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四 调查

    从那次宴会后，我很消沉了，不知道怎么面对柳默林，我索性便不去上班了，每日在家呆着。变的易怒，而自己却不知道该向谁发脾气，只是越来越看不惯张妈再我面前晃荡，我甚至觉得他每一个动作都是间谍卧底汉jian，我该让他在我面前消失了。

    一日，我无聊的翻着报纸，一则广告吸引了我的目光“神探李侦探社，为您解决您想解决的一切，欢迎来访，翠微路21号二楼2号”，我突然脑子间冒出一个想法，为什么我们总是被动的接受信息，为什么我们不能主动的掌握信息？我决定从张妈这里下手。

    整理了一下，我便出门了。

    翠微路21号，一栋青砖建筑，外墙古朴不加修饰，我到了2楼，敲开了2号房间的门。“请进”一个低沉的中年男子的声音。

    他的办公桌正对着大门，桌子很气派，西式办公桌，桌沿和桌腿都是雕花的，上面铺满了各类的文件，有些杂却又不乱，一摞一摞的有秩序的摆放的。突然从文件里，那人抬起来头，吓了我一跳。

    “小姐，您有什么事吗？”那人的个子好像不高，圆圆的脸，留着八撇胡子，眼睛已经滑到了鼻尖，看样子在研究什么文件。

    “我是看广告来的，我找李探长。”

    “我就是李复渠。”他起身来，把我让进了接待客人的区域，一个两人位的沙发和一个一人位的沙发环绕着茶几的小会客室。

    “小姐贵姓？”他一边问一边给我倒茶。

    “免贵姓程。”我的手一直扶着茶杯，表示尊敬。

    “程小姐有什么事情需要在下效力？”

    “我想让你帮我查一个人，我家的佣人。你们都是保密的吧？”我看着他。

    他看出来我很在意保密的问题，忙说：“小姐您放心，我们的信息绝对是保密的，没有这个前提我们还做侦探做什么呢，这是个信誉问题。”

    “那就好”我递给他一张纸条。“这个是我家的地址，这个女佣我叫她张妈，具体的名字我不知道，大概50多岁。”

    他看了下纸条，问我“查些什么？”

    我略想了一会。“比如来历，家庭情况，嗜好。人际关系。”

    “好的，明白了。这个不算太复杂，一个礼拜就好，到时候我会给您一份详细的资料和照片的。”

    从侦探社出来了以后，我反而觉得轻松了不少，漫无目的的街上溜达着，享受着惬意的阳光。一个男子在我前面走着，也是慢慢的踱着步子。他的衣着打扮使我想起了柳默林，他一定是恨我的吧，如今，我也不想再回报社了，那样会很尴尬，不如不见的好。

    其实从那晚回家了以后，牧田就当做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一般，有时候我甚至怀疑他到底听见了我和柳默林的对话了没有，如果他听见了，怎么可能不问问我到底是怎么回事，要是换了我我肯定是要问个明白的。他对我实在是太包容了，包容的像是要把我宠坏，而我自己的脾气确实是越来越差劲，每日浑浑噩噩的过着。

    大约过了一个星期，李复渠打了电话来，说文件已经做好了，我便又去了他的办公室。

    “程小姐，您上次委托我们查的事情，已经做好了，这个张妈，是朝鲜人，本名金姬花，大概逃过来十年了，嫁了个东北人，她有个儿子叫张子明，朝鲜带过来的也是朝鲜人，本名金永顺，现在在给日本人做事，他们在朝鲜都受过很正统的日语教育，我问句职业外的话，他们是不是在监视您家？”李复渠好像对这个颇为感兴趣。我决定赌一把，也许眼前的这个人能成为我的眼睛。

    “是的，我丈夫是日本人。”我决定除了我们的来历以外，不对他做隐瞒，而他既然是侦探，肯定也会知道。“在成田商事做事。就是个普通的职员。”

    “哦，那我就不多问了。这个是详细的文件”他说着递给我一个大牛皮纸的信封。顿了一会，“以后有什么事情可以找我。我感觉事情不简单。”

    “谢谢，我知道了。”

    我付了侦探的费用后便走了。

    回家后，我自己的看着他给我的文件，有三页书写的，三张照片，一张和张子明在一起，我家门口拐角的地方，一张在宪兵队门口，一张和一个穿日本军装的人在一起，我自己看了看那个人，町上正隆。她果然是町上正隆安排在我们身边的，而她半夜打的那通电话，就是打给町上的。我决定忍住，不再冲动了，现实告诉我，我们现在真的是如履薄冰，我从来没有过的寒意，前方的每一步都是万分险恶，而我却陷在自己的小脾气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