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挖出蛀虫

    “得令——”秦冠雄正闲着呢，听到命令之后马上抡起大巴掌，照着刘世永的脸上就狠狠地扇了过去。等到五十下打完之后，刘世永的脸已经肿成了一个猪头。不过杀敌一千自损八百，秦冠雄的巴掌也有点犯疼，心道以后不能再给他们吃‘rou板面’，需要做一块掌嘴的木板。

    “大老爷英明——”很多匠人一起大声叫道。实在是太痛快了。

    “你你……”刘世永嘴里吐着血沫道：“忻城伯他老人家会给我报仇的！”

    “死不悔改，再掌嘴五十！”史可法冷冷的道。

    “得令——”秦冠雄邪邪的一笑，换了一个巴掌，继续赐下‘rou板面’，等到五十碗吃完后，这下刘世永安分了，因为牙齿被打掉了一大半，都不能说话了。

    处理完了这个人渣，史可法转身看着那些匠人道：“这个jian吏把大伙都害苦了，现在略施小惩，之后会把他送到衙门去审判，大伙看这样处理如何？”

    “大人英明——“大老爷英明——”这些匠人大声叫道。

    “不过处理完了这个jian吏，接下来要谈兵器的事情了。”说到这里史可法摇了摇头：“我刚才看了诸位做出来的兵器，有点丢脸啊。”

    听见史可法这么说，匠人们都是羞愧地低下了头。虽然他们受条件所限，可是不管怎么说，确实没做好。

    “好了，过去的事情就不提了，现在我宣布，从这个月开始，你们每个月的工食银子绝不会再被克扣。以前被这个jian吏克扣的养家银子也会如数奉还！时间定在三天之内，诸位以为如何？”

    史可法没有和这些匠人谈什么组建新军的重要性，谈什么忠义，他很清楚，和这些最底层的人说这些没有意义，能够让他们吃饱穿暖，感到生活有奔头，这才是真的！

    “什么。我没有听错吧——”

    “会有这样的好事情？不可能吧——”众多匠人难以置信的道，实在是被欺压太久，一下子恢复正常反而不能接受了。

    “大伙还不知道吧，这位就是人人称颂的史可法史大人，兵部尚书兼东阁大学士。前些日子的废除三饷也是他的手笔！所以大伙放心吧，史大人说的一定可以做到。”秦冠雄适时地介绍道。

    “青天大老爷啊——”

    “活菩萨啊——”匠人们纷纷激动的道。

    “另外打造兵器的制度也要做一下改进，以后会多劳多得，奖优罚劣。打个比方说你这个月做出了四把长枪，质量又全部过关，你就能拿到保底的四钱银子。随后每多做一把长枪，就会奖励一钱银子，上不封顶。反之如果粗制滥造，吊儿郎当混日子，那就要扣钱，乃至最后赶出军器局。

    不过我相信大伙都是实诚人，凭手艺吃饭。以前只是制度不好，只要制度好了，估计你们一个月拿到二倍的工食银子都不止。怎么样，大伙觉得可行吗？”史可法微笑着道。

    “啊，太好了。”

    “这样的话不是日子有奔头了吗！”众多匠人七嘴八舌的道。一种叫做希望的东西浮现在他们脸上！

    史可法看着微微一笑，后世成熟的奖罚制度，拿到这个时代果然是大杀器啊。

    “不过你们也要小心，要是再打造出不中用的兵器，可是要扣钱的哦！”史可法故意吓唬他们道。

    “大人放心吧——咱绝不会让您有这个机会的。”匠人们大声笑道。

    “另外关于火器局大使和副使的人选问题，选用外人我不放心。现在就在你们中间产生，至于推举何人，有你们自己决定。”

    这就是放权。史可法知道，如果从外面调人过来，好不好还不知道，光是一个磨合期就让人很头疼。而现在让这些匠人自行选举，就不会有磨合期的困扰，而且既然是他们信任的人，也不会昧着良心弄钱了。

    “大人，你确定没和小人们开玩笑？”那些匠人不相信。哪有低贱的匠户当官的道理！

    “本大人身为朝廷重臣，不开玩笑。”史可法肯定的道。也就是悲催的匠户制度害了他们，放在后世的话这些都是技术型人才，牛着呢。

    “啊——太好了。”

