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失业

    　　……

    　　第二天起床，预料之中头疼欲裂，身体像灌了铅一样沉重。

    　　“起床啦。”推醒了身边发出微微鼾声的乔莉。

    　　……到底是不是个女人啊，怎么睡觉还会打鼾？

    　　乔莉努力的想睁开眼睛却只撑开了一条小缝，里面是白花花的眼白，她伸出三个手指，喃喃道：“就再睡……再睡三分钟……”

    　　算了。让她多睡一会儿吧。

    　　我起身到卫生间洗漱。看了看镜子里的那个人，头发蓬乱，面色惨白，双眼肿胀的像核桃一样，真的只能用人不人鬼不鬼来形容了。刷牙洗脸后，又冲了一个热水澡，打开窗户深吸了一口初秋清晨冰凉而甜香的空气，整个人才感觉清爽了下来。

    　　走向厨房，做了每天例行要做的丰盛的早餐。我对自己的厨艺一向充满信心。今天做的是双人份。

    　　这个时候乔莉终于也慢慢悠悠的爬了起来，她睡眼惺忪的洗漱完毕，迷迷糊糊的坐在餐桌前，拿起筷子夹了一块鸡蛋沙拉放在嘴里，眼睛瞬间瞪得溜圆。

    　　“真的太好吃了！”她说：“每次吃到阿雪做的饭，都觉得激动的快要哭出来。”说完还真的使劲挤出了几滴眼泪。

    　　“那当然了。谈论厨艺的话我还真的没有把谁放在眼里。”我也拿起一块寿司卷咬着。

    　　“今天还去上班吗？”乔莉问。

    　　“……还是要去吧。逃避也不是办法。能逃多久呢？”

    　　“那你可要做好心理准备啊。你别忘了……他可是和你开房的时候死的……”

    　　“呃……”我心里一阵郁闷，还是说：“死者为大。好歹也是他曾经的同事，这种时候，应该没人还会说闲话吧。”

    　　“所以你还是要去了？”

    　　“要去。”

    　　……

    　　进到公司里的那一刻我就后悔了。

    　　因为心情有些沉重，到达公司的时候已经有点迟到了，除了高扬，同事们都到齐了。我在自己的位置坐下来，但是所有的同事都盯着我，就如同我是一个外星人一样。办公室里呈现出一种十分诡异的安静。

    　　坐在旁边的35岁剩女前辈终于没有忍住，首先打破了沉默，把头伸过来问道:“听说高扬死了？是真的？在你俩开房的时候？”

    　　就如同打开了什么禁忌的阀门一样，所有的同事一股脑的都围了过来，大家的脸上呈现或兴奋或悲怆的神色，七嘴八舌的讨论起来。

    　　“雪惠，我昨晚看见有人在公司群里发这件事情，是真的吗？”

    　　“你们两个人在那个什么的时候，他突然就死了吗？”

    　　“高扬现在还没来呢。看来是真的。”

    　　“天啊。高扬这年纪轻轻的，怎么……”

    　　八卦新闻总是传得这么快吗……昨天晚上发生的事情，怎么一夜之间，好像全部的同事都知道了。

    　　在我支支吾吾的不知从哪作答的时候，老板突然从办公室里走了出来。

    　　“你们在闹什么！还不快点工作！”

    　　老板的话果然有效，同事们瞬间噤了声，灰溜溜的散开了。

    　　“江雪惠。你来一下。”老板冲我招了招手。

    　　我跟着进了老板的办公室，虽然知道是关于什么事情，依然感觉非常紧张。

    　　“江雪惠。关于高扬的事情，今天早上警方就已经通知了我。现在事情的经过我已经了解了，我也代表个人对高扬和你表情同情。”

    　　“谢谢老板关心……”我绞着两只手，心里越发不安。

    　　糟糕了。接下来他不会是要说“但是”吧……

    　　“但是，”果然……老板话锋一转:“雪惠啊，你要知道，像我们这样的金融公司，在明面上是禁止同事之间恋爱的。虽然我平时在这方面没有过度约束你们，是因为考虑到你们都是年轻人，对这些事情总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但是，现在出了这么大的事情，在同事之间，甚至对公司在外面的口碑都会造成很恶劣的影响。”

    　　“这件事情，总公司很快就会收到消息。等文件下来，你就会受到相应的处分。”老板的声音有些疲惫。

    　　呵……已经可以想象得到对我是什么样的处分了……