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帝初立,暗涌流晦四十一
早已被胸中那团火烧得全身guntang的李治,在看到那双含着泪的眼睛时,立刻恢复了些清醒。 一边暗骂自己不成事,一边松了她的手。 媚娘得了机会,便急忙挣脱,向后退了两步。 两人之间,一时尴尬不已。 许久,李治长长呼了口气,起身道: “呃……夜……夜已深,朕……还有些政事……” “媚娘恭送主上。” 闻得此言,媚娘几乎是不假思索地,便开了口。 李治一怔,心中泛起一股不甘与无奈的矛盾情绪。 良久,他才轻轻一叹: “罢了,我先走了。改日再来看你。” 起身,他离开,却在走到殿门前时停了下来,头也不回对媚娘道: “希望,我希望下次来时,你能够想明白,到底…… 你到底要不要留在我的身边。” 言毕,他便独自离去,只留媚娘一人,静静坐在殿中垂泪。 李治刚刚离去,守在殿外的瑞安便急匆匆奔了进来,嘴里一迭声地问着媚娘到底何故,李治怎么那般状态…… 可他一见媚娘垂泪,立时便闭紧了嘴巴,想了一想,转身悄悄退下,去了徐惠殿中。 片刻之后,闻得瑞安来报的徐惠,便披了件衣裳,坐在媚娘身边。 媚娘沉默不语,只是茫然抬头,看着她: “是不是我错了?” 徐惠轻轻一叹: “不,不是。 是主上太心急了。” 媚娘轻轻呜咽一声,俯进徐惠怀中。 …… 片刻之后。 在终于回转太极殿的李治烦怒不堪地喝退了第四个服侍的宫人后,德安终究看不下去,与王德互相使了个眼色,便各自分头而动。 德安上前来劝李治,王德便着诸宫人退下。 “主上,您也不必如此…… 说到底,武jiejie她……她也将才想明白。您这般……却是有些心急了。” 李治抬头,瞪了他一眼,又立时垂头丧气道: “我知道。” 德安有些意外,看着李治却不发话。 李治想了半晌,才揉着额头道: “我知道…… 是我太心急了。 而且……而且她眼下,名分上还是父皇的才人…… 可是德安,我…… 我心中有她,至今已然是整整十年了。 十年了! 如今她好不容易答应了,可是……” 李治迷惑不解地看着德安: “可是她为何……” “主上,德安虽然不懂这女子的心思,可却也听徐jiejie说过。其实这天下的女子呀,要将心交与一个男子时,是要花上些时日的。 只是咱们这宫中……总是与外不同,主上您自幼看着诸位娘娘与侍嫔们为了得到先帝,还有您的心爱而处处相争,自然总是觉得理所应当…… 不过主上,武jiejie却是与他人不同……所以,您便且忍上一忍。 再者正如您所说。武jiejie究竟现下还是名不正,言不顺…… 若是主上一味强求,不但委屈了她,只怕日后,也会有许多人,要说她的闲话儿呢! 主上,您可是要与武jiejie长伴一生的呀!为了长久考虑…… 德安知道您等了十年。可主上,十年您都等了,也不在乎这一月两旬的了。是罢?” 听了德安的劝,李治总算是想开了些,长叹一声,苦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