顿，这才说道：“小磊，你爷爷他......” “他不配当我爷爷！”石磊一顿抢白，竟是让石刚无法反驳，只听石磊继续道，“他说过，如果我不借助您的力量，凭自己的实力一辈子都无法达到让他正视的地步，更别提让他向我妈低头道歉。在他的眼中，我的话可能只是个笑话而已。” 石刚沉默不语，的确，石磊的话虽然痛快，但在老者眼中无疑就是无知与狂妄，想让他主动求石磊回家，这几乎是无稽之谈。整个华国，能够让老者低头的人也没有几个，更何况石磊区区一个毛头小子？ 不说老者觉得可笑，连石刚自己都觉得这是天方夜谭，石磊虽然是他的儿子，但一直都懒懒散散，没什么上进心，他的才能根本没继承一丝一毫。如何能够达到令老头子都会主动服软的成就？ “爸，也许你们都觉得这事不可能，但我会一步步证明给所有人看，我石磊发过的誓，说过的话，那就一定会做到，无论是谁也挡不住我，那老家伙趾高气扬的嘴脸，我记得很清楚，我会亲眼看着他向我妈低头。” 石磊话语森寒，让得石刚隔着电话都感觉到了nongnong的煞气。他心头一惊，有些怀疑现在跟他通话的到底是不是那个懦弱平庸的儿子。 石刚语气微凝：“但你也应该记得，我告诉过你，如果你想要动石家，我不会帮你一分一毫。” 石磊沉声道：“我当然记得，我压根就不需要您的任何一点帮助，我的事情，我自己会解决，我说的话，也一定会做到。 “这段时间，我有自己的计划和安排，在我有所成就之前，不要来找我，这是我的恳求。” 石磊的话一字一句钉入石刚的耳内，如果是在三年之前，他根本不敢相信这样一番话是石磊说出来的，那个仗着他的资本权势吃喝玩乐的二世祖，什么时候拥有这种魄力和勇气了？ “爸，妈那边你帮我说清楚，这张卡我用完就扔了，千万不要让你的人来调查我，介入我的生活，如果我发现他们，绝对不会手下留情。” 石磊说完直接挂断了电话，电话卡被他取出来丢进了人工湖。 “妈，对不起，我现在还不能见您，没有完成我的誓言，我这辈子都无颜见您，给我时间，我会把您所受到的委屈统统讨回来。” 石磊心头烈焰熊熊燃烧，三年前的他，又如何能够与今天的他相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