    “真好——”匠人们欢喜的道。经过一阵商量后，很快推举出了大使和副使的人选，

    是二个中年汉子。面容憨厚，一个叫李武成，一个叫王小虎。一看就是那种老实本分的人。

    见有了人选，史可法招手让他们过来。郑重的道：“既然大伙信任你们，你们就要好好干，任命文书过几天也会下来。当然，你们也要对的起大伙的这份信任，以后本官也会常来。要是有人向我反映你们也和刘世永一样，可休要怪我翻脸无情。”史可法这番话可谓说的恩威并至。

    “大人放心，小人们知道其中的苦，怎么会克扣弟兄们的血汗钱呢！”李武成（大使）王小虎二人连忙表态道。

    “这样就好。”史可法满意的点点头。

    接着史可法向二人交代了目前紧要的工作，第一就是打制大量精铁，这样等到宋应星燧发枪研制出来后就可以大量生产。第二就是打造急用的兵器，如腰刀，盾牌，长枪，标枪。另外还有盔甲。

    对于新军的兵种规划史可法已经有了清晰的认识，除去骑兵不算，步兵分为三个兵种，火铳兵，长枪兵，刀盾兵。

    火铳兵自然不需多言，是战斗中的主力兵种，不过火铳兵自身防御力不高，这就需要合理安排兵种之间的搭配。例如对阵时，刀盾兵列阵时排在最前，抵挡鞑子或者流寇的弓箭，每个刀盾兵再加两根标枪，可近守，也可远攻。

    而长枪兵和火铳兵混搭起来，到时候以一个小队为作战单位，长枪兵居中央，火铳兵居两侧，排成了数列纵深横队。在史可法计划中，以后中央的长枪兵前布下三到四层的火铳兵，余者火铳兵集中在两翼，后金骑兵最擅长从两翼攻击，可以有效地防止他们从两翼突破。

    等到后金士兵冲到近前后，以长枪兵与后金军rou搏，以已方廉价的长枪兵换取对方老兵的生命。培养一个长枪兵三个月足够，而鞑子一个老兵没有五六年乃至七八年的培养是不行的，这样的交换大大做得！

    至于盔甲更是每个士卒所必需的。鸳鸯战袄是平时所穿，打仗时就必须穿起盔甲。

    等到史可法一一交待完毕后，二人都连连点头，表示记下了。

    事情到这里就差不多了，不过那名副使仿佛已经预知下场不妙，忽然大叫道：“大人且慢——卑职还有下情回禀！”

    “哦，还有什么事情？”史可法诧异地看了他一眼，想要将功赎罪，也不是不可以，不过需要爆出猛料。

    这个副使道：“刘世永可能私下倒卖精铁。”

    “你可有证据？”这下轮到史可法吃惊了。如果说克扣银两还是属于‘国情’的话，私卖精铁那性质可就严重了。一般老百姓用不到这玩意，买家不是流寇就是鞑子，这其中还要牵涉到中间人，事情就大了。如果查证属实的话，就不是掉脑袋的问题了，而是诛灭几族的问题。

    “证据卑职没有——”这个副使道：“刘世永是个账目高手，明面上账目看不出什么问题，可是卑职估计他家中应该还有一本账目。那本才是真正要命的所在。”

    “这件事情很重要——”史可法严肃地道：“如果查证属实的话，我会把你调到其他衙门，再给你一个机会。”

    这名副使连忙千恩万谢，以一条信息换一个机会，他值了。

    由于有了这个突发状况，离开军器局之后，史可法马上到刑部那里要了一道公文，又借调了二名衙役，他要立即去抄刘世永的家。精铁的账目史可法也看过，并没有发现什么问题。所以抄家就成了关键。

    本来正常程序先要定了刘世永的罪，才能抄家。不过如今情况特殊，史可法不能等。万一那些帐目给销毁了，那就悔之晚矣。

    史可法平时有四名番子护卫，二班轮流。不过既然是抄家，史可法就把八人全部带上。当然，在行动之前史可法说得清楚，一律不准私藏财物，抄家最后所得，到时候会按比例奖赏，可若是谁敢私自藏匿的话，相信大明律他们比他更清楚。这些番子连连点头。

    跟随了史可法这段日子，他们也都知道史可法的为人了。真要是敢伸手拿钱，那就等着吃牢饭吧。

    刘世永的宅子在城内一条很平常的巷子里，三进三出的宅子，看上去和一般人家没什么两样。到了地头之后，二个衙役直接上前砸门，没多久里面就出来一个管家模样的人，见了这个阵势有点傻眼，这个管家本来还想说几句场面话，什么咱家主人可是位老爷，你们怎么敢私闯民宅……可是看过刑部的公文后，已经脸色苍白的话都说不出来了，任由众人施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