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七十八章：夺鼎燕京
忽然间，大顺军将士举起手刀枪欢呼起来，李自成听到这个声音后，回头看着下面密密麻麻的大顺军将士，心说不出的五味陈杂。品書網 历史没有一个皇帝，像李自成这样心情复杂地坐在龙椅，也没有一次登基大典如此潦潦草草，更没有一个皇帝登基后立即决定逃亡。 三拜九叩的威仪背后，是一盘不堪面对的残局，这是一场为了告别的聚会，欢呼的大顺军兵士其实都在掩盖心的空洞，因为没有人知道，自己还有没有明天，还能不能回来。 这一次，李自成是真要打下江山，拱手送人了。 但李自成还不甘心做这样的好人，心对王争是又恨又敬，对多尔衮却是一种又恨又惧，潜意识里，他甚至希望是旧日宿敌王争占据北京，而不是满洲的那些辫子兵。 登基大典里里外外准备了很久，但一共却没有进行到两个时辰，大多数地方李自成都是匆匆走过，在京师待了这么久，却仍然好像是个过客。 重阳节这天的夜色深浓时分，巨大的响声撼动了北京城。 今日傍晚连绵的炮声和昨夜全城的爆竹声形成了鲜明的对，这不是登基的礼炮，而是李自成为自己敲响的失败的丧钟。 烈焰冲天而起，把紫禁城的琼楼玉宇、雕梁画栋化作一片片纷飞的黑雾，仿佛一个黑色的怪兽，盘旋在宫殿的空。 紫禁城里到处回荡着宫殿倒塌的巨大声响，与那些无处可去的宫女、太监们的惨嚎声掺杂在一起。 此时，京城九门也被点燃了，只有大顺门、正阳门、东西江米巷一带还没有火势，这座曾辉煌一时的都城，在李自成手变成了一座浴火的城市。 “哭号之声，闻数十里。” 弥漫京城的大火，为李自成的登基大典提供了一个无壮丽的背景。 李自成烧了紫禁城，是因为这时他已经留不住本属于自己的江山，他不甘心这么落到王争或是多尔衮的手里。 这次进京了两个月，虽然原本历史的四十二天长了一些，但李自成和他的大顺却在这短短的时间里，以大跃进的步伐走完了一个王朝由兴起到败亡的全部路程。 大顺军将士不再是当初进京时候那清一色为了活命而战斗的兵员，他们拖家带口，腰缠万贯，三五成群的扛着一箱箱金银珠宝。 甚至有不少人还强迫京城的大户人家女子跟他们回西北，单方面的想着回到故乡之后拜堂成亲，过那种男耕女织的生活。 李自成策马走出北京城，最后回头看了一眼这座已经在火燃烧的都城，听到连绵的炮声，亦如当初进京时崇祯皇帝亲自敲响的五十四响钟声。 第二天的早晨，偌大的北京城只能听见大火还未完全熄灭的“噼里啪啦”声，寂静的像个死地。 两百多年的都城，曾盛极一时的大明朝京师，眼下却没有任何人在守卫。 高大的角楼没有兵士守卫，城门被烧的干干净净，倒塌在两侧无人问津，两侧道路满是横尸和栽倒的旗帜，民居多半都被烧得破破烂烂，还有滚滚黑烟冲天而起，许多男女抱着尸体放声痛哭。 不多时，远远的地平线迎来又一支兵马，这些人穿着红色甲胄，打头的全是眼露精光的禁军，旌旗飘扬，铁甲钢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