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章 所为何来
“这位小哥莫慌,照你描绘的患者病情来看,此乃热邪入体,想必伤口沾染了毒汁!鄙人这里正巧有上好的金疮药和解毒丹,保证药到病除,用药后再静养几天,保证恢复如初,活蹦乱跳!” 一辆破旧牛车以最快速度行驶在草原小路之上,四旬左右,下巴留有长须的矮瘦男子身穿青色短禅,黑色单布犊鼻裈坐在牛车尾部,腿上放着一个实木药箱,男子捻须摇头晃脑地分析着孟超刚刚所描述的公孙先伤情。 看病讲究个“望、闻、问、切”四诊法,这位被孟超玛瑙项链打动的医师名叫江拓,从医多年,犹善处置外伤,在广宁县乃至上谷郡都颇有医名,江拓路上闲来无事,便问了问患者情况,也好掂量掂量自己能否治愈,万幸,治愈伤口热邪正是自己拿手绝活! 本来一大早就坐堂问诊的江拓还有些许困倦,当听到孟超重金求医的慷慨宣言后,顿时精神抖擞,本着医者父母心的责无旁贷,仗着当时正堂中自己年资最老,硬生生地从自己一名师弟手中撬来这次出诊任务。 心急如焚的孟超哪有功夫去管哪个医师跟自己走,见一名矮个男子走向自己,二话不说将项链递了过去,说了声:“稍等片刻!”,便大步流星地冲出屋外。 俄顷,孟超卖力赶着牛车离开广宁县城,风风火火地向着老牧民乌延帐篷驶去,至于车后那位医师江拓明显吹嘘卖弄的话语,权当真是那么回事,反正届时情况医着看,医好了一切好说,医不好自是一顿老拳伺候。 二人赶着牛车在朝阳晨辉照耀下,匆忙赶回河水旁的乌延帐篷,此时,老头乌延和老伴已经外出放羊,深夜之中,慌慌张张之间,竟未曾发现不远处的一圈绵羊,令孟超内心小小地诧异了一下。 耽误一宿病情的公孙先伤口似有恶化,浑身guntang无比,已经完全昏迷,守在一旁的李国是干着急却无计可施,李家世代都是猎户,虽说传下来一些民间偏方,可以治疗小伤小病,毕竟是野路子,哪里应付得来红肿流脓,昏迷发烫这类复杂病症。 李国正一筹莫展之际,见风尘仆仆的孟超掀开帐蓬门帘,将一名背着木箱的矮个男子请了进去。 小个不高的江拓单肩背着药箱,进帐之际,本想拿腔作势一下,可看到了眼前躺在地毯上,脸色惨白,嘴唇干裂,意识模糊的少年,脸色骤然严肃,立刻抢前几步,附身查看起公孙先的病情。 帐门附近的孟超见江拓如此之快进入角色,内心稍安,帐内有李国在一旁帮衬,自己但不用担心,眼见自己目前帮不上什么忙,便转身去安置租来的老牛车,给老牛喂了点干草饲料后,饿得前胸贴后背的孟超开始思量如何填饱自己的肚子。 乌延二老心肠极好,放羊离开之前,特意给三个孩子准备了一些rou干和热茶,早些时候,李国吃过一些,又给昏迷不醒的公孙先强行喂些泡茶的rou末,余下食物就都递给了帐外饿得四处打转觅食的孟超。 奔波一圈的孟超坐在牛车上,斜靠着低头吃草的老黄牛,就着温茶吃着rou干,眼前清澈的河面波光粼粼,叫人心神荡漾,仿佛间回到了跟徐元亨在塞北游荡的愉快日子。 总说少年明媚如昨,怎知年少时光如梦! 十五岁,年少的孟超第一次产生时间飞逝,难以捕捉的失落感,自受降城安置徐元亨骨灰,到小秃山矿场服力役,紧接着进入东九寨先登营,自己这几年间足迹还是未曾离开过塞北草原,南下欣赏中原美景的近期愿望已是遥遥无期。 塞北战事一旦爆发,生死成为未知数,不知何时才能抽身南下,欣赏壮美山河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